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娃娃,天堂太冷,我們不去社會紀實故事
“爸爸,天堂什么樣子?是不是很美?”“娃娃,天堂太冷,我們不去……我們不去……”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一段名為《娃娃,天堂太冷,我們不去》的視頻被網(wǎng)友廣為轉發(fā),萬千觀眾淚濕衣襟。
作為一個動畫人,一位父親,他早就想為女兒制作一部動畫片,但總覺得有的是時間,可沒想到,如今他為女兒制作的第一部動畫片,竟是為了挽救女兒的生命…
“判決書”下來了,女兒患了“少兒癌王”
家住鄭州的杜彥華今年39歲,是資深動漫人,創(chuàng)作了中原地區(qū)首部動畫片《金蛙》,策劃并執(zhí)導了《五味子》等多部大型原創(chuàng)動畫作品。
事業(yè)小有建樹的他,家庭生活也很幸福,2007年,乖巧可愛的女兒降生,杜彥華給女兒取了一個可愛的名字:娃娃。然而,從今年1月30日起,這位漫畫家再也沒有心思搞創(chuàng)作了:他年僅5歲半的女兒娃娃,被確診患上了號稱“少兒癌王”的神經(jīng)母細胞瘤。從那天起,杜彥華的天空就沒有了陽光和歡笑,2013年1月9日,正在鄭州市牧專幼兒園的杜娃娃突然覺得右腿疼痛難忍,“老師,我腿好疼!”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大眼睛里滾落下來。第二天,杜彥華和妻子帶娃娃到醫(yī)院就診,被診斷為一過性滑膜炎,醫(yī)生說多休息幾天即可痊愈。兩天后,娃娃的腿不疼了。
可是,幾天后,娃娃的右膝關節(jié)又開始疼痛,同時腰部也出現(xiàn)了疼痛的癥狀,夫妻倆再次帶女兒到醫(yī)院就診,醫(yī)生說可能是“生長疼”,夫妻倆松了一口氣,開始采購過年的物品,準備歡慶新春佳節(jié)。
杜彥華壓根兒沒有意識到,可怕的病魔早已將魔掌伸向不滿6歲的女兒,娃娃的人生,早已經(jīng)烏云壓項!1月27日,娃娃突然高燒40℃,退燒藥根本控制不住,同時,娃娃的腿部、腰部、頭部、頸部陸續(xù)出現(xiàn)劇痛,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xiàn)在杜彥華夫婦的心頭。
娃娃住進醫(yī)院后進行了一系列檢查,1月30日,“判決書”下來了:神經(jīng)母細胞瘤,俗稱“少兒癌王”,病原體在腎上腺,擴散范圍86%,已是高危晚期。5年內存活概率為0……杜彥華木然地坐在那里,“5年內存活概率為0”,這句話如五雷轟頂??墒?,他不能倒下,娃娃需要他,柔弱的妻子需要他,他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他必須堅強。
病床上的娃娃因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烈疼痛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媽媽,我好疼……”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痛苦呻吟,夫妻倆心碎了,卻無能為力,只能把女兒緊緊抱在懷里,生怕一松手,娃娃便會被病魔奪走。
5年內治愈率為0,為女兒放棄化療
專家會診后,采取化療、局部放療、手術切除病原體等傳統(tǒng)治療措施,抑制癌細胞。但是,這個病,5年內的存活概率為0,通過治療,娃娃到底能活多久,誰也不能打保票。杜彥華不相信女兒如此鮮活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將凋零,他要想辦法打破這個“魔咒”。第二天他便趕赴北京兒童醫(yī)院、上海兒童醫(yī)學中心拜訪血液科專家,專家的回復把他殘存的一絲希望擊得粉碎:所有專家確診結果,均是成活率為0!
從上海回來后,杜彥華和妻子面臨艱難和殘酷的抉擇:要么進行高劑量化療,要么另尋生路。妻子默默流淚,末了,她淡淡地說了句:“娃娃愛美,最喜歡她的小辮子,如果化療,頭發(fā)掉光了,她會難過的。”
妻子這話,讓杜彥華下了決心:放棄化療,讓娃娃體面而快樂地活著!化療的痛苦,縱使對一個強壯的成年人來說都是生不如死,何況一個不足6歲的孩子。作為父親,他只想讓女兒的生命自始至終都能保留一份尊嚴,即使堅持到最后,他也希望心愛的娃娃在自己家中,在父母溫暖的懷抱中睡去,而不是在醫(yī)院冰冷的病床和無盡的痛苦中煎熬。茍延殘喘兩年,不如幸福快樂一年!
2月6日,杜彥華正式?jīng)Q定為女兒放棄化療,轉而采用中醫(yī)保守治療,用溫和的手段止痛、補氣血、遏止癌細胞生長。
除夕夜,家家戶戶齊團圓,杜彥華把女兒接回了家,特意買了一萬響鞭炮。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后,他對女兒說:“娃娃,爸爸下樓去給你放鞭炮!”
娃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喜,長這么大,她知道爸爸最愛安靜,不喜歡熱鬧,買鞭炮放還是頭一回。推門下樓,在鞭炮聲中,在別人家孩子的歡笑聲中,這個堅強的漢子早已淚流滿面:可憐的娃娃,我的女兒明年今日,你還會在這里嗎?
爸爸,救救我!
娃娃,爸爸去找解藥!
2月10日,經(jīng)朋友介紹,杜彥華聽說,幾個晚期癌癥患者,經(jīng)過一種生物療法竟奇跡般痊愈。聽到這個好消息,希望一下子被點燃,只要能讓娃娃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線機會,他們也要拼盡全力試一試。
“爸爸,我好疼,媽媽,救救我……”娃娃一次次在疼痛中醒來,在疼痛中睡去,即使一個簡單的翻身都會讓她疼得哇哇大叫。
“娃娃,爸爸去找藥,有藥就不疼了?!?/p>
有毒藥就會有解藥,懷揣著這種堅定的信念,杜彥華再次赴京,找到這方面的專家。經(jīng)專家判斷,神經(jīng)母細胞瘤屬于生物治療的醫(yī)治范圍。雖然專家沒有給予他百分之百的承諾,但較高的生存幾率,還是點燃了這位父親心中的希望,他毫不猶豫地帶回了治病的“解藥”。
杜彥華風塵仆仆地趕回鄭州。推開房門,看到的一幕讓他永生難忘。妻子正坐在床邊給女兒梳頭,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女兒每掉一根頭發(fā),妻子都小心翼翼地揀起來,一根根整理好,藏進盒子里。他的眼睛頓時濕潤了,他知道這是妻子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留下對女兒的全部念想。
自從女兒病后,杜彥華夫妻最怕的,就是娃娃喊疼的時候。止疼藥成了孩子眼中的救命稻草,但副作用很大,為了娃娃,夫妻倆不得不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每當娃娃哭喊著要止痛藥時,妻子就端來娃娃喝藥的可愛小碗:“娃娃,藥藥來了,藥藥來了?!?/p>
娃娃眼前一亮,一口氣“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所謂的止痛藥,其實只是普通的白開水,有誰知道這謊言背后,藏著夫妻倆多少無奈與辛酸。從娃娃確診至今,只有一個多月時間,但對杜彥華夫妻來說,猶如艱難地行走了一個世紀。
天堂太冷,我們不去!
杜彥華在動漫業(yè)中摸爬滾打將近20年,但在要救女兒一命的緊要關頭,他才發(fā)現(xiàn)囊中羞澀。
中醫(yī)保守治療和住院輸血的費用對這個家庭來說還尚能承受,可是生物治療的費用不是一般的昂貴,每支藥劑4000元,一次要用6支,別說后續(xù)治療,單單控制住病情,至少就要兩個療程,200萬元,這個普通家庭根本無力承受。
為了募集治療費用,杜彥華四處奔走借錢,得知他的不幸后,全國各地認識或不認識的同仁紛紛伸出援手。為爭取更多好心人的關注,朋友建議杜彥華通過網(wǎng)絡擴大影響,于是,這位父親忙碌了兩天兩夜,制作了一段名為《娃娃,天堂太冷,我們不去》的動漫視頻,發(fā)布在網(wǎng)絡上。片中生死相依的父女倆,正是現(xiàn)實版的自己和重病的女兒,每一段對白,都是他藏在心里不愿觸摸的傷痛。視頻很短,只有1分15秒,卻讓人還未看完,就已淚流滿面。
“爸爸,人都會死嗎?”
“娃娃,人都會死去的……”
“爸爸,我不想死,我害怕。”小女孩躺在病床上,驚恐地望著父親。
“娃娃不怕……”父親用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女兒。
“爸爸,我好疼,我撐不住了……”
“娃娃,撐著!爸爸去找藥,有藥就不疼了?!备赣H緊緊握住女兒的小手,臉上布滿悲傷。
“爸爸,天堂什么樣子?是不是很美?”
當這個令人心痛的問題從女兒口中說出時,父親哽咽了:“娃娃,天堂太冷,我們不去!我們不去……”
視頻被全國網(wǎng)友轉發(fā)評論了幾萬次,感染了很多人,大家紛紛為娃娃祈禱并伸出援助之手,挽救娃娃初放的生命,留住天使在人間。
鄭州牧專幼兒園,老師和孩子的父母組織起來,發(fā)起了“拯救娃娃”的募捐活動,娃娃的班主任說:“希望拍畢業(yè)照時,能夠見到娃娃的身影?!眻@長發(fā)來短信:“加油!娃娃!我們等你回來!”
在杜彥華帶娃娃到醫(yī)院時,一個小護士偷偷塞給他一個獻血證,“叔叔,我是AB型血,昨天給娃娃獻了400毫升血,娃娃那么可愛,我們心疼?!?/p>
一位動漫雜志的朋友郵寄來包裹,里面有一張光盤、一沓錢和一些玩具。杜彥華打開那張光盤,雙眼立刻模糊了:眼前是雜志社所有同事一起為娃娃加油的畫面。
截至目前,娃娃已經(jīng)收到愛心捐款近百萬元。杜彥華哭了:“我和妻子深深感謝大家。我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夠活下去,上小學、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談戀愛,以后我也能做一個老丈人?!?/p>
第二篇:天堂太冷我們不去讀后感
天堂太冷我們不去讀后感
周文彥
無意中讀到一篇文章,名為《天堂太冷,我們不去》。在讀這篇文章時,心情會跟著作者筆下的情節(jié)而變化,看到一些感人的情節(jié),眼淚會不禁流下來。
文章講述的是一個動漫工作者的女兒在6歲的時候右膝關節(jié)突然疼痛,去醫(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女兒是患上了神經(jīng)母細胞唉,病原體在腎上腺,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86%。想要女兒能夠有一線生機存活下來,只有生物療法,但兩個療程的費用高達200萬。這是一個小康家庭,200萬,對這個家庭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后來他到處向朋友、親戚借錢,但是只借到10來萬,離200萬差很遠。
而孩子面對大把大把的藥,十分痛苦。一個那么小的孩子需要承受病魔所帶來的痛苦。而太過痛苦時,只能向父母發(fā)泄。而父親用女兒往事所畫的漫畫也早停止了,突然有一天女兒問爸爸:“爸爸,你好久都沒有給我講豬娃娃的故事了。如果我死了,你還會畫豬娃娃的故事嗎?”面對這個問題,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用哭來掩蓋這一切。接下來爸爸就用豬娃娃的堅強、病痛、希望來陪伴著女兒,希望用故事阿貍分散女兒的注意力。
關于費用,一開始朋友提議利用網(wǎng)絡來幫助孩子,可是父親反對,說:“我怎么能拿我娃的病去炒作!”可面對每天被病魔折磨得那么痛苦的女兒,他猶豫了。最終他接受了社會公眾的幫助。
在社會公眾的幫助下,女兒開始接受化療和物理治療。接受完治療之后,女兒的腦部腫瘤完全消失、腎上腺腫瘤縮小很多而癌細胞也從86%減少到39%。
這個故事里孩子的脆弱、痛苦讓人看的揪心。但她在父母的鼓勵和大家的愛的關懷下,漸漸恢復了。而她的父母在絕望中努力尋找著希望,把女兒一點點從死神手里救回來。
父母的堅持、女兒的堅韌都深深地打動著我。愛,是可以戰(zhàn)勝疾病最美好的力量。而父母的愛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第三篇:我們在一起紀實故事
2008年的汶川地動山搖,頃刻間昔日的美麗山城化為一片廢墟。地震中她曾經(jīng)溫馨的家庭轟然倒下,生活的希望也隨之破滅,當傷心與絕望要奪走她的生命之時,千里之外的一雙手將她握住,手拉手,肩并肩,陪她走出地震的陰影。
那次平常的QQ添加,讓我們在虛擬的世界相識。那時汶川地震過去了半年之久,然而地震帶給她的傷痛卻沒有隨著時光的消逝而減輕。地震仿佛如昨天一樣,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隨著我們相識的日子一天天累積,聊天記錄的一頁頁增加,我逐漸走進了她的世界,了解了她的過去。他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將她和媽媽拋棄,從那以后她和媽媽過起了步履維艱的生活。但媽媽無私的愛,讓她依舊過得十分溫馨和幸福。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地震,將她平靜的生活徹底打破。她的母親在地震中離去,她無法接受如此沉重的打擊,曾幾度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但每次她的腦海中都閃現(xiàn)出媽媽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她選擇了堅強地活下去。就算為了媽媽,她也要堅強地活著。
但是曾經(jīng)開朗的她,卻再也回不去了。她用枷鎖將自己鎖在了孤獨的世界,拼命地學習。她沒有朋友,只能將痛苦瘋狂地撒泄在虛擬的世界,當我們相遇在虛擬世界時,她像抓住了一棵稻草,向我傾訴她的內心世界。她的內心逐漸被我打開,我們彼此走進了對方的世界。后來她成了我的姐姐。我成為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們都在QQ上等待著對方的出現(xiàn),互相訴說著當天的喜怒哀樂。地震的陰影漸漸地在她的內心褪去。姐姐在QQ上告訴我:“媽媽走了,但媽媽一直都在看著我,我不能讓媽媽再為自己操心了。只有快樂地生活,才是對媽媽最好的惦念?!蹦且豢涛艺娴暮芨吲d,姐姐終于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時光在我們的聊天記錄中走過,2009年的春節(jié)到了。雖然是春節(jié),但姐姐已經(jīng)沒有團圓的家了。姐姐與十幾名和她一樣在地震中失去家的同學,要在學校中度過這個春節(jié)。除夕的夜晚,我們第一次在電腦上打開視頻,姐姐那清秀的臉龐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不知聊了多久,新年的鐘聲在神州大地上敲響。大年初一到來的那一刻姐姐有些激動。姐姐說她有一個愿望,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說出來,她說怕我拒絕。原來,他想借我的爸媽,她渴望以前家庭的溫暖,感覺現(xiàn)在真的好無助。我絲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姐姐的請求,姐姐十分激動一個勁地向我說謝謝。
我將這件事的經(jīng)過告訴了我的爸媽,爸媽的眼眶有些紅紅的,告訴我說:“上天賜給我們一個乖巧的女兒,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蔽覍⑦@個消息告訴姐姐時,姐姐高興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又蹦又跳地喊著:“我又有爸媽了,好開心??!”就這樣姐姐成了我們家的新成員,漸漸地坐在電腦前的我被爸媽取代。有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姐姐無法與爸媽“相見”,爸媽便會在那不停地絮叨,那時候我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高興,因為姐姐有了愛她的爸媽。從那以后,姐姐過春節(jié)的時候就有了一個溫暖的家。而且爸媽每年都要去好幾次四川看姐姐。每一次見面,爸媽總是拉著姐姐的手說這說那,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而站在旁邊的我仿佛成了一個外人。每次爸媽總要給姐姐一筆生活費,但姐姐從來都不要,姐姐說:“你們給了我最無私的愛,這比什么都重要,這錢我不能拿?!卑謰屴植贿^姐姐,只得把錢收回,就這樣4年的時光轉眼間就過去了。
2012年的夏天姐姐參加了高考。高考那幾天爸媽每天神經(jīng)都很緊張。而在學校里的我也無法安心學習,每天都為姐姐提心吊膽。爸媽的手中捧著手機等待著姐姐的福音,4年的感情使她早已成為他們的親生女兒了。每次福音傳來,爸媽那顆緊張的心才可以稍稍地放松,但隨著下一場考試的開始,爸媽的心弦又繃了起來。3天以后姐姐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走出了考場。爸媽懸著的心這才回到了地面,我也可以專心地學習了。
高考過后爸媽幫姐姐把戶口遷到了山東,姐姐如愿以償?shù)啬玫搅松酱蟮匿浫⊥ㄖ獣=憬隳玫酵ㄖ獣?,我們全家人跑到四川去接姐姐。離別前,姐姐跪在她媽媽的墳前說:“媽,你在另一個世界看到了嗎?女兒考上了大學,還有了和曾經(jīng)一樣溫暖的家,女兒現(xiàn)在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你不用為女兒擔心了,你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女兒走了,女兒會經(jīng)?;貋砜茨愕?。”姐姐告別了她的媽媽,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回家的列車上,我們一家人緊緊地靠在一起,相互看著彼此。那一刻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未來的日子不管怎樣,讓我們一起,永不分離。
第四篇:我們找過你紀實故事
黃昏時分,游擊隊試圖襲擊敵人的據(jù)點。
他們遠遠低估了敵人的實力。
距據(jù)點還很遠,他們就被警惕的狙擊手發(fā)現(xiàn)。狙擊手連開兩槍,他們失去兩名隊員。據(jù)點里的士兵隨即撲出,甚至,從一棵樹的后面,閃出一輛堅不可摧的裝甲車。游擊隊匆匆撤退,卻在撤退的途中,扔下一名隊員。確切說是找不到他——有人見他腹部中彈,又有人見他肩部中彈,然后,便不見了。也許他死在草叢,也許他滾下山坡,也許他成了俘虜,正在接受治療或者嚴刑拷打。總之,當游擊隊撤回駐地時,10個游擊隊員變成了9個。
然后,隊長將6名隊員分成兩組,趁夜色再一次趟過小河,爬過山坡。當然不是試圖再一次襲擊敵人,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名失蹤的隊員。
天亮前他們必須撤離駐地。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半個晚上。
凌晨時分,第一組撤回來,他們一無所獲。
第二組隨后撤回,他們不但一無所獲,而且又失去一名隊員。黑暗中他失足掉下山崖,一個鋒利的石刃,將他的脖子切開。
時間急迫,他們甚至來不及悲傷。幾個人將死去的隊員埋葬,然后開始了迅速并且危險的撤離。他們走出不遠,發(fā)現(xiàn)路邊掙扎著一團黑影。黑影正是失蹤的隊員,身上至少有五處槍傷,一條腿血肉模糊——盡管氣若游絲,可是他還活著。看到戰(zhàn)友,他咧開嘴,笑笑,吐出一口血。我爬回來的,他說,在路上,我干掉了一匹狼。
隊長匆匆安慰他幾句,又扎了簡單的擔架,幾個人輪流將他抬到村子。即使他還活著,可是沒有人相信他能挺過來??墒菐滋煲院?,他竟然奇跡般地站起,又過了兩個月,他再一次拿起槍,與他的隊友們并肩作戰(zhàn)。
有時候,隊長會有事沒事湊近他,說,我們找過你,六個人,分成兩組……
我知道。他說,我一個人爬回來,躲進草叢,敵人在我面前晃過來晃過去……
我們真的找過你。隊長說,找了大半夜,為此還犧牲了老耿……
我知道。他說,我的身體不停地冒著血泡,我想,我可能爬不動了……
我們找遍了山腳的石林……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看見你們。我一個人在石林那里休息了一會兒,我的一條腿就像砸爛的魚尾……
我們找遍了河邊……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看見你們,我在河邊喝了點水……
可是我們真的找過你……
我相信。他抬頭,看著隊長,說,別說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隊長向他表白,向他發(fā)誓,隊員向他表白,向他發(fā)誓??墒撬坪跛麑λ麄兊脑捫拇婧?。后來戰(zhàn)爭結束,他和隊長一起回到村子種田,隊長仍然時常與他談及此事。
我們找過你……
我知道。
我們真的找過你……
我真的知道。
嘴上這樣說,然而他的表情,似乎堅信曾經(jīng)的隊長將他拋棄和欺騙。他讓隊長自責并且痛苦。
秋天的時候,一頭野豬闖進山林,全村二十多個男人前去圍堵。到最后,野豬雖被活捉,卻不見于他。村人將大山翻了三遍,仍不見他。
他突然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三天以后,終于只剩下隊長還在努力。
第四天,隊長在一個廢棄的陷阱里找到了他。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胸口上插著一根尖尖的竹子。
我這就回村里喊人。隊長說,你再挺一會兒。
真的不用,我馬上就要死了。他抬起頭,說,也許我早該死了,我沒死,只因我在等你。我知道你會堅持到最后,我知道你會找到我,看到你,足夠了。
別亂說,再挺一會兒……
我沒亂說,我真的要死了。他喘息著,看著隊長。我等你,只因我想對你說一句話——我相信你們找過我,真的相信。可是你們?yōu)槭裁纯偸菓岩晌艺娴南嘈拍銈冋疫^我呢?
第五篇:天堂里人人都有皮鞋穿紀實故事
小的時候,沒有文化的父親教育兒子:“長大了穿皮鞋,當城里人?!备赣H說,他早年間到城里人家要飯,狗咬他,他拿打狗棍往狗嘴里戳,主人就拿穿皮鞋的腳踢他。
在20世紀80年代的魯南農村,皮鞋是個稀罕物?!按笃ば?,呱呱叫,上火車,不要票!”小孩們幾乎都會唱這段順口溜。而對于像父親這些穿了半輩子草鞋、布鞋的泥腿子們來說,皮鞋就是吃香喝辣過好日子的代名詞。
記憶里,我第一次穿皮鞋是在1982年。那年我4歲,玩耍時不小心掉進了鄰居家的地瓜窖里,摔斷了腿。父親用地排車把我拉到30里外的縣城醫(yī)院里,醫(yī)生說:“這孩子的腿保不住了,恐怕要截肢?!备赣H跪下就給醫(yī)生磕頭,醫(yī)生只是嘆息。父親瘋了一樣拉著我換了一家又一家醫(yī)院——孩子的腳都沒有了,拿什么來穿皮鞋呢?
后來,幾乎絕望的父親把我抱到城郊醫(yī)院的老先生面前,老先生在我腿上捏了幾下,說:“這孩子的腿能治?!备赣H一下子就給老先生跪下了。
窮人家的孩子生命力就是頑強,同病房的幾個斷胳膊的城里人,每天吃豬肉燉苔菜加白面饅頭都不見好,我吃著母親從老家送來的地瓜煎餅和咸菜,腿卻奇跡般地好起來。住了20多天,醫(yī)生就通知我們出院了。
我在床上躺了3個月。一天中午,父母從地里回來,把我抱出來曬太陽。院子里有棵小槐樹,我扶著它,慢悠悠地站起來,又試著向前挪了一步。“我能走路了!”聽到我的喊聲,父母從廚房里沖出來,看到我,他們淚水“嘩嘩”地往下淌。
那晚天黑了很長時間,父親才頂著一頭冰霜回來,進門就到我床前,滿臉掛著笑。他變戲法似的從籃子里摸出一雙鞋——皮鞋,又從被窩里掏出我的小腳丫,給我穿上,然后心滿意足地欣賞著?!拔覂鹤幽艽┢ば?!”他對母親說。
我至今清楚地記得父親說那句話時的樣子。父親的話給了我巨大的動力,幾年后,我上學了,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的成績一路扶搖直上,到高一那年,周圍幾個村子的人們都提前喊我“大學生”了。
臘月二十七是我們鎮(zhèn)上的大集。我穿著拖鞋,把自己惟一的一雙白運動鞋洗了,準備過年。父親殺了家里的一只羊,到集上賣肉換年貨。下午的時候,他買了一雙皮鞋——實際上是人造革的,喜滋滋地進了門。人家要20塊,父親還價10塊,最后14塊錢成交。他一高興,拿成了兩只一樣的。父親不肯吃飯,執(zhí)意要騎著自行車去換。他回來的時候,外面紛紛揚揚飄起了大雪,飯已經(jīng)涼了。
那是我穿的第二雙皮鞋。看著頭發(fā)眉毛上掛著雪花的父親,我在心里發(fā)誓:將來掙了錢,一定給父親買一雙真正的皮鞋。
60多歲的父親瞞著我到滕州城里收破爛,人家當破爛扔了一雙皮鞋,父親拾回來,準備回家擦洗一下,穿在腳上過年。晚上,一家人圍在火爐邊烤火,父親寶貝似的捧著鞋擦洗。那年我上高三,印象里是他穿的第一雙皮鞋??筛赣H說,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到大上海時腳上穿過皮鞋的。看我不信,他有些生氣,說:“等你小子將來出息了,就給我買一雙皮鞋,要最好的!”
我大學畢業(yè)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花80多塊錢給父親買了一雙百貨大樓里打折的皮鞋。父親不舍得穿,只在過年或走親戚時穿穿,然后就收起來。
國慶長假,父母一起來濟南,父親腳上穿的就是我給他買的那雙皮鞋。他們在我家住了一周,就嚷嚷著回去,父親說:“皮鞋有什么好,捂腳!哪有俺在老家穿布鞋舒服?!备赣H不知道,兒子買的鞋質量太差,好皮鞋是不捂腳的。我就想著給父親買一雙好皮鞋,這一想兩年過去了。
有一次,父親在走親戚的路上摔倒,高血壓引發(fā)腦血栓,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最終沒有站起來。到了中秋節(jié),我從濟南回老家看他,他已經(jīng)瘦得沒有人樣。他抓住我的手,要我給他買的那雙皮鞋。母親從柜子里翻出來給他,他拿著鞋哭了。皮鞋,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用了。
一個多月后的夜里,叔家的大哥打電話告訴我父親去世的消息。
父親下葬后的第二天,我把當年給他買的那雙皮鞋以及他的衣物在他墳前燒掉?;鸸饫铮蝿又赣H當年冒雪給我買鞋時的情景。想起那句話:“當父親給兒子東西的時候,兒子笑了;當兒子給父親東西的時候,父親哭了?!蔽抑共蛔×飨聹I來。
父親,你知道嗎?在城里,也有人穿布鞋,也許只有在那美麗的天堂里,人人才都有皮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