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江南雪散文
昨夜那場悄然來臨的降雪,在高低錯落的瓦楞里,在田野間的農(nóng)作物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羽,冰凍的河面上波瀾不驚,河底的水草也不再招搖的搖曳,灘涂上的那一片蘆葦在風(fēng)中瑟瑟地發(fā)著抖。
雖然已經(jīng)立春了,但迎面吹來的風(fēng)和眼前凌亂的“雨簾”,依舊讓人感受著“倒春寒”的陰冷。初始,以為是又一場綿密的春雨飄灑而下,待到那簌簌落下的“雨珠”兜在臂彎里,才發(fā)現(xiàn)是顆顆晶瑩的雪粒。無數(shù)細(xì)小晶瑩的雪粒,掠過蜿蜒的屋脊、擦著瘦削的樹葉,在天地間交織起一張錯落無序的網(wǎng)。伸出手去接著幾顆雪粒,不久便融化在了手心中了,更多的雪粒落到水泥路面上化作了一灘灘的水,或是滲入進(jìn)了泥土里去了。
雪粒落下的速度減緩,由最初的細(xì)密地斜落,漸漸地變成一朵一朵的花瓣飄下,翩翩身姿中夾帶著一分慵懶,漫不經(jīng)心地在空中劃著悠美的弧度,那剔透無暇的白雪飄灑在蒼茫大地間,像精靈似的傳遞著純凈的氣息。一脈湖光、一壟春色就在這紛揚(yáng)的雪花中,被披上了圣潔的白衣,點點綠色便是山水畫中那凝重、巧意的勾勒,幽靜而沉穩(wěn)地寫意著一場雪景,這樣的畫卷里,少一人自是最好,也就不會魯莽地驚動了那無聲無息飛舞的雪花。一片白茫茫中,竟讓人有了不知是在景之內(nèi),還是在景之外的恍惚了。
飄落在臉頰上的雪花,濕濕涼涼的直滲進(jìn)皮膚里去,心中的歡喜卻并不因了這絲寒意而褪減半分,或許是因為這世間的諸多喧囂與嘈雜,在雪花潔凈、內(nèi)斂地飄舞中都將沉靜下來;亦或許是因為這落地?zé)o聲、潛入無息的雪花,是如此輕盈而又淡然地覆蓋了萬物,即便是融化成水,也是洗盡了塵煙而去,不帶走一絲混沌。
那份無垠的潔白里,定是存著一份暖的吧。不然,怎會如此地依戀著寒冷的冬?不然,怎會這樣地羈絆著遲暖的春?漫長的冬季里,姍姍來遲的降雪,往往未能妝扮起一望無際的銀裝,就已經(jīng)漸漸地消融了。卻在推窗的剎那,瞥見了余留的痕跡,從而讓人期待著更加長久、盛大的登場。
江南的冬季,已經(jīng)難得再見到雪花紛揚(yáng)的景像。兒時在冰天雪地中,奔跑著打雪仗的場景,總是從記憶中偷偷地溜出來:三兩玩伴,穿著厚實的棉衣,像圓球一樣在溝壑田間滾來滾去,常常是衣服上沾滿了雪花、鞋子里滲透了水,才顛顛地跑回家里,左耳進(jìn)右耳出地接受著媽媽的絮叨與責(zé)備。那簡單的快樂與滿足、無憂無擾的歡笑聲,讓人難以割舍對雪的眷戀,那銀裝素裹的天地間有著執(zhí)念和懷想。
在稀疏的信息里,凝聚的目光穿透料峭的嚴(yán)寒,追尋著北方雪的韻動。冬和春循著飄雪斷斷續(xù)續(xù)的節(jié)奏,翻山越嶺、跨澗渡溪從北國來到夢中,舞動著北國特有的豪邁豁達(dá)。彼時,關(guān)于浮生滄桑的感慨,及一些無端的落寞就在飛雪中釋盡了迷茫。世事多磨,美好的時光總是易逝,不少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改變了模樣,唯有這北國與江南的雪,交匯在年華深處,無盟甚比有約。
因為純凈,所以向往。雪,滋潤著鄉(xiāng)野,也滋潤著人的心田,空靈而靜謐地在飄揚(yáng)的過程中,完成了對季節(jié)的守望,能量的積蓄、靈魂的洗練。白雪皚皚的世界里,有著一條通向春天、通向希望的路。
那么,就這樣走下去吧,在柔情圣潔的飄雪中,讓心的步履踏上春的方向,走向春暖花開。
那么,就這樣走下去吧,聆聽著雪無聲的語言,于寂靜中綻放,在喧囂時隱匿……
第二篇:雪落江南散文
記憶中的江南不曾有雪,只是那一年,卻是一場空前的大雪,整個郡縣一半的人口死于這場大雪,一個法師看了你一眼,就指認(rèn)說你是災(zāi)星,是你帶來了這場毀滅性的災(zāi)難,你本不該活在這世間。自此,你就在父母兄弟的白眼下生活,直到你五歲那年。
青云寺高僧明德大師路過,在一群孩童的拳腳下救下了你,從此你有了自己的名字“玄清”,跟著明德大師云游四海。
你十歲那年,跟著明德大師來到姑蘇,作為江南大家的慕容府有幸請到明德大師,我作為慕容家嫡女,自然也有幸見到了大師,還有你。你跟在大師身后,除了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再無其他特別之處。我自小體弱,母親便讓我跟在大師身邊幾日,以保我此生平安。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p>
我問了你好多問題,只是你始終用你那明亮的眸子盯著我,不曾說過一句話。作為慕容府嫡女的我何時受過這種冷落,只是,你的輕視反倒讓我高看了你一眼。
“原來你是啞巴啊,小和尚,你真可憐?!蔽叶加行┩槟懔?。
“玄清”你破天荒得蹦出這么兩個字,不過我知道,你說得是你的名字。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跟在大師身邊,但你還是不愛說話,不只是對我,對大師也是一樣的冷漠。
五日后,你與大師離去,我本以為,我不會難過,可是那一天我哭了,我在母親懷了哭得很傷心,明德大師看著你我,搖頭只嘆,“命運本是無處閃躲??!”八年后,我終于明白大師當(dāng)初嘆息得無奈,只是為時已晚,你已不在我身邊。你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大師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瞬間,你卻掙開大師的手,跑到我面前,把你手上的佛珠戴在了我的手上,母親本想攔著,可是明德大師卻說:“這本是她命里該得的,施主無需推辭?!本瓦@樣,你的佛珠一直戴在我手上直到今日。
五年后,我收到了你的來信,短短幾句話,卻把我思緒帶到了五年前,與你初見之時。
紅袖羅衫玲瓏櫻,一望佛山碧海明;
本是塵緣尚未清,奈何菩提已素心。
我本可以安心做我的慕容大小姐,可是,你的一封書信,使得我原本平靜的生活泛起了漣漪,我開始想象,現(xiàn)在的你長成了什么模樣,我依著自己的思緒,一次次描繪想象中你的輪廓。漸漸地,我開始做夢,夢中一個男子,帶著我對著佛寺叩頭,然后牽著我的手離去,仿佛有人在背后喚他的名字,可是我聽不清,也看不清他的樣子。每天同樣的夢,困擾了半年多,母親看我日漸消瘦,便請了大夫調(diào)理,可是忍不了效果,最后,祖母一句:“穎兒出生時,便有相士說過,她與佛有緣,不如我?guī)シ鹚伦兹??!边@才點醒了父母親,也讓我從此遠(yuǎn)離了姑蘇。
青云寺恰如外界傳言一般,香火旺盛,前來進(jìn)香祈福者,非富即貴,我與祖母進(jìn)完香后,拜見主持,不曾想,又見到了你。無巧不成書,明德大師云游四海,偏偏就在我與祖母去寺里前一天歸來,也許這是天意吧。明德大師看見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問道:“小施主可是因夢而來此?。俊弊婺敢粫r感覺不可思議,不過念其為得道高僧也就了然了,“是啊,老身孫女因夢困擾心結(jié)難消,但來次求佛祖庇佑?!薄凹热挥龅酱髱?,還望大師指點一二,使老身孫女得以平安?!弊婺敢彩嵌Y佛之人,在大師面前更是謙卑。
“老施主切莫如此,這小施主與我佛有緣,自然得佛祖庇佑。”明德大師言道。“二位今日便在廂房住下,待小施主隨貧僧理佛幾日,方可除其惡夢?!?/p>
“如此便有勞大師了?!?/p>
自此我在東廂房一住就是三年。接下來的日子,你每日奉明德大師之命給我送佛經(jīng),我也日漸喜歡起無我無萬物的生活。你眼中的清明,是我一直都看不透的,我曾偷偷問過你,你寫給我的信,是什么意思,你卻說:“你在我眼里,就如佛在我心里!”我卻不敢靠近你,你一身素衣,已超然于這凡塵,我又何必成為你的牽絆。我每日禮佛,三個月后,不再困于那夢中的我,終于看清了夢中的男子,是你,是整日在我身邊我卻不敢靠近的你。
一日,我便尋了機(jī)會跟明德大師說起此事,大師只是笑笑:“他將佛珠贈予你時,便以注定,你此生遁入空門,不曾想,你這么早就來了,也罷,一切都是命?!薄按髱?,莫非,我與玄清前世就認(rèn)識,否則為何是他將佛珠止于我手?”“天機(jī)不可泄露。”
我還是一如既往,每日禮佛。一月后是祖母壽辰,父親派人接我和祖母回去,我以身體尚未康健為由,留在了寺里,祖母回了姑蘇。一年后,祖母在姑蘇老家過世,我已看破紅塵,并不曾回去祭拜,父親大怒,命我十日之內(nèi)回姑蘇,我卻閉門不出,激怒了以仁孝為祖訓(xùn)的祖老,以不孝之名將我逐出慕容家,母親因此事而五內(nèi)郁結(jié),半年后也隨祖母離去。自此我再無姑蘇慕容家的消息,而我一直住在青云寺整整三年。
有一日,你說:“我該走我自己的路了?!薄笆前?,你該走你自己的路了?!钡诙眨悴晦o而別,我向明德大師詢問你的去處,而他“從來出來,往去處去,佛法亦云”,自此我再無你的消息。
一年后,離青云寺不到十里的念慈庵,多了一位喚作“靜玄”的小師傅,手里總是握著一陳舊的念珠,每當(dāng)夜深人靜之時總會聽到她在低語:“本是塵緣尚未清,奈何菩提已素心?!?/p>
第三篇:塞外江南的雪散文
比起冬天下雪,江南的雨更有名。
杏花煙雨江南,短短六個字盡顯錦繡江南的旖旎、儒雅、靜美底蘊(yùn)。但在塞外江南伊犁,雨溫情卻不纏綿,清涼卻不潮濕。雨云來得快,去也無蹤。同樣是青山綠水、繁花似錦,風(fēng)華流轉(zhuǎn),塞外江南的雪卻無形中多了一份豁達(dá)、豪爽、華美。
最初的雪一般要到十一月份才姍姍來遲。雪花細(xì)碎,悉悉索索,扯地幕天,沒多久便任性絕跡而去。黃綠的樹葉上,半枯的青草間……像披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太陽一出來就迅速融化滲入大地。晚秋的濃妝依然絢爛、空曠、深遠(yuǎn)……含笑婉拒冬雪的清淡邀約。進(jìn)入臘月,天寒地凍,薄霧氤氳,秋霜打濕了遍地枯葉的最后依戀,清晨的朦朧霧氣時不時籠罩河谷綠洲的蒼山瘦水。雪的造訪次數(shù)不多,但往往一場雪下個一兩天也不足為奇。先是細(xì)細(xì)的雪粒漫天飛舞,漸漸的,輕盈、裊娜的雪花翩然而下,形態(tài)萬千,香韻悠長。下到夜里雪花片片起起落落,靚麗多姿,似鵝毛,像團(tuán)花……洋洋灑灑、秀舞天地,天山為雪白頭,伊水含冰滲骨。若是巧遇北風(fēng)助威,大風(fēng)揚(yáng)雪撲面,踏雪行走不久便氣喘吁吁,步履踉蹌。待到雪后初晴,冰天雪地,滿樹瓊花玉枝,北國冬日風(fēng)光,分外妖嬈多姿。
幾場大雪過境覆土,積雪有時深達(dá)一二十公分。早起城中一片繁忙、喧囂。機(jī)械化的專業(yè)清雪流程很快疏通城市主干道路,一輛輛翻斗卡車來回穿梭于小城的大街小巷,各族清潔工作人員揮汗如雨,加班加點清掃地磚上及路沿石邊殘余的冰雪。寧靜、淳樸的鄉(xiāng)村小鎮(zhèn)真正成了雪的原色世界。整齊成片的防風(fēng)林帶白雪掛枝,笑傲寒冬;引水渠邊的枯黃蘆葦叢披上白色大氅顯得嫵媚清雅。天空多呈青色、深藍(lán)色,淡灰、淡白的浮云飄蕩著巡游河谷山川、村莊,曠野無比寧靜溫柔,夏日奔騰的伊犁河水似乎也收斂鏈了往日的野性與豪邁氣魄。進(jìn)入一月,有時一夜之間大雪傾城,行人棉衣臃腫,步履蹣跚。雪花飛舞中,不少女士喜歡打傘逛街,細(xì)細(xì)體悟雪中情的溫和、優(yōu)雅心境。偏遠(yuǎn)山區(qū)積雪往往超過河谷,有的山谷山溝積雪深度可達(dá)兩米左右,加上山高林密,冰泉潛流,雪海茫茫,鳥獸無蹤,村民往來城市多有不便。
新春過后,冰消雪融,河水歡唱,大地回春。青草生機(jī)勃發(fā),柳枝輕飏伴舞東風(fēng)。春雨尚未成氣候,有時一夜春雪圍城,天亮后河谷大地山川一片潔白耀眼。在慵懶春陽普照下,無須半日光景,城中各處春雪已基本化盡,街道、廣場等重現(xiàn)初春綠色生機(jī)。
塞外江南的雪,是北方雪的宏大盛會,是潔白生命的華麗綻放,豐盈了河谷芬芳醉人的流金歲月,伴我渡過了一個個漫長、寂寥的寒冬暖日。這輕舞飄揚(yáng)的團(tuán)團(tuán)飛雪,這清寒潔心的料峭北風(fēng)、這絕世秀美的寒山瘦水……凝聚成了塞外江南素白冬日的無邊柔情和幸福守望,深深印刻在北方遼闊、深邃、浩瀚的茫茫天宇。
第四篇:江南雪抒情散文
守著季節(jié)的變換,等待江南雪舞的曼妙,已經(jīng)很久很久……
秋天。江南棉船小鎮(zhèn)的秋天。我的姐妹,系起了棉布圍裙,浩浩蕩蕩地走進(jìn)了棉田。一朵朵雪白的棉花在她們的指尖盛開、飛舞。
潔白的棉花在奶奶纖細(xì)、干枯的指尖開放———奶奶坐在地里剝棉花。棉花包裹在青褐色的棉花桃里,奶奶纖細(xì)的手指一掰,雪白的棉花朵兒就在奶奶干枯的手掌中悄然綻放。奶奶把剝好的棉花裝在篾簍里,棉花一點點積累,一點點增高,不一會功夫就像堆砌的雪堆。有些棉花落在奶奶的發(fā)絲上,奶奶一直剝著,漸漸滿頭白發(fā)……奶奶在棉花盛開的深秋離開了我們,離開了村莊,離開了棉花地。那夜,她坐在燈下悠悠地剝棉花,白花花的棉花一簍簍擺在奶奶面前,她就坐在潔白的棉花堆中,笑瞇瞇地剝呀剝,再也沒有醒來。棉花在奶奶的指尖恒久地盛開,一朵接著一朵。江南雪,從奶奶的身邊一直鋪開,鋪向遙遠(yuǎn)的天際。
天際,不是江南。在中原遼闊的土地上,我看見大片大片的麥子和高粱,無邊無際的天空下,粗獷強(qiáng)健的北方漢子唱著豪放的歌。我穿梭在麥地里,感覺自己的渺小和淺薄。金黃的麥芒刺痛了柔軟的心。
一個人一生到底在追尋什么?棉花、雪花、夢想還是愛情?茫然的歲月,猶如在雪地里行走,深深淺淺的腳印,漸漸被風(fēng)撫平,被雪撫平。回首,來時的路正在別人的腳下行走,我又沿著一些陌生的腳印尋覓。
江南雪花飛揚(yáng)的季節(jié),我背著行囊歸來。層層疊疊的雪覆蓋著棉田,寒風(fēng)張著臂膀要將時間留住。棉船小鎮(zhèn)像一首經(jīng)典的歌謠,在龍湖的碼頭蕩漾。坐在船上凝視雪中的棉船,我心中的歌謠,此時此刻,像一個純情的江南少女,滿懷心事地在雪中吟唱……
雪花飄落在棉花的枯枝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盛開的棉花,雪白雪白的,滿滿一地,讓人心生許多驚喜和溫暖———奶奶撫摸過的棉花,在雪地里盛開,仿佛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寒冷。
雪夜,我聽到雪花在我的窗欞下低低地哭泣,寒風(fēng)從門窗的縫隙里探著腦袋張望,瞅準(zhǔn)了棉被的邊緣,從床沿溜進(jìn)我溫暖的被窩。瓦楞的縫隙里,有雪花鉆進(jìn)鉆出的響動,在靜寂的寒夜發(fā)出隱秘的聲音。我蜷縮在溫暖的棉被里,里面散發(fā)著奶奶的氣息,柔情、親切,這種氣息一直在夜晚撫摸著我,讓我一直放不下這種氣息,總在這種氣息里糾纏。我不敢閉上眼睛,因為我聽見奶奶像雪花一樣悄聲走進(jìn)來,在黑夜中坐在床沿上,用手撫摸棉被和我。我不停地顫抖,雪花滑落在我的臉上,浸濕了棉布枕頭。
我仿佛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行色匆忙。一個江南女子,總是在銀白色的世界里穿梭,尋覓生活和愛情。棉花盛開的季節(jié),她系著紅色的棉布圍裙,從早忙到晚。雪白的棉花從枝頭盛開到她的懷抱,在她的心扉濺起層層漣漪。
冰天雪地,銀裝素裹,到處回蕩著相對的命運。棉船小鎮(zhèn)的人們紛紛背上棉被衣物,在雪花飛舞中走向他鄉(xiāng)。雪花在漫天嗚咽。雪花的歸宿是土地,而他們卻選擇了背井離鄉(xiāng)。那別離的腳印,可聽見愛人俯身在雪地里哭泣?
枯枝在雪地里顫抖、呼叫和哭泣。棉船失去了他的孩子,耕種棉船這塊土地的孩子———離鄉(xiāng)的腳印,踏上了尋夢的遠(yuǎn)方。枝頭雪花朵朵,猶如棉花盛開一樣美。此刻,卻寂寞、冷清。
無邊的雪將天地合一。溫暖的棉花將寒冷的身體包裹,故鄉(xiāng)或者他鄉(xiāng),棉花都將像親人一般,呵護(hù)著你。
消融了的季節(jié),棉田和愛情一起,在陽光的撫慰下復(fù)蘇。棉花的花開得像蝴蝶紛飛,紅圍兜在棉田的田埂上等候。歸來的聲音從雪花融化的深處迸發(fā),靈魂在一片蔚藍(lán)色中舒展。
江南雪,是愛情的精魂。是夢的歸鄉(xiāng)。
第五篇:江南的雪柔柔軟軟散文
1
大雪節(jié)氣的當(dāng)天,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七日上午,一場雪飄落江南,細(xì)細(xì)碎碎,猶如粉粒;輕輕悠悠,好似鵝毛。天與地柔柔軟軟,黃山,上海,都在新安派的筆端,三千年清魂望不盡曚昽,無語的時局倏然跨進(jìn)又一個世界。
玫瑰帶雪開,鮮紅染透了所有的詮釋,好像佛祖披一身哈達(dá),也似一面堅韌的旗,引領(lǐng)著大眾的生命,虔誠地進(jìn)入純潔的圣地。人間氣象萬千,有寒潮來襲,可從中打撈一絲淺香。
游目馳懷,將心愿刻入了經(jīng)書。
姿態(tài)無須過分演繹,一簾素影舞動輕靈漫野。
小池清幽,被忘記的也許是前世的喧囂。雪落無聲,水中暗含著江南的溫度,將平靜置放在靈魂深處,把自己修造成一座廟,任凄惋掠過檐下。
纏綿的群山不見車馬,叢林露出了花紋,蘊(yùn)含諸多言語。握一壺酒,展開情感的畫屏,融于自然。亭閣樓榭,匾額楹聯(lián),一一坐守在原地。
心茫茫,在路口打望他年,已從來處來,再到去處去。
曾經(jīng)盛開的夏花,如能看到眼下的現(xiàn)狀,正是最美時刻。凋殘的葦葉輕輕地?fù)u動,兀然想起遠(yuǎn)行的朋友,綿長的北風(fēng)似在呼應(yīng)。
雪之韻,描繪著時節(jié),也許能給外星人溫潤,江南又多出幾份安謐。白色的光焰落上枯草的花穗,冷暖自知,興衰互轉(zhuǎn)。
兩行足跡構(gòu)成一條道路,透過積雪的綠意猶如杯中清茶,幾份愜意,淡淡地可心。天地被雪色摁亮,果實熟透的聲音滾落坡崗,人在彷徨中懷念青春。乾坤秀麗,無可名狀,一陣流嵐洗凈心中微塵,閃動的眼睫托起了山山水水。
此行,天人合一。
陰冷割破長衫,歲月深層的故事也許會發(fā)生改變,玄冬的縫隙能讀出十里風(fēng)景。樹椏后的山影好似戀曲,那些線條勾勒出許多細(xì)節(jié)。
大量情景融進(jìn)了一支藍(lán)調(diào),飛鳥閑棲巢中。耕植的村民退入了暖室。神靈拈雪為花,窗含些許清馨,意遲遲,難表達(dá)。芳梅尚未開,茶花背負(fù)著冰碴,回聲來自空谷和心間,淑靜的江南適宜細(xì)細(xì)品味。
可以確信,所有的存在江南都有感應(yīng),盡管許多事態(tài)一時難判斷,枇杷依然頭置花簪,一路盛開。絲竹輕彈,小調(diào)雅韻,無須在意東風(fēng)何時歸來。
虛虛實實的世界,幽靜得好像一座祭壇,一些字句被收藏,唐詩宋詞流淌在畫里。
雪落江南,沿著時光的方向在心邊旋卷,走過幾段陳香,一諾千金。
江南的雪超薄,如紗掠地,在眉梢融化,平仄輕盈。這一次的飄飛,這一次的消解,為纖草弱柳釋放幾叢郁積。一枚一枚的潔白,盡全力扭轉(zhuǎn)自己,寫意人心,靈魂為箋。
那些回舞的節(jié)律,以情歌的樣式維持大眾的體溫,在一潭水邊倒映,在一架山前定位。
落雪如夢,在江南的指掌間上演,氤氳整個宇宙,景象萬千,躍過了色彩與形體的瘢痕。無葉的白楊俯身向淚,遙望明春的芳華。
冬筍攻破了土層,小橋下的流水好似血脈淙淙。江南雪,暈染在一張宣紙上,小唱成詩。
誰說雪花很冷,在江南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