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從《俗世奇人》管探馮驥才津味小說的語言風格

從《俗世奇人》管探馮驥才津味小說的語言風格

河南省葉縣昆陽中學 劉國林（郵編：467200）

內(nèi)容摘要：《俗世奇人》是馮驥才文化小說的最后一個系列，能夠體現(xiàn)馮驥

才先生成熟的藝術(shù)風格。本文以《俗世奇人》為例，從以下幾個方面探析了馮驥

才津味小說的語言風格：

1、本色樸素，具有濃郁的地方風味；

2、凝練傳神，有

著極強的表現(xiàn)力度；

3、著筆畫意，善于勾勒人物獨特的肖像；

4、活潑幽默，富于相聲藝術(shù)之特色。

關(guān)鍵詞：馮驥才語言風格本色樸素凝練傳神著筆畫意活潑幽默

馮驥才，當代文壇較為高產(chǎn)的作家之一。著有長篇小說《義和拳》（與李定

興合寫）、《神燈前傳》，中篇小說集《鋪花的歧路》、《??！》，短篇小說集《雕花

煙斗》、《意大利小提琴》、《俗世奇人》，小說集《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系列報

告文學《一百個人的十年》，電影文學劇本《神燈》，文學雜談集《我心中的文學》，以及《馮驥才中短篇小說集》、《馮驥才小說集》、《馮驥才選集》等。短篇小說《雕

花煙斗》，中篇小說《??！》、《神鞭》，分獲全國優(yōu)秀短篇、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部

分作品已被譯成英、法、德、日、俄等文字在國外出版。其作品注重選取新穎的視角，用多變的藝術(shù)手法，細致深入的描寫，開掘生活的底蘊，咀嚼人生的滋味。

馮驥才先生的作品以小說為主。馮驥才的小說以寫知識分子生活和天津近代

歷史故事見長，被稱為“津味小說家”?！端资榔嫒恕肥瞧湮幕≌f的最后一個系列，能夠體現(xiàn)馮驥才先生成熟的藝術(shù)風格。要研究馮驥才先生作品的藝術(shù)風格，《俗世奇人》就不能錯過。馮驥才“津味小說”的語言特色鮮明，耐人品味。筆者

才疏學淺，不敢妄談“研究”，只是對馮驥才先生津味小說的語言頗感興趣，希望

能夠傾吐出來，以期與大家一起分享。下面筆者就以《俗世奇人》為例，淺探一

下馮驥才的語言風格，只不過是“管中窺豹”罷了。

一、本色樸素，具有濃郁的地方風味

馮驥才先生原籍浙江慈溪，生于天津，從小就對民間藝術(shù)、地方風俗等有著

濃厚的興趣。對天津的地方方言駕輕就熟，其作品善于用口語來講故事，使用天

津方言的用詞和表達方式。比如：“炸麻花梆硬，弄不好硌牙”（《好嘴楊巴》）；“它抽冷子蹦出幾句”（《死鳥》）；“話雖有點玄，能耐不摻假”（《藍眼》）。天津人常

把“好象”一詞說成“賽”，把“什么”一詞說成“嘛”，小說中就有許多這樣的句子，如：“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里任嘛甭放，單坐著，就賽升天一般美”（《刷子李》）；“天天下晌，這老婆子一準來到小酒館，衣衫破爛，賽叫花子；頭發(fā)亂，臉色黯，沒人說清她嘛長相，更沒人知道她姓嘛叫嘛”（《酒婆》）；“他對鳥兒們的事全懂，無論嘛鳥，經(jīng)他那雙小胖手一擺弄，毛兒鮮亮，活蹦亂跳，嗓子個個賽得過在天福茶園里那個唱落子的一毛旦”（《死鳥》）。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諸如把“傲氣”說成“牛”、把“辦法”說成“轍”、把“放下”說成“撂”、把“失敗”或“出丑”說成“栽”??這些詞語吸取了口語和方言中的精華，彰顯了地方文化的特點和魅力。我們讀馮驥才的小說，感受那獨特的津味方言，就像到天津衛(wèi)去采風，順便品嘗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實在是別有風味。

二、凝練傳神，有著極強的表現(xiàn)力度

馮驥才先生認為，“中國人十分講究文字的功力，尤重單個的方塊字的運用，決不是一寫一大片。故而我修改的遍數(shù)很多?！保ā端资榔嫒恕ゎ}外話》）由此可見，馮驥才作品的語言是經(jīng)過反復提煉的，有著超強的表現(xiàn)力度?！端资榔嫒恕防镉袃善恼卤皇站庍M現(xiàn)行的人教版初中語文教材中，一篇是《泥人張》，一篇是《好嘴楊巴》，感受語言強烈的表現(xiàn)力是教材要求的學習目標之一。以《泥人張》為例，如“手藝道上的人，捏泥人的泥人張排第一。而且，有第一，沒第二。第三差著十萬八千里。”語言運用夸張手法，極具造型能力，突出了“泥人張”的技藝超凡絕倫，遠遠高出同行中人，能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收到良好的表達效果。如果換成“技藝高超，眾人莫能望其項背”，文字就過于平板，其表達效果就差多了。又如，“海張五那邊還再不停地找樂子，泥人張這邊肯定把那些話在他手里這團泥上全找回來了。”兩個“找”字寫得實在妙絕，海張五拿泥人張取笑“找樂”，泥人張便“找到”海張五“找樂”時的丑態(tài)，并捏進了泥人中。尤其是第二個“找”字，表現(xiàn)了泥人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機智，也表現(xiàn)了海張五自作自受的可笑。如果換成“捏、揉、做”等字眼，就只有泥人張一方的行為，就看不出他的“被迫還擊”和“機智應對”了。再如，泥人張捏好海張五頭像后，“他把這泥團‘叭’地一戳”，一個“戳”字，展現(xiàn)了泥人張內(nèi)心的憤怒、鄙夷和不屑，簡潔傳神，實在是無可更易的字眼。語言生動凝練，有著極強的表現(xiàn)力度，這在《俗世奇人》的其它篇章表現(xiàn)得也很充分。例如，《蘇七塊》中描寫蘇七塊蘇醫(yī)生給人接骨的句子：“手指一觸，隔皮截肉，里頭怎么回事，立時心明眼亮。忽然雙手賽一對白鳥，上下翻飛，疾如閃電，只聽?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覺疼，斷骨頭就接上了?！鼻撇〉膭幼魇呛唵蔚摹耙挥|”，治病的動作是麻利的“翻飛”，兩個動作相映相襯，配合句中的比喻、夸張，凸現(xiàn)了蘇大夫醫(yī)術(shù)的精湛，令人嘖嘖稱奇。作品中類似的生動而精準的表述多了去了，在此就不作一一的贅述。

三、著筆畫意，善于勾勒人物獨特的肖像

馮驥才先生不僅是一位作家，而且是一位畫家，其文學作品中亦往往滲透著畫意。這在《俗世奇人》中亦有所表現(xiàn)，除了不時地向我們展示一幅幅充滿民族風情的風俗畫之外，更著重于用寫意的筆法描繪人物的外貌。主要人物出場大多有一番外貌描寫，為這些“俗世奇人”們勾勒出一幅幅生動的畫像。如，在《蘇七塊》中對蘇大夫蘇金散的描繪：“他人高袍長，手瘦有勁，五十開外，紅唇皓齒，眸子賽燈，下巴頦兒一綹山羊須，浸了油賽的烏黑锃亮?！边@里的肖像描畫，線條清晰，色彩鮮明，勾勒出一張精明干練的奇人奇貌，為下文寫人物精湛的醫(yī)術(shù)起到了很好的鋪墊作用。再如，《青云樓主》中對“青云樓主”的刻畫：“此君臉窄身簿，皮黃肉干，胳膊大腿又細又長，遠瞧賽幾根竹竿子上涼著的一張豆皮?！边@里沒有作具體細致的工筆描繪，卻能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巧妙地運用夸張和比擬的手法，寥寥數(shù)筆就勾勒出人物的典型特征，宛如一幅簡筆漫畫，使人過目不忘。諸如此類的肖像描寫，在《俗世奇人》中俯拾即是，不一而足，如對李金鏊、馮五爺、酒婆、小達子等人物的刻畫，一個個都是栩栩如生，入木三分，體現(xiàn)了馮驥才先生作家兼畫家所特有的藝術(shù)造詣。

四、活潑幽默，富有單口相聲之特色

天津人的個性和地域特點孕育了津味相聲文化，馬三立就是津味相聲的一面旗幟?？釔勖耖g藝術(shù)的馮驥才先生從小就生活在天津，對相聲藝術(shù)推崇有嘉。受津味相聲文化的影響，其作品活潑幽默，情趣盎然，大有單口相聲之風味。相聲藝術(shù)講究“現(xiàn)掛”，《俗世奇人》里也不乏這種信手拈來的幽默。比如“這酒館只賣一種酒，使山芋干造的，價錢賤，酒味大。首善街養(yǎng)的貓從來不丟，跑迷了路，也會循著酒味找回來?！保ā毒破拧罚┻@里寫“首善街養(yǎng)的貓從來不丟，跑迷了路，也會循著酒味找回來?！本褪菫榱吮憩F(xiàn) “酒味大”而“現(xiàn)掛”的情節(jié)。《背頭楊》中有“這天傍晚，背頭楊打老龍頭的西學堂聽完時事演講回家。下邊憋了一泡尿，她急著往家趕，愈急愈憋不住。簡直賽江河翻浪，要決口子。她見道邊有間茅廁，便一頭鉆進去?！边@段話生動傳神、風趣幽默，而“簡直賽江河翻浪，要決口子”也可以看作是作者的“現(xiàn)掛”。這隨口而來的幽默，簡直令人噴飯。此外，作品中也不乏“貫口”和“包袱兒”。比如，“到了需要逢場作戲、八面玲瓏、看風使舵、左右逢源的時候，就更指著楊巴那張好嘴了”（《好嘴楊巴》）這里的成語連用，不是很類似相聲里的“貫口”嗎？《酒婆》里有這樣的句子：“這酒不講余味，只講沖勁，進嘴賽鏹水，非得趕緊咽，不然燒爛了舌頭嘴巴牙花嗓子眼兒?！苯栌昧讼嗦曊Z言短小精粹、節(jié)奏感強的特點，尤其是“舌頭嘴巴牙花嗓子眼兒”，中間連頓號也不加，一氣呵成，可以看作是相聲藝術(shù)中的“急貫口”?！端⒆永睢分杏小八⒆永钍种改笾澴虞p輕往上一提，那白點即刻沒了，再一松手，白點又出現(xiàn)，奇了！他湊上臉用神再瞧，那白點原是一個小洞！剛才抽煙時不小心燒的。里邊的白襯褲打小洞透出來，看上去就跟粉漿落上去的白點一模一樣！”令人忍俊不禁，其實，這就是相聲藝術(shù)中的“抖包袱兒”。

以上是筆者對馮驥才先生“津味小說”的一些粗淺認識，掛一漏萬。但即使“管中窺豹”，亦能“可見一斑”。從對《俗世奇人》的賞析中，我們可以看出馮驥才先生“津味小說”繼承和發(fā)揚了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展示了津門文化地域群體性格中迷人的民族精神，具有獨特的語言魅力，本色樸素，幽默傳神，寓莊于諧，雅俗共賞。

參考文獻：

[1]馮驥才.俗世奇人[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0.6

[2]張瀛.馮驥才小說的語言特色[J].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9（4）

[3]劉增利等.教材知識詳解[M].北京教育出版社.2008：235-236、239

第二篇：俗世奇人---馮驥才

馮驥才先生作品《俗世奇人》

讀后感

“碼頭上的人，不強活不成，一強就生出各樣空前絕后的人物?！睍姓轻t(yī)蘇七塊看病前必先收取七塊銀洋；粉刷匠刷子李干完活全身不粘一個白點；泥人張從鞋底上取下一塊泥巴便單手捏出活人嘴臉；造假畫的黃三爺以假亂真耍得行家丟了飯碗，等等，皆是些聽起來神乎其神，實際上存在過的人物。

馮驥才先生的書，寫了天津衛(wèi)的十九個奇人，說是奇人，就是身懷一技，且藝高到了入神的地步的意思。我愛聽故事，也看熱鬧。這書又薄，前前后后不超過一百五十頁，而且一人一故事，干脆，爽快，就象到土埝上摘了一把兒青紅酸棗，閑了，在那里消磨時間時慢慢的吃了。它不象那些大部頭的書，象方磚一樣。大部頭書看上去瓷實讀上去吃力，沒時間沒閑心沒耐性的人還是不看的好。

這書寫的好，看上去爽。雖然短，有的一篇三頁，有的一篇五六頁，長的不過十頁，但耐讀，好比吃酸棗，很有味道。這些短文，都是寫手藝人的，有的說手高，有的說眼高，有的是說文高，馮先生用筆如神，用字精到，寥寥幾筆，就把筆下人的神氣給抻出來了。讀罷余興不盡，思想中還閃動著文中的藝人。讓人看了覺得活生生就在眼下，說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當無過譽。

短文都是以講故事的方式說來的，所以聽上去愜意，故事不冗長不繁雜，聽罷也能讓人有所

思考。只是細細想來，這本書里面十九個人，十九種行當，十九種技藝，作家拿捏的恰到好處，對這些技藝如數(shù)家珍，博學多識，讓人欽慕不已。若不是扎根在鄉(xiāng)井人堆里，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作品來。

周日下午才買來的書，大概十六元，一不小心，周一晚上就通讀了一遍。讀罷不盡興，想看看作家還寫這類書無，待到看完跋語，心里悵然半天。馮先生說，此類文章，就此打住，以后封筆不寫了。但要寫，算自家沒本事沒水平。

我想，這一語，真?zhèn)€讓我想起，書里該加一個奇人加牛人，那就是作家馮先生了。

沒法子啊，他不寫了，我還想看，只能找他的本家，馮夢龍了。

2010年9月6日晚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