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就是這個溫度紀(jì)實(shí)故事
5歲時,她在貧民區(qū)的巷子里被幾個孩子攔住。她的快餐盒和水晶發(fā)卡被搶走了。她在驚恐中放聲大哭時,一個男孩跑過來,趕走了那些孩子,然后牽著她的手,陪她回家。當(dāng)時,她忘了問他的名字,只記得他手心的暖。
6歲,她轉(zhuǎn)到新的學(xué)校上學(xué)。她的小禮服裙與其他同學(xué)樸素的衣著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于是她低頭不語。班長見狀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這時,她看見了那雙她印象深刻的淺藍(lán)色瞳仁。她記得他手心的溫度。
她12歲畢業(yè)后考入一所私立中學(xué),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習(xí)慣沒有他牽手的日子。放學(xué)后,她跑過好幾個街區(qū),到他的學(xué)校找他,正巧碰上他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她傷心了很久。
14歲時,有一次,她躲在角落里看他打籃球,結(jié)果被他發(fā)現(xiàn)。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拖著她,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她覺得他的手變大了,那樣有力,沒變的是熟悉的溫度。
16歲那年,她堅(jiān)持要他吻她。他猶豫著說,他家很窮,怕配不上她。她不讓他說下去,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那個晚上,他跑到樹林里,摘了一大捧嬌艷的野玫瑰送給她。隔著她家后院的鐵欄桿,她把他傷痕累累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當(dāng)時,她覺得,一生的幸福亦不過如此。
19歲時,她考進(jìn)了外地的一所大學(xué)。一個寒冷的清晨,她站在空蕩蕩的站臺上,向濃霧彌漫的鐵軌盡頭眺望。因?yàn)椋呀?jīng)攢夠了旅費(fèi),要從遙遠(yuǎn)的家鄉(xiāng)來看她?;疖囘€沒停穩(wěn),他就跳上了月臺??吹剿哪槂龅猛t,他一下子把她攬進(jìn)自己的大衣里。
她滿24歲時,她父親找到他,以她一生的安定幸福為由,建議他離開。預(yù)感到這將是一場訣別,臨行前,他在她窗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她推開窗,看到院墻的每一根欄桿上都別著一朵枯萎的玫瑰,還有一地凋零的花瓣。
25歲時,她結(jié)了婚,隨先生移民國外。
她一生安定富足。
她75歲那年,丈夫去世了。兒子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執(zhí)意接她回國同住。不料,3個月后的一個清晨,她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看不見家鄉(xiāng)美麗的陽光了。獨(dú)生子急匆匆請來當(dāng)?shù)刈詈玫尼t(yī)生。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專家在走進(jìn)房間的一瞬間,突然愣住了。
老專家顫抖著走向她,仿佛回到了50年前。輕輕地,他握住輪椅扶手上她瘦骨嶙峋的手。這時,她臉上的皺紋突然凝住,然后又舒展開來。她摸索著,把那只同樣蒼老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喃喃地說:“就是這個溫度?!?/p>
她的眼睛雖然治不好了,但他還是滿心歡喜地娶了她。結(jié)婚那天,她挽著他緩緩地走在紅地毯上,聞到整個禮堂都是紅玫瑰圣潔甜美的芬芳,她淚光閃閃,感覺自己還像70年前那個被他牽著的小姑娘。
第二篇:這個老太愛健身的紀(jì)實(shí)故事
市里將進(jìn)行一次選秀比賽,歌舞全能的選手將到省里進(jìn)行角逐,最終勝出的人,將有機(jī)會去北京進(jìn)行全國性的比賽。一時間,這成了城里人們關(guān)心的熱門話題。
在人們的心目中,謝莉莉是這次比賽幾乎沒有懸念的選手,她歌聲甜舞姿美,多次參加各種大賽都奪得獎項(xiàng),擁有眾多的粉絲。
就在謝莉莉?qū)Ρ荣惓錆M信心時,卻出現(xiàn)了意外,將她的夢擊了個粉碎。那天在舞蹈強(qiáng)化訓(xùn)練時,她不幸從臺上摔了下來,導(dǎo)致腿部骨折。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她欲哭無淚,眼見比賽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醫(yī)生也知道她的心思,勸導(dǎo)她說,如果能盡快進(jìn)行恢復(fù)訓(xùn)練,也許還來得及??擅看蜗胝酒饋?,都疼得她眼淚直流,看來離恢復(fù)訓(xùn)練的日子還遠(yuǎn)著呢,這次是真的沒法參加了。
這天夜里她又哭醒了,心里無法平靜,就坐了起來,伏在窗邊呆呆地望著夜色發(fā)呆。卻在這時,前方一扇窗口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是離醫(yī)院病房大樓較遠(yuǎn)的一棟房子,只見黑糊糊的樓房中,只有二樓一扇窗在亮著,可以看到屋內(nèi)一位老太太正認(rèn)真地做著操。謝莉莉看了一下鐘,此時正是凌晨四點(diǎn)多。這老太怎么了,這么早就起來健身?這時她想起來了,似乎近段也有一個老年人體操比賽,看來這位老太太也是為了比賽而訓(xùn)練了。
第二天夜里她醒來后,又看到前方的樓中孤燈亮著,老太太仍在做著操。看樣子這位老太太真夠努力的,每天都這么早起來訓(xùn)練,這時她又想到了自己。
這天她對來查房的醫(yī)生說:“我想今天開始就訓(xùn)練!”
醫(yī)生說:“如果現(xiàn)在就開始,會很痛的?!?/p>
謝莉莉咬牙道:“我受得了!”
盡管這么說,但真正動起來的時候,她還是疼得冷汗直流,可她還是咬牙頂住了。每天夜里,看到那位訓(xùn)練的老太太,都會給她勇氣。出院那天,離比賽的時間已經(jīng)很近了,醫(yī)生贊道:“你比預(yù)料的恢復(fù)得要快,真是個勇敢的女孩,相信你一定能奪冠的?!?/p>
當(dāng)天,謝莉莉想起了那位半夜練習(xí)的老太太,決定去拜訪,順便說聲感謝。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打聽后才知道,二樓住著的是張老太,已經(jīng)獨(dú)居在此十年了,兒子在外地工作,雖多次想讓她一起去生活,可老太太卻一直不愿意去。
敲開門,張老太一看是個陌生人,冷冷地問她有什么事,謝莉莉?qū)硪庹f了。張老太“哼”了一聲,說:“你也太高看我老太婆了吧,那是你自己努力的,我可沒給過你什么幫助,對不起,你走吧!”說完再也不理會她了。
謝莉莉想不到老太是這么一個冷漠的人,無奈,只得走出了門。剛到樓下,就聽有人叫道:“喲,這不是謝莉莉嗎?聽說你跌傷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康復(fù),真是太好了,你一定會奪冠的?!?/p>
她一看,卻是一個女孩,看樣子是她的粉絲。謝莉莉笑道:“能這么快康復(fù),還得謝謝張大媽呢?!比缓笳f出了張老太鍛煉的事情。女孩一聽樂了,笑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不過真可惜,你看錯了?!?/p>
謝莉莉一怔,問:“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哈哈”一笑,說:“她那不是鍛煉身體,是為了折騰?!?/p>
原來,張老太每天這么早起來,并不是真的為了鍛煉身體,而是在折騰人。她們住的這個小區(qū)是個老小區(qū),下水道不通,化糞池滿溢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大伙深受其苦。上次樓下化糞池又滿溢了,可大伙都不愿意掏錢維修,一樓的住戶干脆買了水泥,把化糞池抹了起來,還請人把院落加了頂,蓋成了房子,住房立即寬敞了許多。
樓下那家舒服了,張老太家就遭殃了,因通往化糞池的管網(wǎng)堵塞,用水高峰時,整個單元樓的污水排不出去后便向上回流,通過二樓蹲便池向上井噴,弄得二樓衛(wèi)生間污水橫流。張老太出面交涉,樓下住戶堅(jiān)決不同意撬掉地磚讓工人來疏通。
無奈,張奶奶只好把馬桶給封了,上起了痰盂。不過,她內(nèi)心很不平衡。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張奶奶思來想去,想了個辦法,就半夜三更在家鍛煉。又是蹦又是跳的,響聲搞得一樓沒辦法休息,反正她已經(jīng)退休,有的是時間休息。
女孩說:“社區(qū)也不止一次為兩家協(xié)調(diào),但是雙方都不肯讓步。就這樣,張老太天天半夜起來跳,樓下拼著,就算夜里被折騰醒也不愿意讓人家來通水道,就看著誰能頂?shù)阶詈竽??!?/p>
謝莉莉也樂了,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想了想,對女孩說:“不管怎樣,我都會感激她的。對了,你不要對人家說起告訴過我這件事情,好嗎?”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快到了決賽這一天,謝莉莉匆忙拿著幾張票,來到了這棟樓前??吹綐窍掠袔孜焕先?,她高興地將票遞到他們手中,說:“你們一定是張大媽的鄰居吧,我請你們都去看比賽,順便支持我?!?/p>
這些鄰居吃了一驚,待她說出是為了感激前段張老太給自己的鼓勵后,他們臉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有兩人還真的接過了票,表示一定去支持。
謝莉莉上了樓,老太太一看又是她,說道:“姑娘,我真的沒幫過你,你就別來了,人家會笑話你的。我也不喜歡看這種比賽,這些票你還是送給其他人吧。”
眼見老太不收,謝莉莉也沒辦法,就說:“不管您是有心還是無心的,你的行動的確激勵過我。我還是要說聲謝謝您?!?/p>
張老太笑了,臉色緩和了許多,說:“你真是個好姑娘。我老了,也不喜歡那些擁擠的現(xiàn)場,晚上一定會看電視直播的,祝你取得好成績?!?/p>
謝莉莉這才下樓來,看到幾位鄰居,又將票送給了大家,回去準(zhǔn)備比賽的事情。
決賽如期進(jìn)行,謝莉莉憑著甜美的歌喉和優(yōu)美的舞姿征服了觀眾和評委,一舉奪冠。大家都知道她剛剛受傷,竟然能以頑強(qiáng)的毅力取得這么好的成績,讓人感動不已。記者們更是蜂擁而來,詢問是什么動力讓她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戰(zhàn)勝病痛的。
謝莉莉笑了,說:“是一位老太太,她用行動激勵著我?!边@一下更引起了記者們的興趣,紛紛問是怎么一回事,謝莉莉說:“當(dāng)我受傷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對參加比賽完全失去信心了,可是我看到了一位老太太,她每天凌晨四點(diǎn)就已經(jīng)開始起來鍛煉。我一個年輕人,難道就怕這點(diǎn)傷痛嗎?”
記者們紛紛打聽老人的姓名,謝莉莉笑了笑,說:“有機(jī)會的話,我一定向大家介紹人這位老人的?!苯酉氯s再也不肯吐露關(guān)于老人的任何事情。
幾天后,經(jīng)不住一個記者的追問,謝莉莉領(lǐng)著她來到了那棟小樓前,鄰居們看到她,都高興地和她打招呼。老太太這次也不像前兩次那樣冷若冰霜了,記者詢問她為何喜歡那么早起來運(yùn)動時,她只是說,自己一直喜歡鍛煉。至于能激起謝莉莉戰(zhàn)勝病痛的勇氣,那只能說是女孩心中本來就堅(jiān)強(qiáng),自己并沒有任何功勞。
這天,謝莉莉正要去為參加省城的角逐而訓(xùn)練時,身后有人將她叫住了,回頭一看,卻是張老太。
老太太笑道:“姑娘,謝謝你,她們已經(jīng)告訴我了,是你想辦法替我解決了鄰里間的難題?!?/p>
原來,那天謝莉莉奪冠后,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老太太鍛煉的事情。樓里的住戶都坐不住了,心想萬一記者來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時大家臉上都無光,小區(qū)也會成為大家的笑柄。個人慪氣事情是小,整個小區(qū)的形象是大啊。次日大家就一起請人來疏通了水道,并表示今后大伙一定要一起維修。
謝莉莉笑道:“我去送票,就是想讓鄰居們都能關(guān)注比賽,賽后我再將事情說出來,于是鄰居們都知道有人將要關(guān)注到這個小區(qū)。我想,為了小區(qū)的形象,大家一定會齊心協(xié)力解決這件事情的。我就是看到你們已維修了,才帶記者去的。”
張老太笑了,握著謝莉莉的手說:“你真是個聰明的好姑娘,到省城也會成功的,我們大家會一直守在電視機(jī)前看你的表演?!?/p>
第三篇:就是想讓你幸福的紀(jì)實(shí)故事
槐樹村的王奶奶今年70歲了,唯一的兒子小平才20歲。
王奶奶老伴走得早,家里窮,沒啥積蓄,兒子小平是撿來的,本來為了防老,但自己什么也沒給小平留下,想到這,她硬是要小平和鄰居大春一塊兒去上海打工。
小平怕自己走了媽一個人在家孤獨(dú),不愿意去,王奶奶指著兩間破土坯房說:“媽活不了兩年啦,想看到媳婦看到孫子再走,就這破房子,你一輩子都只能打光棍!”大春走的那天,王奶奶硬是將小平交到了他手中。
果然,兩個月后,小平就從上海寄錢回來了,王奶奶好好地將錢存著,雖然她一個人確實(shí)比較孤單,但一想到小平的未來她就滿心歡喜。半年后的一天,王奶奶正在椅子上打盹,村長來叫她去接電話,說是小平打來的。王奶奶很奇怪,平時小平打電話不都是打到大春家嗎?今天干嗎打到村長家?
接完電話,王奶奶心里變了滋味。小平在電話那頭聲音低沉,喉頭哽咽,說大春在工地上出事了,死了。
大春臨死前讓小平以后將撫恤金每月寄一點(diǎn)回去,瞞住老婆杏花,大春怕杏花改嫁,后爹對小妮子不好。
小平叫娘多關(guān)照杏花母女倆,幫忙瞞住她們。王奶奶心酸不已,小妮子才5歲啊,沒有爸爸可怎么辦?瞞得了多久呢?可大春說了,瞞一天算一天,小妮子長大點(diǎn)就好了。
王奶奶在家里長吁短嘆,過了幾天,她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拿著糖去看小妮子,小妮子說媽媽交代了不能吃別人的東西。王奶奶說:“孫女,你叫我奶奶,奶奶怎么就成了別人了?我們是一家人??!”說完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杏花過來了,見王奶奶哭得傷心,她鼻子一酸,趕忙叫小妮子收下糖,還要她給奶奶唱歌跳舞,直到把王奶奶逗笑。
夜里下了一場暴雨,第二天一早杏花就來看王奶奶,王奶奶一心想照顧娘兒倆,就說:“閨女,你看我屋里漏成這樣了,可以搬到你家新房來和你們一起住不?”杏花一聽很高興,她正是來勸王奶奶搬去和她們一起住的,王奶奶風(fēng)濕嚴(yán)重,土房潮濕,對她身體不好,還怕她不肯,沒想到她竟然自己開口了。三個人成了一家,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活脫脫的祖孫三代。王奶奶想盡一切辦法逗小妮子開心,杏花拉家常,屋里的笑聲一直沒有斷過。
小平每月都寄錢回來,是杏花幫忙到郵政儲蓄去取的,王奶奶提心吊膽地問:“大春寄錢了嗎?”杏花都高興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妮子在旁拍著手說:“哦,爸爸寄錢回來,明年我有錢上學(xué)了!”王奶奶心一酸,但看母女倆高興的樣子,她又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不要去想大春。
杏花什么都好,就是用錢太大方。比如買吃的,每到逢集她都要上街買肉,買新鮮豆腐,買時令水果,家里的雞生了蛋,她一個也不賣,全部拿來吃了。王奶奶本想叫她節(jié)約點(diǎn),但想到大春已經(jīng)走了,她命苦,吃點(diǎn)好吃的也沒啥可說。王奶奶不肯多夾菜,想讓妮子吃了長身體,可杏花一個勁兒地往她碗里添,還說王奶奶對小妮子好,她不吃小妮子也不肯吃,小妮子果然在旁邊鬧,說奶奶不吃我也不吃。王奶奶想,下次叫小平多給杏花寄點(diǎn)錢。
大春家的電話沒響過,信倒是每月都有,杏花說大春為了節(jié)約電話費(fèi),叫小平幫忙寫信了。王奶奶寬心了,小平想得真周到。快過年了,大春在信上說不回來了,工地上挺忙的,可以多掙點(diǎn)錢,小平也不回來,兩個人好做伴。
日子又過了半年,王奶奶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幸福,吃得好穿得好有人陪伴。因?yàn)橥樾踊ê托∧葑?,她竭力用自己的快樂去感染她們,但同時她也得到了很多,小妮子甜甜的叫聲讓她心花怒放,杏花臉上的笑讓她覺得自己是能幫她阻擋傷痛的人。
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王奶奶就病了,杏花像親女兒一樣照顧著她,妮子也圍在她身邊給她捶腿揉肩,王奶奶的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她想叫兒子回來,她想告訴兒子,現(xiàn)成的媳婦和孫女就在眼前呢,以后要好好照顧杏花和小妮子。在這兩年里,她嘗到了做婆婆和奶奶的甜蜜,享受到了天倫之樂。
杏花答應(yīng)給小平打電話,王奶奶想,小平回來后,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了,她的心事也就解決了。
沒等小平回來,這天小妮子放學(xué),發(fā)現(xiàn)王奶奶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嚇壞了,趕忙叫來在地里干活的媽媽。杏花立刻叫鄉(xiāng)親們抬王奶奶到了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醫(yī)生檢查后告訴杏花,王奶奶得的是腦溢血,情況十分危急,怕支撐不了多久了。杏花和小妮子流著淚陪在王奶奶床前。終于,王奶奶醒來了,她微弱地睜開眼睛,但不能說話。
杏花哭著說:“娘,大春和小平很快就要回來了。
病房的門開了,一個滿臉憔悴的男人進(jìn)來了,他懷里抱著一個骨灰盒。這個男人是大春。他撲通一聲跪在王奶奶面前,哭著說:“娘,自從小平死后,我就暗下決心,把你當(dāng)親娘看。小平是我?guī)С鋈サ?,但我沒能活著把他帶回來。他和竊賊打斗,被捅了好幾刀,為了給你精神支柱,他在死前給你打了電話,讓你照顧杏花母女,實(shí)際上是擔(dān)心你的晚年孤獨(dú)、悲傷。娘,對不起,我們?nèi)慷荚隍_你,我今天把小平送回來了?!?/p>
王奶奶的嘴唇抽動了一下,她哭了,兒子死了,大春為了照顧兩個家,累得又黑又瘦,讓人心疼。王奶奶又笑了。杏花和小妮子有依靠了,所有的心事也可以放下了,他們的家還是完整的,小平,我的兒,娘可以和你在地下團(tuán)聚了。王奶奶閉上了眼睛,她看起來是那樣幸福。
第四篇:扶桑紀(jì)實(shí)故事
一
我從未想過此生會為一個女人停留。
從鳳凰到格爾木,從月牙泉到吉爾尕朗,當(dāng)我開始厭倦無窮無盡的漂泊和躲藏時,靜默的沙灘盡處,卻傳來扶?;ㄏ?一個發(fā)髻里插著扶?;ǖ呐吮硨χ易诮甘?淡藍(lán)色棉布長裙把凈白的腳踝包裹在里面,她的打扮與周圍人不同,透著獨(dú)樹一幟的美,同暮色相映,不染纖塵,我趕忙掏出相機(jī)為她拍照。她卻從容爬下礁石,踩在沙灘上,步履單薄,如她身影。
我當(dāng)時還不知道這是一個會讓我甘心停留的女人。
直到她回眸,素凈的臉龐變成鑼鼓喧天上演在我心頭為止。
我跟著她,亦步亦趨。
這世上總有這樣一種女人,讓你感到無論以什么方式接近都是褻瀆。惟有如此,默默跟著,才不至冒失。
她回頭看我,面龐似有笑意。而后在一座紅瓦白墻的小屋邊上,停下來,我目送她進(jìn)屋。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家。
這是平生第一次,我想有個家。
人們都說,人到一定年紀(jì)就會想停下漂泊,放下執(zhí)著,于煙火市井里尋個家,可我覺得不然,這與年齡無關(guān),卻與瞬間的怦然心動有關(guān)。
因?yàn)橐粋€人,想要有個家。而家里裝著的,必須還是那個人。
二
我在小屋邊上租了一間房,對門的窗戶剛好可以看見她。
這是我做過最瘋狂的事情。
為了長居我辦了假的身份證,在碼頭上給人賣力氣,我每天清晨用人力板車卸下貨船上裝著的煤氣,送往各家。到她家時心跳就會加速,深呼吸敲門,等她來開,腳步踏在地板上發(fā)出咚咚聲。
她家是典型歐式風(fēng)格建筑,木質(zhì)門框堆著厚重的時光感,她在陽臺上種萬年青、美人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還有粉紅扶桑,開得正旺,占了整整一平方米的地方。
每次我來,她都給我沏茶,青綠的茶湯會發(fā)出蘭花香味,她說這是當(dāng)?shù)厝顺:鹊蔫F觀音,解渴消暑最好不過,我端起來慢慢啜,盡量延長這同她相處的時光,她則微笑看我,或端詳窗外,很少交談。唯一一次她問起了我的過去,她說,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我的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幾乎驚慌失措。
因?yàn)槟鞘俏业慕匐y。
過去。
那天晚上她送了我一幅肖像,炭筆速寫,她把肖像鉤在晾衣架上伸到我窗邊,調(diào)皮得像學(xué)生時代的女學(xué)生,我接過肖像,上面畫的是我,眼角有皺紋,眸子暗淡,嘴唇起皮。肖像底下還寫著一行字:你該高興一點(diǎn)。我放下畫,徑直去敲她的門。她站在門前早有預(yù)料,晚風(fēng)吹過,青絲浮動。
她說,我給你煮一壺咖啡吧。
三
這是第一個要在深夜里給我煮咖啡的女人,至少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吱吱啞啞的磨豆聲有點(diǎn)像梵文唱出的經(jīng),我當(dāng)時就坐在她對面,她從櫥子里掏出一把豆,交到我手上,她說,這種咖啡豆味道很苦,只有細(xì)細(xì)磨碎才會好喝。我便認(rèn)真地把咖啡豆倒進(jìn)手搖研磨機(jī)里,轉(zhuǎn)著金屬把柄,像虔誠的教徒,磨好后交給她,讓她放進(jìn)燒開的錫壺,瞬間飄香。這才想起,還沒問過她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問,你叫什么?她指著陽臺上的扶桑說,我叫扶桑。我好奇怎么會有人叫這樣的名字。和花一樣?她點(diǎn)頭,我不信,她執(zhí)拗的強(qiáng)調(diào),她就是叫扶桑。而后她問,那你叫什么,我支吾著,強(qiáng)子。
她搖頭,肯定不是真名。
那晚,我們用酒杯飲咖啡,喊著cheers,杯子碰在一起,乒乒乓乓的聲音如同青春破碎。我們像認(rèn)識多年的朋友,攜手長談,伊拉克,轉(zhuǎn)基因,落魄詩人,民謠歌手,唯一不提的卻是自己。
南國的夜,明月卷云星繁點(diǎn)點(diǎn)。我忽然有一種想永恒待下去的念頭。我望著她說,如果一直這樣好不好?她亦點(diǎn)頭。
然后,我困了,她拉我躺在她腿邊,手指捋過我的發(fā),說要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
我嗅著她咖啡香味的鼻息,閉上眼。像一個男童。
她講,從前……
那晚我的淚水落得盡透,她卻一直吻我的額,唇齒間溢滿溫暖。我忽然意識到在煙火市井里尋一個家也許并不是我的命。我還得離開,只是,不再選擇逃亡。
正如她的故事所說,不能放下的東西,背起來也是好的。我要回家。
四
在走之前,我最后一次以沉如大地的姿態(tài),逛了一遍小島,看她外表的喧囂和骨子里的寧靜。我坐在沙灘上,目睹太陽升起,落下,潮汐變動,游人來往。我對著初遇她的那塊礁石,按快門,而后大步流星背起行囊,去找她告別,我想告訴她,我不堪的過往,告訴她她素凈的臉龐,在我心中留下的震動。還要和她擁抱,微笑,說再見。
我一步一步像朝圣者一樣來到她家門口,用手拍著她家的木質(zhì)門框。等她腳步咚咚傳來。然而良久,卻死寂一般,無人應(yīng)答,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房子以一種奇怪的空曠存在著,萬年青,美人蕉,甚至那株碩大的粉紅扶桑通通不見了,只剩昨晚咖啡的味道。她消失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我喊她名字,鄰居卻告訴我,她清晨的時候跟著一輛木板車走了,也許搬到了島上的其它地方,也許離開了這座小島,沒有人知道。我輕輕嘆一口氣。對著空空的房子說再見。
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
那之后我一路北上,仆仆風(fēng)塵。
我的母親得知她逃亡在外兩年的兒子要回家早已站在門口等候,老淚縱橫于溝壑的臉龐上,望穿秋水,她受了一輩子苦,老了老了卻不得不經(jīng)受兒子鋃鐺入獄,我打殘了那個令她受了一輩子苦的男人。母親給我煮一碗面條,吃罷,陪我去公安局。
拘留,審判,入獄,七年徒刑,她囑咐我好好改造。我?guī)缀踹煅实嘏吭谒龖牙?她摩挲我的臉,粗糙如同男子。她是隱忍的,從某個角度看像我的扶桑,那個除了母親令我思念最多的女人。
那個匆匆來,匆匆走,深夜迎我進(jìn)門,只為給我煮一壺咖啡,講一個故事的女人。
五
我就這樣在高墻里住了下來,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女人的來信,信的開頭是這樣的:
一個被過往糾纏得很痛苦的旅人跑去問布袋和尚他該怎么辦?布袋和尚想了想把背后的布袋放在地上對他說,你可以這樣?;蛘?他又撿起地上的布袋,背在肩上,你也可以這樣。
然后,布袋和尚搖搖頭,他把布袋放下去,背起來,放下去,背起來,對那個人說,你不能這樣……
我的眸子再次濕潤,因?yàn)檫@是很多年前我在南方的小島上聽到的故事,講故事的女人叫扶桑,她告訴我,不能逃避的東西,背起來也是好的。于是我離開她,到高墻里贖我的罪。這封信的署名是朱槿,扶桑的另一種叫法。她說:放不下的東西,背起來也是好的,她終于相信,有一種感情,在歷經(jīng)滄桑之后,能不顧一切并安于顛沛甚至平淡。她要來找我。
扶?;ǖ幕ㄕZ是新鮮的戀情和微妙的美。
母親說等我出獄了,給她娶個賢良的媳婦兒,生一個胖胖的娃娃。就是她此生最大的福。
第五篇:解藥紀(jì)實(shí)故事
天亮了,孩子的爸爸還沒有回來。
桃桃的媽媽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也充滿了恐怖。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桃桃走失已經(jīng)三天了。而出去尋找桃桃的爸爸還沒有回來。非但沒回來,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桃桃的媽媽就這樣一天到晚地一個人心驚肉跳地等待著,煎熬著。她不相信桃桃會失蹤,更不相信孩子她爸也會就此無影無蹤。
婆婆又來了。來了的婆婆瞪著充滿血色的眼睛向她詢問著桃桃找到?jīng)]有。
“還沒有,桃桃她爸也沒來個信兒”話說得有氣無力的。
婆婆可憐地看著媳婦,再也找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只是不停地嘆氣。
手機(jī)響了。是桃桃爸爸的電話。她的心狂跳著,一時不知所措。
婆婆也張慌地看著那驟然響起的手機(jī)。
“是、、、是桃桃、、、她爸的電話!”媳婦好好象清醒過來了,一下子向著那部響個不停的手機(jī)撲了過去。
“桃桃,桃桃,是媽媽”她沖著那邊叫喊著,聲音顯得有些失真。
“是我,桃桃媽,怕你惦記,告訴你一聲桃桃有一點(diǎn)線索了。你別著急。咱們的桃桃會找到了”手機(jī)里傳來了桃桃爸爸那有些精疲力盡的聲音。
“在哪里?在哪里?你快說,快說?。 碧姨业膵寢尲贝俣拥叵蛑謾C(jī)里邊叫喊著。
婆婆不等媳婦說完,就一把從媳婦手中搶過了手機(jī):“兒子,你說什么?桃桃,桃桃找到?jīng)]有啊?”
“媽,您別著急,聽我說,桃桃已經(jīng)有了點(diǎn)線索了?!眱鹤拥脑挶M管是嘶啞的,模糊的??墒?,媽媽卻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一把拉住兒媳婦的手,狂喜地說道:“你聽到?jīng)]有,聽到?jīng)]有。桃桃就要找到啦!”
桃桃媽一把抱住了婆婆,放聲大哭起來。
手機(jī)掛斷了。
桃桃的媽媽和婆婆忽然象丟失了什么似的,在屋子里面亂轉(zhuǎn)著。
整整一個上午,桃桃的媽媽和婆婆就在這種等待和期盼中度過了。
天將傍晚的時候,桃桃的媽媽被外面的汽車聲驚動了。她和婆婆一下子推開了房門。
一輛警車停在了院子里。桃桃媽怔怔地立在寒風(fēng)里。婆婆也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動著腳步。她們害怕,害怕車子里面沒有桃桃。
警車的門開了,桃桃的爸爸抱著桃桃走下了車。接著是幾名警察也走了出來。
桃桃媽媽在見到桃桃有那一瞬間,哭喊著向孩子走去,在離桃桃不到兩步的地方暈倒了。
婆婆也在一聲哭叫后倒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投入了對暈倒下去的人的呼喚和搶救之中。
婆婆很快地清醒過來??墒?,任憑大家用盡了各種方法,桃桃的媽媽就是牙關(guān)緊閉,怎么也呼喚不醒。
人越聚越多了。大家七手八腳地將桃桃媽媽抬進(jìn)了屋子里,又是拍打胸口,又是狠狠地捏人中。大約折騰了兩個時辰,人還是沒有醒來。正在無計(jì)可施的時候。人群里忽然響起了桃桃的哭聲。
桃桃邊哭邊向媽媽走去。
說來也怪,還沒等桃桃走近,桃桃的媽媽忽然睜大眼睛。
“孩子,我的桃桃!”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警車開走了,留下了被找到了桃桃,也留下了一付醫(yī)治桃桃家人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