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點評《上臺下臺,任職辭職--聽父親紀登奎談往事》

點評《上臺下臺，任職辭職－－聽父親紀登奎談往事》

丁凱文

如今國內(nèi)書市上出了不少關于領袖人物的書籍或文章，其中不乏兒子 話老子，女兒贊老爹，侄女夸伯父，孫子談爺爺?shù)?。隨手翻了幾本，大都了無新意。除 了那些為早已過世的老革命們臉上貼金，隱惡揚善外，似乎這些人打心底里就純樸善良，愛民如子，亦從無惡行，更說不上那些大搞政治迫害以及禍國殃民的劣跡了。最近筆者 又看到了前政治局委員紀登奎的兒子對其父的回憶－－《上臺下臺，任職辭職－－聽父 親紀登奎談往事》，大談其老爺子的往事，忍不住再動筆評論他一回。

（一）紀登奎原本為河南省省委一普通干部，因能“正確對待”文革，故被偉 大領袖“慧眼識才”，一手提拔到中央工作崗位工作，特別是九屆二中全會后更被任命為 北京軍區(qū)政委。紀登奎自己承認這“完全是政治性的”。為何紀登奎有此殊榮一舉高升為 北京軍區(qū)的政委呢？

自１９７０年８月的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后，毛澤東對林彪的表現(xiàn)日益 不滿，開始著手不動聲色地搞起了“清君側”活動。在當年１２月的“華北會議”上，毛借 口北京軍區(qū)批判陳伯達不力，一舉改組了軍區(qū)領導，換上了毛信得過的李德生出任北京 軍區(qū)司令，而由紀登奎出任北京軍區(qū)政委。毛更是親自召集中央軍委辦事組發(fā)號施令“你 們這個軍委辦事組，象粘土一樣，板結了，不透氣了，需要摻砂子。摻了一個李德生，看來還不夠。我給你們再派一個文官，我的老朋友，紀登奎。怎么樣啊，你們歡迎不歡 迎啊。”

在打倒劉鄧修正主義路線以及中共九大毛林蜜月期時，毛對軍委辦事 組贊譽有加，為何此時卻來了１８０度的大轉(zhuǎn)彎，批評軍委辦事組“板結了，不透氣了” 呢？在打倒劉少奇的戰(zhàn)役中，毛澤東完全拋開了原中央軍委辦事機構，將原來的老帥們 打入冷宮，授意林彪另組軍委辦事機構，事事聽從毛林二人指揮。而現(xiàn)在毛竟然對自己 親手樹立起的“親密戰(zhàn)友”和“接班人”也不放心了，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對這個班子再實 行分化瓦解，拉出來打進去，由自己信得過的人從中予以監(jiān)督。毛對北京軍區(qū)的改組實 際就是其倒林的前奏。紀登奎自己也說“主席是怕黃、吳、李、邱他們搞鬼，叫我去那 里，就是看著他們?！庇纱丝梢?，毛澤東在倒林一事上的老謀深算、陰狠老辣，豈是常 人所能及的。

那么紀登奎這個“監(jiān)軍”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林彪集團的不軌行為嗎？紀 登奎自己一件像樣的材料也舉不出來，反而自鳴得意地說“有時候我提點意見，僅僅是 文件上的文字修改的事，也把他們搞得精神很緊張?！边@段話的弦外之音就是黃吳李邱 的軍委辦事組一門心思搞陰謀，所以別人提一點意見就神經(jīng)兮兮，生怕被別人揭穿了自 己的陰謀活動。這實在是一種誅心之論。紀登奎想以事后中共將林彪集團打成反黨反革 命集團來證明紀前面的活動有根有據(jù)。其實紀登奎這個軍事上的門外漢根本對軍事戰(zhàn)略 毫無主見，更談不上指揮作戰(zhàn)了，他不過是毛澤東安插在軍委辦事組的“眼線”和“包打 聽”而已，但由於身份特殊，常常會讓人以為其手握了毛的“尚方寶劍”，故大家對他所 提的“意見”不得不格外重視罷了。

（二）紀登奎這個北京軍區(qū)政委走馬上任后，對整個軍事戰(zhàn)略態(tài)勢一竅不 通，但卻深信毛澤東的“蘇修亡我之心不死”的荒謬判斷。紀登奎自己坦承“軍事上的事，我確實不懂”。於是乎紀登奎出面把軍中老人－－粟裕大將請出來，由其出謀劃策。粟 裕果然不辭勞苦，帶了幾個軍事參謀跑到中蘇中蒙邊境防區(qū)漫山遍野地轉(zhuǎn)了幾個月，搞

出了一份防御作戰(zhàn)方案，經(jīng)軍科院等所謂專家看過后予以肯定，李德生、紀登奎們才放 下心來。

如果僅僅是讀了這段文字，一定會給人某種誤解，即林彪作為軍委第 一副主席、國防部長對蘇聯(lián)有可能對中國發(fā)動的突然襲擊毫無防范，乃至李德生、紀登 奎等人接手北京軍區(qū)后還要親自出面恭請勞駕粟裕將軍親臨第一線調(diào)研完成防御戰(zhàn)備 計劃。

其實只要看看原林辦秘書張云生的回憶，即知林彪對中蘇之間可能爆 發(fā)的戰(zhàn)爭有極為周到細致的了解和部署。對於中蘇中蒙邊境的防務，林彪早就有了一整 套應對措施和方案。１９６９年１０月前后，林彪召集軍委辦事組開會，完整詳細地發(fā) 表了自己對局勢的看法，并作了相應的部署。林彪經(jīng)請示毛澤東批準，親自主持召開了 針對蘇聯(lián)可能進犯的“三北”地區(qū)（東北、華東和西北）作戰(zhàn)會議。為了加強首都北京的 防御，林彪提議將駐守在江蘇無錫一帶的第２７軍主力急調(diào)張家口地區(qū)，與早在那里駐 守的第６５軍組成一道阻擋蘇軍可能入侵的“銅墻鐵壁”。特別是根據(jù)毛澤東的打大仗應 付突然襲擊的設想和當時的局勢，林彪向全軍發(fā)布了緊急戰(zhàn)備指示，即后來所稱的“林 彪一號令”。此外，林彪還特地飛到華北前線－－張家口一帶親自視察解放軍的戰(zhàn)備防 御情況。在飛往張家口的途中，林彪還特別聽取了北京軍區(qū)司令鄭維山的詳細介紹。早在中蘇關系惡化之后，中國在毛澤東的“備戰(zhàn)備荒”指示下，將許多 重要的軍事設施遷往四川山溝，即所謂的“大三線”。全面設想了如果中蘇開戰(zhàn)，甚至打 了核戰(zhàn)爭，中國不僅仍能抵御蘇聯(lián)的進攻，還可以保證自己的軍事工業(yè)不被徹底摧毀。張家口一帶的山區(qū)早已修筑成永久的防御體系。鄭維山更是信心滿滿地向林彪保證，北 京軍區(qū)完全有能力抗擊蘇聯(lián)對中國的突然襲擊。

紀登奎在對兒子的談話中竟然說“中央和軍委無論討論戰(zhàn)備、訓練、科研、軍工，還是討論軍隊的政治工作都沒有這位副統(tǒng)帥的指示，聽不到他的任何意見?！边@實在是對軍隊系統(tǒng)工作的誤解和無知。

（三）紀登奎在與兒子的談話中還提到了一些現(xiàn)象，值得我們注意。紀登 奎說“當?shù)胤礁刹康臅r候，對中央的事情了解得很少。這位林副統(tǒng)帥，在我們眼里，和 你們差不多，也是象神一樣。到中央工作后，先是解決各省、各部、大型企業(yè)的文革兩 派問題，黨政方面也管過不少事；在政治局會議上，參加討論工業(yè)、農(nóng)業(yè)、財貿(mào)、整黨、外交等各種問題，一個國家，頭緒很多的。過了一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中央無論討論什么 問題，都聽不到這位副統(tǒng)帥的意見。毛主席的意見很多，各方面的問題，都能聽到他的 指示。可是這位副統(tǒng)帥，中央討論工業(yè)，沒有他的意見，討論農(nóng)業(yè)，沒有他的意見，討 論財貿(mào)，還是沒有他的意見，討論政治問題，比如整黨，也沒有他的意見......。我很奇 怪：這位副統(tǒng)帥，究竟在考慮什么問題呢？怎么中央無論討論什么問題，都聽不到他的 意見呢？中央的文件上，林彪的批示也總是'完全同意主席意見'幾個字?！边@段話很有 意思。也就是說林彪對文革中的大小事項幾乎從不積極表態(tài)。為何會有這種現(xiàn)象呢？筆者認為無非有兩方面的因素。一是林彪身體確實不太好，常?！胺Q 病不朝”，除非那些非要參加的活動外，林彪基本上不參與任何會議，大都由葉群與會 再向林彪傳達。另一個因素則是林彪對於毛澤東發(fā)動的文革并非從心底里贊同，遠非江 青等人那樣積極投入，與此同時，林彪也深知宮廷斗爭的險惡，有劉少奇的前車之鑒，林彪更是小心謹慎，一切均以毛澤東馬首是瞻，“主席同意我同意”，“主席畫圈我畫圈”。這就是林彪在文革中的心態(tài)。即使將來有任何“秋后算賬”的事也有毛澤東在前面頂著。難怪紀登奎也奇怪“這位副統(tǒng)帥，究竟在干什么呢？”

紀登奎在與兒子的談話中還提及一事，即其向林彪?yún)R報軍隊工作時說

“軍隊現(xiàn)在冗員太多，一個司令，七八個副司令，一個政委，七八個副政委，軍、師、團、營，一直到基層，也都是一個正職，好多個副職......?！奔o登奎請示林彪說“林總，您是打過仗的人，軍隊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有了戰(zhàn)爭，還能打仗嗎？”林彪聽了后說“就 是啊，那怎么辦呢？”紀登奎最后對兒子說“情況給他談了，可他也不說個辦法。就這么 一句，沒有下文了?！边@段話的意思是說林彪對軍隊的狀況束手無策。紀登奎的結論是“林 彪也不是不會搞，他是不愿意搞。”然而紀登奎一談起鄧小平時則說“小平的風格，和林 彪完全不同。１９７５年，小平抓軍隊整頓，對存在問題，講了五個字：'腫、散、驕、奢、惰'。解決辦法，部隊各級軍政首長，一個正職，一兩個副職，剩下的統(tǒng)統(tǒng)清理，成立顧問組，都塞到那里頭。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割瘡帶肉，快刀斬亂麻，問題就解 決了。” 其實，１９７１年夏的林彪和１９７５年的鄧小平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時期，根本無可比擬。

１９７１年夏正是“９１３事件”前兩三個月，當時的林彪對毛澤東抓 住廬山會議事件不放一事心情不快，甩手不理政事。更何況毛澤東借口所謂北京軍區(qū)批 陳伯達不力改組了北京軍區(qū)領導，換上了毛信得過的李德生、謝富治和紀登奎，這實乃 毛澤東防備林彪預先埋下的伏筆。軍隊本來就是毛澤東的禁臠，容不得別人插手，此時 的林彪更懂得避嫌，如何會授人以柄搞什么軍隊的整頓，弄得不好就會被扣上大帽子“有 野心”，“搞獨立王國”。這并非是林彪沒有主見，而是在文革這種險惡多變的政治環(huán)境 下的自我保護。１９７１年夏林彪下臺幾乎已成定論，也根本不可能對軍隊再做任何調(diào) 動調(diào)整。

而１９７５年時的情景已發(fā)生巨大變化。毛澤東經(jīng)歷了林彪事件的打 擊，再也無復當年的神勇，再加上晚年病魔纏身，來日無多，更要思考身后的權利交接。鄧小平剛剛復出時頗得毛的信任，手持“尚方寶劍”，主持八大軍區(qū)司令員的對調(diào)，而其 對軍隊的整頓更是有毛的全力支持，鄧小平當時不過是代毛行使了權力，完成了這一舉 措。如果沒有毛澤東的授意和背后撐腰，鄧小平個人怎能在全軍上下采取如此重大的行 為。所以，紀登奎將１９７０年夏的林彪與１９７５年的鄧小平作類比并不合適，他只 是看到了表面現(xiàn)象而忽視了其內(nèi)在的必然關系。

（四）紀登奎在與兒子談話中提及他和李先念曾代表毛澤東找李德生談話，要求李辭去中共中央副主席一職，并由陳錫聯(lián)出任北京軍區(qū)司令。這是一件挺有意思的 事情。按理說，李德生在北京軍區(qū)司令任上并無過錯，在毛澤東打擊林彪勢力的過程中 還立下了汗馬功勞，李本人在中共十大上更上一層樓當了黨的副主席。為何毛會讓李德 生不明不白地下臺呢？當時，紀登奎只是代毛向李傳達了“上意和圣旨”，直言“要你辭 職，這是毛主席的意見?！敝领睹尷钷o職的原因，紀登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更 是糊里糊涂地就丟了副主席的職位。

其實聯(lián)系到毛澤東在去世前的所做所為，即可明悉毛澤東當時對政局 的深謀遠慮。１９７６年初中共中央發(fā)布了一號文件，其中主要內(nèi)容為任命華國鋒為黨 中央第一副主席。而另一項內(nèi)容常常為人們所忽略，即中央軍委副主席葉劍英養(yǎng)病期間 由陳錫聯(lián)主持軍委日常工作。這里可以看出毛為了以陳代李要事先讓李下臺，再通過八 大軍區(qū)司令的對調(diào)，由陳主掌北京軍區(qū)，然后再由陳接替葉劍英的軍委日常工作。這里 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步驟十分清晰明確。

這時的葉劍英有何大病以至於要黨主席、軍委主席下如此的“圣旨” 呢？當時的葉劍英身體根本就無大病，毛澤東是存心要剝奪葉的軍權。以往的中共宣傳 品中大都稱頌毛葉二人之間的革命友情，特別是經(jīng)常提及葉在長征途中將張國燾所謂 “武力解決中央”的電報拿來說事，從而塑造了毛葉革命情誼的神話?？墒敲⑽赐浫~

并非如張春橋般的死心塌地的文革派的人，更何況葉還有“大鬧懷仁堂”的“二月逆流” 的老底，葉與周恩來才是一個系統(tǒng)的人，毛怎么會安心自己百年之后由葉這樣的人掌管 軍權呢？然而，此時的毛在軍中已無鐵桿親信了，彭德懷和林彪早已被毛自己剪除，剩 下的人在文革中大都受到?jīng)_擊，他們與文革派積怨甚深，怎么可能與江青、張春橋等人 站在一起？而李德生在軍中的資力太淺，當年軍內(nèi)排座次只得個少將，即使掛個中央副 主席也沒什么人會買他的賬。所以毛澤東思前想后，只能安排張春橋出任解放軍總政治 部主任，由陳錫聯(lián)這個上將來監(jiān)軍，徹底排除葉劍英等文革派不放心的人物，借以維系 毛身后的政局。毛澤東的如意算盤是，由江青當太上皇，華國鋒這個“老實人”在前臺作 傀儡，內(nèi)有張春橋、姚文元、汪東興掌大內(nèi)，外有陳錫聯(lián)、吳德等人作護持，以保文革 成果不致敗亡?？上?，人算不如天算，毛一手扶植的這個體系內(nèi)部就爾虞我詐，華國鋒 上臺才幾天就宣布繼承了所謂“毛主席遺志”一舉擒獲“四人幫”，給了毛一記響亮的耳 光?？梢?，毛的倒行逆施是長久不了的。實際上，毛苦心經(jīng)營的死后班子最后無一不下 臺了事，華國鋒、陳錫聯(lián)、紀登奎、吳德等不得不于１９７９年后相繼退出歷史舞臺，總算他們的命運比“四人幫”還強了點，未進老共自己的秦城監(jiān)獄，多少給老毛保了一點 面子。

（五）在大陸這波兒子談老子，女兒夸老爹的熱潮中，這些老革命的后人們 從不涉及老革命們曾經(jīng)有過的劣跡。紀登奎的兒子也不例外，似乎他們一向光明磊落，潔身自好，文革中只是追隨老毛犯了錯誤，更不用提及他們制造的各種冤案了。其實，在林彪事件上，紀登奎就是這起冤案的主要制造者之一。

紀登奎是林彪專案的主要負責人，在關押、審查林辦的秘書、內(nèi)勤和 警衛(wèi)時，由於專案組苦于找不出林彪有圖謀不軌，陰謀政變的證據(jù)，紀登奎親自出面威 脅利誘林彪的警衛(wèi)秘書李文普作偽證，李則在巨大壓力下，以三項條件為交換，供出林 彪是自己主動出逃蘇聯(lián)，也就是李文普指證林彪在去北戴河機場的路上曾問“到伊爾庫 茨克有多遠，要多長時間？”。中共則以此孤證做實了林彪叛國的罪證。

紀登奎還千方百計地強迫吳法憲作偽證。那句所謂葉群說的“不設國 家主席，林彪往哪里擺？”就是紀登奎大搞逼供信的“杰作”。僅僅這么一個孤證就做實 了林彪想當國家主席從而實現(xiàn)篡黨奪權的野心的罪名。

此外，紀登奎還想方設法地強迫黃永勝的警衛(wèi)參謀費四金作偽證，企 圖證明“９１３事件”前林立果曾與黃永勝見面，陰謀策劃政變和另立中央等。但最終被 費四金所拒絕。所以這一殺頭的罪名終於沒有套在黃永勝的頭上。

筆者這里所舉的例子僅僅是林彪事件中的冰山一角?？梢哉f，紀登奎 在林彪一案上不辭辛苦，羅織了大量不實證據(jù)和證詞，為中共對林彪事件的定性立下了 汗馬功勞。那么紀登奎對林彪事件有什么像樣的反思嗎？在與兒子的談話中，紀登奎仍 然不忘繼續(xù)他那些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說辭，依然指責林彪“想搞什么圖謀不軌的事 情”，大談一段中國“國情”，也就是黨和槍的關系。紀登奎的結論是“掌握軍權的人，如 果處於政治逆境，在對黨對國家對人民的政治忠誠方面，他能夠為自己表明心跡的唯一 方法，就是辭去軍職。這是為黨為國為人民，也是為人為友為自己?！边@段話看似有理，但對中共的那些重要軍頭們適用嗎？文革中被打倒，乃至迫害致死的人頗多，隨便數(shù)來 就有羅瑞卿、賀龍、彭德懷以及林彪等，難道他們不想自己辭職下臺換來自家性命安全？ 但這種愿望在毛的時代根本是不可能的，毛澤東非要將這些人打成“反黨集團”或“反革 命集團”方休。在中共這種體制下，你個人的辭職并不代表你真的退出了歷史舞臺，你 還有一大批親朋故友和部下，如不將你徹底打倒，也許有朝一日你會東山再起卷土重來，對毛當年的倒行逆施作反攻倒算，所以毛是不會給他們以這種機會的。

紀登奎在與自家兒子的談天中不可謂不說出真心話，但紀登奎也不可 能將那些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全部告訴自己的兒子。反過來說，即使紀登奎的兒子多少了 解其中一些內(nèi)情也絕不會自曝其短，披露先人的種種劣跡。所以，我們看到的這些“回 憶”也就跳不出歌功頌德，隱惡揚善的圈子，甚至還有不少回憶根本就是隨意歪曲事實，篡改歷史。因此，我們在閱讀這些回憶時有必要善加分析，而不被它們所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