第一篇：你不知道的新20個中國大案之十九--從黑龍江作案到廣東,三張持槍殺人團伙(持3支自動步槍殺死軍民多人)

你不知道的新20個中國大案之十九--從黑龍江作案到廣東，三張持槍殺人團伙（持3支自動步槍殺死軍民多人）

1986年5月7日晚，黑龍江伊春市鐵力縣（今天叫做鐵力市）王楊火車站候車室，突然傳出3聲槍響。王楊火車站是個鄉(xiāng)鎮(zhèn)小站，每天只有兩趟來回運木頭的火車經(jīng)過，平時根本沒有什么乘客。所以直到十幾分鐘后，才有一個候車乘客走到這里。剛走了幾步，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大量積血。這個乘客嚇得半死，順著血跡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一個人倒在血泊中。乘客急忙沖到車站外面，找人報警。

21點，哈爾濱鐵路公安巷鐵力縣公安局報告：王楊火車站發(fā)生惡性槍擊大案，請立即趕赴現(xiàn)場協(xié)助調(diào)查。

鐵力縣是個小地方，當時全縣人口只有10多萬。自建國以來，該縣多年沒有發(fā)生過涉槍案件。但最近這幾年，突然出現(xiàn)一連串惡性案件。鐵力縣公安局不敢大意，局長于英才和副局長趙樹斌、刑警隊長文明煥等帶領(lǐng)刑警于晚上22點40分趕赴現(xiàn)場。

沿途都是山間小路，天又下著小雨，根本看不清道路，夜晚開車有很大危險。但局長于英才心急如焚，一再催促司機加快速度。這兩輛警車就像過山車一樣，飛快的趕到了火車站。現(xiàn)場讓所有民警大吃一驚！一個穿著便衣身體強壯的中年男人倒在大灘血泊中。死者流血非常多，小小的候車室?guī)缀鯖]有可以放腳的地方，到處都是血跡。更讓民警吃驚的是，他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普通乘客，誰知道法醫(yī)將尸體翻轉(zhuǎn)了一下，副局長趙樹斌立即驚叫一聲。他毫不費力的認出，這個死者竟然是車站民警張興權(quán)。震驚之下，法醫(yī)繼續(xù)尸檢。死者死亡原因是中槍。根據(jù)尸體判斷，死者身中兩槍，失血過多死亡。其中一槍穿透胸部，擊穿了動脈，導致噴濺血跡。讓人吃驚的是，歹徒怕受害者不死，還對他的頭部補了一槍。法醫(yī)在現(xiàn)場找了很久，發(fā)現(xiàn)了兩枚彈頭。這并不是手槍彈頭，而是自動步槍的彈頭。

根據(jù)彈頭判斷，死者似乎和兇手進行了短促搏斗。兇手見不能制服民警，立即開槍射擊。

吃槍殺人加上襲警，自然是極大的案件，整個黑龍江省也是不常見的。更震驚的是，民警張興權(quán)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槍套，但槍套里面的手槍失蹤?？磥?，兇手殺死民警以后，將他的五四式手槍搶走。由于案情重大，民警們立即進行調(diào)查。車站外不遠處有個小商店，女營業(yè)員回憶，大約下午17點，天上下起小雨，商店里面沒有顧客。無聊的她站在門口發(fā)呆，看見3個陌生的男人從他們門前走過，似乎走向鎮(zhèn)上唯一的飯店。營業(yè)員說三個人里面只看清一個人的臉！這個人長相很兇，就像電視里面的土匪那樣，所以她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而且，這個長相兇狠的人背著一個獵槍的帆布包，似乎里面裝著獵槍。當年東北不禁槍，很多人合法擁有獵槍，她也沒當回事。

根據(jù)他回憶，這3人身高都不太高，約1米70左右，大約30歲。

民警們認為這個線索非常重要，立即趕到飯店去調(diào)查。果然，飯店女服務員也回憶起確實有這三個人。大個子約1米75，身穿雨衣，留著一臉大胡子，濃眉毛，大眼睛，四方臉，較黑，頭發(fā)較長，身背一個帆布大口袋，像槍套，有一米多長。女服務員回憶和女營業(yè)員相同，就是這個人樣子很兇惡，她嚇得半天沒敢過去讓他們點菜。后來是另外一個人招呼她，她才敢走過去。

根據(jù)她回憶，另外兩個人個子都不高。約1米7左右的長相相對斯文一些，臉較白，也背著一個口袋，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裝著什么。

最后那個個子更小，只有一米六幾，樣子也很兇，身穿藍色上衣，背一個帆布包。

這三個人不像一般東北男人一樣，進飯店就喝酒劃拳說笑，而是靜靜的點了4兩酒，2個菜，又要了3兩飯。他們互相幾乎沒怎么說話，似乎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吃飯速度很慢。吃完以后，大個子掏錢結(jié)賬就走。大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問了她一句火車站在哪里！

根據(jù)女服務員回憶，這三個人長得挺像的，似乎是兄弟或者表兄弟，反正肯定是親戚。民警又根據(jù)線索回到火車站，找到了已經(jīng)下班的車站售票員。這個售票員回憶，她20點下班前，確實有3個人來到站里。她還詢問他們要不要買票，為首的大個子說上了車再補，她也就沒有多問了。后來民警張興權(quán)來到候車室，她估計晚上不會再有乘客，就下班回家了。根據(jù)他回憶，當她騎車回家經(jīng)過火車站門口的時候，似乎聽見里面有爭吵的聲音。由于當時下雨，她沒有聽清楚，加上認為有張興權(quán)在，足可以處理乘客打架，也就自顧自的回家了。

但她騎車約十分鐘后，突然聽到遠處砰砰砰三聲響。她還奇怪，怎么下雨還有人放鞭炮，但也沒多想。

同時，張興權(quán)的朋友鐵路工人王鵬告訴警方，他和張一起在鄉(xiāng)政府里面看了場電影，然后一起去的車站。后來他就先走了，張興權(quán)留下值班。他最后看到張興權(quán)，是在候車室里面打量那三個乘客，似乎還問了他們什么。王鵬也回憶曾經(jīng)聽到槍聲。

隨后，民警在車站周邊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都聽到了槍聲。不過王楊鄉(xiāng)是個人口僅有1000多人的小鄉(xiāng)鎮(zhèn)，幾十年來從沒發(fā)生過任何惡性案件，根本沒有人想到這是槍聲。顯然，這三個家伙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民警分析，這三個人似乎是負案在逃的歹徒，背著的獵槍袋子里面應該就是長槍。民警張興權(quán)可能是看出三個人來路不正，對他們進行盤問。三個歹徒做賊心虛，將張興權(quán)打死，又搶走了手槍，隨后逃出車站。

鑒于這三人還在鐵力縣流竄，局長于英才向全縣下達了追捕令和協(xié)查公告，并且提供了模擬畫像。

槍案后的第3天，也就是5月10日。一個留著大胡子的陌生人來到興山林場，敲開供銷社的門。小地方供銷社沒有什么東西可賣，這個陌生人就買走了12個燒餅，又買了一斤蝦皮。

這個人走了以后，供銷社的人才想起來協(xié)查公告的事情。這個陌生人和模擬畫像比較接近，會不會是歹徒呢？ 供銷社立即打電話向公安局報告。正在附近執(zhí)行搜捕任務的民警王力軍，接到報警以后，立即帶著兩名武警戰(zhàn)士趕到林場搜索。此時又有一個林場老工人匯報，在林場家屬區(qū)附近發(fā)現(xiàn)2個陌生人，兩人從家屬區(qū)向東山走去，似乎要進山。王力軍在老工人的幫助下，根據(jù)嫌疑人逃跑的路線火速追趕。追了2個小時，看在小路上看到兩個人影。王力軍和2個武警戰(zhàn)士不動聲色，一直追到距離嫌疑人只有200米左右。王力軍持槍喝令：立即站住，接受檢查！

兩個人聽了這句話，不但不停步，反而撒腿跑起來。王力軍：站住別跑，不然開槍了！

誰知道，兩個人居然突然停住腳步，挑釁的說：有種的就過來啊，我們不跑！隨后，他還用方言罵了幾句！

王力軍立即帶著兩個武警戰(zhàn)士追過去！在相距嫌疑人約100米的時候，這兩人突然從袋子中取出1支56式?jīng)_鋒槍和1支56式半自動步槍，對住王力軍他們3人就射。

王力軍他們措手不及，急忙滾入路邊的一個溝里。兩個持槍歹徒一面射擊，一面交替掩護撤退。56式?jīng)_鋒槍火力很猛，噠噠噠，將溝外野草打的直飛。而56式半自動步槍射擊非常精確，它的點射更為致命。

王力軍他們3人只有3支54式手槍，完全被歹徒壓制。見過于被動，王力軍勉強抬起頭，盯著彈雨對準他們開了一槍。歹徒立即猛烈還擊，子彈如雨點一般飛來。

王力軍在抬頭準備打第二槍的時候，突然感到頭上一麻，他立即低頭。伸手一摸，好在沒有出血。原來一發(fā)子彈貼著他的頭皮飛過，將頭發(fā)都燒焦了。

雙方對射了一通，兩個歹徒逐步退入樹林，不見了蹤影。鐵力縣到處都是森林，深山老林占全縣百分之八十。這兩個歹徒鉆入林子以后，王力軍根本就沒法找。想要大面積搜山，恐怕需要幾萬人才行。

隨后王力軍立即向上級匯報，全縣民警都持槍趕到現(xiàn)場。不過，兩個歹徒早就沒了蹤影。

根據(jù)王力軍回憶，這兩個人里面沒有那個留胡子的大個子，也就是買燒餅的那個人。似乎這2個人和那個大個子分開行動，等他買完東西以后再回合。但因為發(fā)生了槍戰(zhàn)，將三個人打散了，沒有回合到一起?，F(xiàn)場留下大量沖鋒的彈殼，緊急送到哈爾濱做彈道的檢驗。

黑龍江省公安廳對三個武裝歹徒，極為重視，給予全力配合 當天，彈道檢驗結(jié)果就出來了。

林場槍戰(zhàn)所用的槍，就是在車站槍殺民警的那支，兩個案件可以并案。

目前警方還不知道三個歹徒的槍支從何而來。根據(jù)槍戰(zhàn)表明，歹徒至少有兩支沖鋒槍，還有搶奪民警的一支手槍。鐵力縣認為歹徒似乎在縣內(nèi)流竄，很可能之前就在這里作案過。

于是，全縣清查之前的案件，尤其涉及武器丟失的，很快就有收獲。

半年前，1985年12月9日，鐵力縣衛(wèi)國鄉(xiāng)武裝部武器庫兩支56式?jīng)_鋒槍、1支56式半自動步槍被盜。根據(jù)現(xiàn)場分析，歹徒絕對不是新手，而是頗有作案經(jīng)驗。他們剪斷武裝部的鐵窗，又撬開緊鎖的武器柜，搶走了3支長槍和數(shù)百發(fā)子彈，以及一些彈匣。

由于作案技巧很高超，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經(jīng)過緊急彈道檢驗，證明失竊的槍支就是此次作案的槍支。

那么，很顯然，歹徒此次搶槍支的目的就是作案，那么很可能之前他們就做過案子。于是，黑龍江公安廳立即對近期涉槍案件進行梳理，又有重大突破。

1986年4月2日晚，有三個歹徒潛入興隆鎮(zhèn)農(nóng)機站院內(nèi)，將哈爾濱市附近的巴彥縣總工會存放在院內(nèi)的一臺212型北京吉普車盜走。當時工會只有兩個老年看門人，第二天發(fā)現(xiàn)他們都被用站內(nèi)的一根鐵棍砸死。

在殺害他們之前，這兩個看門人都被繩索捆綁起來，是先被制服后才殺死的。又是兩條人命！

根據(jù)調(diào)查，殺人案后第二天，也就是4月3日23時30分，三個陌生男人駕車至鐵力縣農(nóng)場十三連，偷偷撬開油庫偷加汽油。

加油期間，他們被一個工人發(fā)現(xiàn)。工人立即喊叫有小偷。當時正好有幾十人在連部開會，一起出來對他們進行詢問。三個人先稱自己是廠部來視察的！被拆穿以后，他們又改稱是公路管理站的。其中一人被叫到連部訊問，此人年約二十五歲左右，身高1．7米左右，長臉，大眼睛，突出的特征是門牙左側(cè)有一缺齒。

開車的是個，大個子身高大約1．75米，留有大胡子，年齡在30歲左右。他們駕駛的，就是212北京吉普。后因大個子主動掏錢給汽油費，連部就將他們放走。看來，這3個人就是殺死更夫并且搶車的歹徒。

確定歹徒槍支來源，但還無法鎖定歹徒身份。

由于是連續(xù)持槍殺人案，鐵力縣立即動員起來，準備萬人大搜山。

在民警發(fā)動民兵搜山的時候，王力軍突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歹徒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里面有個方言似乎是周邊綏化市慶安縣的。

王的姐夫是慶安縣人，他很熟悉這種方言。

鐵力縣公安局立即派人于5月11日趕到慶安縣調(diào)查。慶安縣一位機關(guān)干部在得知王楊案情特別是在聽到三個可疑人的體貌特征后，認為這三人可能是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三兄弟。這三個家伙對慶安、衛(wèi)國、王楊、雙豐一帶的地理環(huán)境很熟，老大、老三又都在鐵力縣工作過，這三人都有犯罪前科。

5月12日，鐵力縣公安局根據(jù)這條線索開展了調(diào)查工作，立即有重大突破。

獲得三人的照片以后，交給之前所有目擊者辨認，均確認歹徒就是他們。

經(jīng)檢驗彈殼證明，王楊火車站打死民警的是全自動步槍，在興山林場向警方射擊的是半自動步槍，這兩支槍均是鐵力縣衛(wèi)國鄉(xiāng)武裝部武器庫被盜槍支。在分析 “4·2”興隆鎮(zhèn)盜車綁架更夫一案時，大家認為，這一案件與王楊一案有很多共同點：

其一、鐵力農(nóng)場十三連幾個人親眼見到是三個年輕人，他們的年齡、體貌、特征，幾乎與王楊出現(xiàn)的三個陌生人一模一樣；

其二、兩名更夫（一名五十八歲，一名六十歲）為什么乖乖地被綁架？說明犯罪嫌疑人手中可能有武器，逼得更夫不敢聲張，也無法逃脫；

其三、那么，為什么要綁架并殺害更夫呢？顯然是為了殺人滅口。因為，他們的體貌、特征，以及手中的武器，完全暴露給了兩個更夫。放走了更夫，就等于自己把自己交給了公安機關(guān)；其

四、犯罪嫌疑人盜車后跑到鐵力農(nóng)場十三連，說明他們對這一帶很熟，而在王楊火車站出現(xiàn)的三個人，他們對鐵力、慶安的地理環(huán)境不也是相當熟嗎？

這一切表明：三起案件中所出現(xiàn)的三伙三個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伙三個人。指揮部決定：將這三起案件并案偵查。

5月14日，鐵力縣公安局經(jīng)初步調(diào)查，認為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具有重大嫌疑。

指揮部根據(jù)情況，采取了相應措施。慶安縣公安局連夜送來了張福軍、張福仁的案件卷宗；泰來勞改隊、革志監(jiān)獄、綏棱林業(yè)局公安局，也都分別提供了有關(guān)張氏兄弟的情況。

各方所提供的材料表明，老大張福軍，32歲，身高1．75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曾在慶興小學讀書。1981年開始，先后在省地質(zhì)四隊、省地質(zhì)測繪隊、哈市印染聯(lián)合公司、哈市化工建筑安裝工程公司當汽車司機，1984年12月起嫌錢少活累，停薪留職下海經(jīng)商。

1984年12月，張福軍伙同老二張福臣、老三張福仁駕車到慶安縣盜獵珍惜野生動物，被公安抓了現(xiàn)行。由于不是主犯，慶安縣人民法院判處他拘役六個月。

老三張福仁，27歲，身高不足1．7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曾在慶興小學讀書?，F(xiàn)為鐵力縣雙豐藥廠工人。曾因1984年12月伙同張福軍、張福臣駕車盜豬，被定為主犯，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服刑剛剛一年，張福仁于1985年12月8日越獄潛逃。

老四張福德，24歲，身高 1．7米，原籍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曾在鐵力念書。在通北林業(yè)局衛(wèi)東林場做工人！此人犯罪更早。早在1979年7月，張福德在綏棱林業(yè)局盜竊大量財物，被綏棱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1983年8月1日釋放。

為了徹底鎖定這3個人就是作案歹徒，刑警們帶著張福軍、張福仁的照片，沿著歹徒逃竄路線，從王楊至雙河渡口、興山林場、豐田鄉(xiāng)慶興村等地再次走訪了群眾。豐田鄉(xiāng)慶興村宋殿一屯個體食雜店店主證實：5月9日13時許，一個個頭不高，看上去有二十六七歲的男青年，買了五斤大米、一斤散裝白酒、兩盒羚羊煙走了。買東西的人見她家炕上有架琴，還問：“你家有在學校教書的嗎？學校的許老師、李老師、康老師我都認識?！?/p>

經(jīng)了解，學校確有許、李、康三位老師，他們都已是四十多歲的人，這表明那個買主很熟悉這里的情況。當王福等在二部屯訪查時，農(nóng)民劉某又提供了新的情況：9 日晚，劉某到地里找牛，路過謝家魚池窩棚，老遠就聽到里面有響動。他進去一看，見三個年輕人正用一根楊木桿子在墻上摳洞（后來證明是摳瞭望口，也可做射擊孔），就問：“你們是干什么的？”“我們是縣林業(yè)科的。”三個人反問道：“你是干啥的？”“我是找牛的。”“找牛的？怎么手里還拿著鋸？你是盜伐木材的吧？得罰你！”

劉某找?；貋?，那名中等個頭的人還到他家“查看”了一番。臨走時說：“我們是私下出來查訪的，不許你對外人說！”

王福等判定：這三個人就是王楊一案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為進一步得到證實，他把許多照片拿給這位農(nóng)民辨認時，他從中很快就認出了張福軍，他揀出照片說：“這個就是三個人中的那個三十出頭的和我說話的大個子！”

當晚，王福等返回鐵力時，又獲得一個新情況：鐵力縣公安局從一知情人那里了解到老四張福德門牙左側(cè)有顆缺齒。燈下，年近六十的省公安廳老刑警王福，舒展開了眉宇間的皺紋，心情舒朗地思索著：八天來，不僅王楊一案有了眉目，而且興隆鎮(zhèn)一案也有了進展，鐵力農(nóng)場十三連的人，不早就提供了三個盜車人中有一個門牙左側(cè)有顆缺齒嗎！

5月16日，根據(jù)所獲得的情況，指揮部確認慶安縣豐田鄉(xiāng)慶興村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就是犯罪嫌疑人。那么，下一步自然是去他們家里抓捕了。

警方認為三張肯定已經(jīng)逃竄，并沒有失望能夠抓住他們。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抓捕竟然有了收獲。

5月18日零時，哈爾濱市公安局的刑警和武警戰(zhàn)士在局長陳永才的指揮下，封堵了哈爾濱市動力區(qū)一條街的所有路口，并包圍了這條街的一處住宅。七名刑警在哈爾濱市公安局刑偵處處長王世權(quán)的帶領(lǐng)下，來到張家門前。

“叫門！”王世權(quán)對“三張”的一位親屬說?！伴_門哪！”片刻，里面?zhèn)鞒鲆焕蠇D聲音：“誰呀？”“是我呀！”

門開了，刑警們一擁而入。

老四張福德正在睡覺，突然被人按倒在床上。他驚醒后奮力掙扎，還說：抓錯人了！你們抓錯人了！

不由分說，他就被戴上了手銬。但老大、老三卻不見蹤影。

警方在香坊公安分局對張福德進行了突審。開始，有過4年入獄經(jīng)驗的張福德，裝瘋賣傻，什么也不說。在警方拿出彈道檢驗證據(jù)和目擊者證詞后，張福德才啞口無言。

審訊的民警說：你們做的這些事，肯定是槍斃了。說不說隨你！你不說，不要后悔就是了！如果你好好交代，我力所能及都可以幫你解決，生活上也可以適當優(yōu)待。

顯然，潛臺詞就是，如果你不說，就打！對于這種殺人犯，就算打死了估計也沒人過問。

張福德蹲過監(jiān)獄，自然是懂的。在沉默了一陣后，他說：“好吧，我都講了。”

據(jù)張福德交代：“12·9”盜槍案、“5·7”王楊火車站槍殺民警案、“4·2”盜車綁架殺害兩名更夫案，都是他們?nèi)值芨傻摹?/p>

民警問：你們這么干的動機是什么？

張福德：“我們想搞十萬、二十萬元錢，在市內(nèi)、市郊買房子，再買汽車……”

“為什么要盜槍？”

“我大哥說，做買賣掙錢不解渴，不如去搶。我們想搶銀行?！?/p>

“那么，為什么又要盜汽車？”

“有了車，作案方便，跑得也快。4月2日盜車后，我們想到我大哥熟悉的嫩江境內(nèi)的火龍門金礦搶儲蓄所。我們駕車經(jīng)慶安、綏化、青岡、明水、拜泉、克東、北安、龍鎮(zhèn)、五大連池、尾山農(nóng)場，繞到嫩江，因道路堵塞，沒過去。我們又從嫩江經(jīng)訥河到扎蘭屯、查哈陽，在扎蘭屯時想搶派出所短槍，因人多沒動手，又到甘南。4 月10日，我們又駕車到嫩江，因時間長了，怕暴露，就將車在嫩江燒毀，我們乘火車回到了哈爾濱……”

“為什么綁架并殺害了兩名更夫？” “不殺更夫就暴露了我們自己?！?“到王楊的目的是什么？”

“我們本來想搶王楊鄉(xiāng)建行營業(yè)所。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一天營業(yè)款太少，就放棄了”

“為什么要打死民警張興權(quán)？”

“他在候車室碰上了我們，對我們進行了盤查。我大哥一看，不好，當即就向他開了槍。我們拿走了他的手槍就往外跑，在外邊過了一夜，8日早晨過河到了豐田鄉(xiāng)……”他還供認了在豐田鄉(xiāng)慶興村和興山林場一帶的活動。他說：“10日早晨，我去供銷社買燒餅，剛剛離店沒多久，就聽到東山附近槍聲響了。我嚇得不敢去約定的地方，和大哥三個回合。自那之后，我和我大哥、三哥就沒再碰上。我身邊沒什么錢，槍也在他們身上，只得逃回家躲一躲。我當夜到我妹妹張某家，借了二十元錢和一套棉衣，在我二姨常某家住一夜，11日早上乘火車回到哈爾濱市?！?/p>

“你大哥、三哥呢？老實交代” “真不知他們的去向?！?/p>

那么，張家二兄弟，攜帶三支長槍、一支短槍，究竟逃向了何方？

5月19日，公安部向全國發(fā)出了緝拿“二張”的通緝令。2個月后，案件又有了線索，二張又殺人了。

7月4日16時40分，五?？h公安局突然接到小山子鎮(zhèn)派出所的電話報告：“尚志縣珍珠山鄉(xiāng)河南村農(nóng)民候某來所報告。6月23日河南村村委會主任孫廣發(fā)去五常買摩托車失蹤了！”電話還說：“珍珠山鄉(xiāng)農(nóng)民在沖河鎮(zhèn)新甸村南約2公里處路西叢林中，發(fā)現(xiàn)一具男性裸體尸體?！?/p>

警方從現(xiàn)場勘察中發(fā)現(xiàn)，在尸體西南側(cè)8米處的榆樹下，有一堆衣物等，已被泥土、樹葉掩埋。刑警們從一件西服、一件短衫的后面發(fā)現(xiàn)有三個穿孔。經(jīng)失蹤者的父親、妻子和親友的鑒別認定：死者就是29歲的孫廣發(fā)，這些衣物，恰是死者的。而且，經(jīng)死者在五常的親友證實，孫廣發(fā)是于6月25日14時，騎著新買的日本雅馬哈摩托車離開五常，趕往尚志的。

7月21日，五?？h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李慶發(fā)在訪查群眾時，沖河公路段兩位年輕工人提供：6月25日15時許，他們在發(fā)案地西北公路上，聽到三聲槍響。

李慶發(fā)問：“是不是獵槍？”

“我倆都是剛退伍的軍人，聽聲音是全自動步槍聲，很像是56式?jīng)_鋒槍”

22日零時，刑警齊鳳桐冒雨騎著摩托車從十公里外的新甸村趕到指揮部，交出了一枚全自動步槍彈殼。他說：“這枚彈殼是新甸村一位農(nóng)民交出來的。他是7月5 日在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50米處的沙堆旁拾到的。”齊鳳桐說，那位農(nóng)民還告訴我們，紅旗村二隊也有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拾到二枚全自動步槍彈殼。

7月29日，李慶發(fā)帶著一枚彈殼和一只雅馬哈手柄，到松花江行署公安局作了匯報。并要求對案發(fā)現(xiàn)場遺留的彈殼和摩托車手柄進行檢驗。

省公安廳痕檢工程師崔道植，經(jīng)對五?？h警方送來的彈殼和摩托車手柄的檢驗，證明這枚彈殼與5月7日王楊火車站等系列案件完全一致。

8月初，省公安廳高級法醫(yī)黃文衡等趕赴五常，對死者上肢骨骼和死者帶有三個穿孔的西服上衣、短衫等進行了復檢，發(fā)現(xiàn)：骨骼上有彈穿痕跡，衣服上的三個穿孔是射擊所致，并留下了由于彈熱所引起的燒焦痕跡。最后認定：孫廣發(fā)是死于“二張”手中的全自動步槍之下。

8月14日，吉林省吉林市警方在火車站，發(fā)現(xiàn)一個行為非?？梢傻哪腥?，相貌酷似二張。

他們將他暫時關(guān)押在看守所，提取了他的指紋。根據(jù)指紋對比，此人就是全國通緝的張福仁。

見無法隱藏身份，張福仁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還交代之前的案件。

6月25日15時許，在五?？h，流竄的他和張福軍在公路上聽到了摩托聲。這段時間，他們苦于沒有交通工具，只能步行逃走，決定殺人搶槍。

張福軍藏在路旁一個沙堆后面，他到路邊去打招呼。那個駕車青年剛一停車，張福軍的全自動步槍就響了，一連三發(fā)……

這個年輕人栽倒在地上，當場就死了。

他們兩人騎著摩托車一路流竄到吉林！他們發(fā)現(xiàn)沿途公安檢察的哨卡很多，三支不能折疊長槍根本無法帶過去，只能挖坑將槍埋到路邊。

隨后，兩人帶著54式手槍趕到吉林市火車站，準備南下逃竄到廣州，尋機去香港。

在火車站候車期間，張福軍讓張福仁坐著別動，自己去買點吃的。期間巡邏的五六個車站公安發(fā)現(xiàn)張福仁很可疑，對其進行詢問。此時張福仁看到張福軍拿著面餅正要走過來，立即使眼色讓他快跑。張福軍慌忙丟下面餅和弟弟，逃出了火車站。

至此，三張中已經(jīng)有兩人被抓獲。警方認為這三個人中，反而是老大張福軍最沒有外逃經(jīng)驗和作案經(jīng)驗。張福軍一共只蹲過幾個月看守所，不是有經(jīng)驗的歹徒，估計不久就會被抓獲。

果不其然，9月22日，黑龍江省公安廳接到公安部的電話通知，9月20日，廣州市公安局捕獲一名自稱是內(nèi)蒙古牧民的持槍犯罪嫌疑人，繳獲一只五四式手槍，從槍號上看，這只手槍是5月7日王楊火車站被害民警的。

1986年9月23日，刑警王福、孫文成等飛抵廣州。廣州市公安局通過指紋鑒定，證明那名持槍犯罪嫌疑人就是張福軍。經(jīng)審，張福軍供認了“12·9”盜槍案、“5·7”王楊火車站槍殺民警案、“4·2”盜車綁架殺害兩名更夫案、“6·25”五常殺人搶車案均系他們兄弟所為。而且，供認了他流竄到廣州的犯罪事實。

據(jù)張福軍交代，8月14日張福仁被捕后，他慌不擇路，于8月16日逃到大連。他想乘船去煙臺，但無法買到船票，就乘車至瓦房店，又改乘至天津。又乘汽車由天津逃至北京，從票販子手中買到了去廣州的火車票。

到了廣州，張福軍幾乎身無分文，考慮繼續(xù)作案。他在火車站遇到一個自稱是遼寧人的騙子，兩人決定一起作案。在火車站前，兩人將一個賣銀元的人騙上一輛出租汽車。張福軍兇神惡煞的威脅說：“你賣的是假銀元，跟我們?nèi)ス簿?。?賣銀元的人嚇得半死，扔下268塊純度不高的銀元后逃走。張福軍拿到銀元后，將遼寧騙子甩開，并把這批銀元埋在一根電柱下的花池中。

這個騙子不服，找來一個上海騙子冒充是黑社會的，要求與張福軍分贓。

9月20日晚，兩個騙子找到張福軍，胡亂持續(xù)一同，讓張不要尋死。這些騙子哪里知道張福軍是個持槍殺人在逃的歹徒。張福軍非常惱怒！當時54式手槍就在他身上，只是畏懼廣州警方，沒有敢于直接殺死他們。張福軍以取銀元為由，轉(zhuǎn)身就走，企圖趁機溜掉。這時，上海騙子已察覺其動機，便緊追不舍。

三人一追一逃跑過兩條街。張福軍見騙子追的緊，知道不開槍不行了。

當上海騙子拉住張福軍左臂時，欲逃的張福軍立即抽出手槍，對準騙子心臟就是一槍。這個騙子倒也很機靈，急忙翻身躲避。

呯，這一槍將這個上海騙子左肩打傷。那個遼寧騙子，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槍響以后，廣州市流花公安分局民警黃健下班騎車經(jīng)過此處，立即追趕逃跑的張福軍。張福軍見有警察，撒腿就跑。廣州的小路很多，祥子橫七豎八。當追至站南路口時，張福軍突然乘著夜色藏匿起來。黃健立即向公安分局領(lǐng)導報告此事，15名民警分乘三輛警車，兵分三路追捕張福軍，同時全市搜捕。

21時20分，其中一路搜捕民警驅(qū)車至廣州軍區(qū)第二總醫(yī)院附近時，發(fā)現(xiàn)一個留胡子的北方大漢，左腋夾個衣服包裹，正慌張地趕路。治安隊負責人趙長春根據(jù)黃健提供的案犯的特征判斷，這個大漢很可疑，便決定進行盤查。

張福軍見身后一輛警車緊逼，飛步逃竄。當警車逼近張福軍還未停穩(wěn)時，幾名民警先后飛身下車，將其圍住。其中一個民警機警地繞到張福軍的背后，一拳打落了他腋下的衣包，一支五四式手槍掉在在地。張福軍驚恐未定，就被戴上手銬。后來警方發(fā)現(xiàn)，張福軍之所以沒有操槍還擊，是因為槍里沒有子彈。殺死民警的時候，發(fā)現(xiàn)槍里只有1發(fā)子彈。當年小地方的民警一輩子不會開一槍，出于保護彈簧考慮，一般只在槍里裝1發(fā)子彈。如果不是這樣，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至此，這起在全國影響較大的特大案件的偵破、緝拿工作宣告結(jié)束。這是偵破、緝拿盜竊、殺人、搶劫、盜竊槍支犯罪的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三兄弟的第一百四十天。1986年12月17日，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以盜竊、殺人、搶劫、盜竊槍支罪判處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12月27日，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駁回了張福軍、張福仁、張福德的上訴，維持原判，并下達了執(zhí)行死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