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史記˙貨殖列傳》之經濟思想
《史記˙貨殖列傳》之經濟思想
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序》中闡發(fā)了一種樸素的市場經濟觀念,如:「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最下者與之爭」
1、「貧富之道,莫之奪予」就充滿了國家不干預、以經濟利益誘導市場的思想;故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則體現了一種社會分工和發(fā)展大流通的觀念。這種類似於亞當˙斯密的自由貿易觀點,比之西方近代以來的重商主義理論早了近兩千年。可惜由於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一以貫之的重農抑商思想及其超穩(wěn)定的封建制社會結構,使得司馬遷的思想不可能成為占主導地位的統(tǒng)治階級理論。隨著儒學的日趨保守和其正統(tǒng)地位的形成,自兩漢直迄明清的兩干年來,中國的經濟始終在低水帄上重複,處於一種被壓抑的狀態(tài),沒有產生生產方式上質的飛躍。發(fā)育雖較早的商品經濟最終卻不能加速演進為近、現代市場經濟,致使中國社會經濟發(fā)展由盛而衰,為近代以來開始的中國社會變革帶來極大歷史性包袱,這不能不說是中華燦爛、古文明史悲哀的一頁。
一、《史記˙貨殖列傳》之經濟思想
(一)肯定物質利益及人追求財富的天性
如何對待物質利益,這是任何一個階級都無法同避的問題,也是研究經濟思想的出發(fā)點,我國古代的經濟思想家,他們在論述物質利益這個問題時,往往要塗上一層濃厚的倫理色彩,以倫理道德觀念作為規(guī)範和衡量人們從事經濟活動的準則,由此形成了或重利輕義,或重義輕利的兩種對立的義利觀。在先秦諸子中,儒家提倡仁義道德,鄙視好利求富的思想,他們認為非義之財不可取,獲取財富必須符合倫理道德觀念,他們重視禮義,主張先義後利。但儒家這種義利觀是站在統(tǒng)治者的立場上,為維護統(tǒng)治階級的利益辯護,勞動人民自孔子以來就一直在挨罵。與儒家對立的法家,則是功利主義者,他們反對儒家的道德說教,主張利決定義。司馬遷雖對法家的苛刻極為不滿,但對其自利觀還是有所借鑒的,他在〈貨殖列傳〉裡說
夫神農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詩書所述虞夏以來,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芻豢之味,身安逸樂,而心誇矜埶能之榮使。俗之漸民久矣,雖戶說以眇論,終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1楊家駱編:《史記今譯》(臺北:正中書局,民60),頁848。(以下所引史記原文皆出於此處,不另附註)最下者與之爭。夫山西饒材、竹、穀、纑、旄、玉石;山東多魚、鹽、漆、絲、聲色;江南出棻、梓、姜、桂、金、錫、連、丹沙、犀、玳瑁、珠璣、齒革;龍門、碣石北多馬、牛、羊、旃裘、筋角;銅、鐵則千里往往山出釭置:此其大較也。皆中國人民所喜好,謠俗被服飲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寧有政教發(fā)徵期會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賤之徵貴,貴之徵賤,各勸其業(yè),樂其事,若水之趨下,日夜無休時,不召而自來,不求而民出之。豈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驗邪?
可見,司馬遷把人們這種自發(fā)的營利活動視為是天經地義的,「若水之趨下」,聽其自然。他把追求物質利益看作人生唯一目的,因此,他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可見,「利」牽動著每一個人的活動。為了揭開統(tǒng)治階級仁義道德的假面具,司馬遷帶看一種憤激的情緒一一列舉了士兵的攻城先登,陷陣卻敵;強盜的的攻剽椎埋,劫人作奸;娼女的目挑心招,不擇老少;吏土的舞文弄法,刻章偽書等等,社會上各行各業(yè)的人,都是為了求官取利而奔波忙碌。這是人的天性所致,上至將軍宰相,下至士農工壓大家的本性都一樣,只是有些人不敢公開承認而已。既然「富者,人之性情,所不學而俱欲者也」,那麼又何必在「利」這個問題上再罩上一層「義」的虛偽面紗呢?可見,司馬遷在這裡揭露批判了統(tǒng)治階級的假清高、唱高調的一面。
在《史記˙貨殖列傳》開篇,司馬遷就引了《老子》的一段話:「至治之極,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yè),至老死不相往來?!菇又f:「必用此為務,近世涂民耳目,則幾無行矣?!埂独献印匪枥L的是「小國寡民」的那種田園識般的社會生活狀態(tài),體現了老子的「無為」思想,社會生活順其自然發(fā)展。這種「無為」思想旨在反對人們對自然界和人類活動進行干涉。問題是,司馬遷引述《老子》的話是贊同還是批評老子呢?其實司馬遷既贊同老子「無為」思想,又否定他的」「無欲」思想。在老子看來「至治之極,……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yè)」的田園詩般美好狀態(tài),也是「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封閉狀態(tài),這兩種狀態(tài)是「無為」和「無欲」之結果,因而「無為」和「無欲」是達到治之極的手段。司碼馬只是贊同老 子「無為」思想而反對「無欲」、封閉的思想,認為如果無欲、封閉,則不能達到「至治之極,因而說「必用此為務,近世涂民耳目,則幾無行矣」。
在肯定求富的的合理性後,司馬遷還給我們描述了一幅社會蕓蕓眾生求富圖:
賢人深謀於廊廟,論議朝廷,守信死節(jié)隱居巖穴之士設為名高者安歸乎?歸於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賈歸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故壯士在軍,攻城先登,陷陣卻敵,斬將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湯火之難者,為重賞使也。其在閭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塚鑄幣,任俠並兼,借交報仇,篡逐幽隱,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騖者,其實皆為財用耳。今夫趙女鄭姬,設形容,揳鳴琴,揄長袂,躡利屣,目挑心招,出不遠千里,不擇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閑公子,飾冠劍,連車騎,亦為富貴容也。弋射漁獵,犯晨夜,冒霜雪,馳阬穀,不避猛獸之害,為得味也。博戲馳逐,鬥雞走狗,作色相矜,必爭勝者,重失負也。醫(yī)方諸食技術之人,焦神極能,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偽書,不避刀鋸之誅者,沒於賂遺也。農工商賈畜長,固求富益貨也。
司馬遷舉了這麼多例子,旨在說明吹求財富是人的天性,是不學而會的,這當然有他的進步性。司馬遷把人對物質利益的追求放在第一位,重視社會物質利益,重視財富。他認為,追求財富是人的本性,「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所以各行各業(yè)的人盡力追求財富是一種自然規(guī)律。只不過有的人賣力氣,有的人用智謀。
現代市場經濟瑰論是建立在利己之人性,因而必然為己逐利的前題上的,以便說明市場如何將利益對立的各主體通過商品交換關係實現和諧暢達地整休聯係。事實上對人性的設定,關乎理論如何建構,因而是極具重要性的一基礎性工作。在〈貨殖列傳〉中司馬遷對人性的看法有這樣的看法:「天下熙熙,皆為利 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由此可見,司馬遷對人性的看法同現在市場經濟關係的設定是毫無二致的,從而司馬遷得出前述對事市場經濟關係的基本結構也就是不言自明的事了。在《史記˙貨殖列傳》上列舉了賢人、隱士、廉吏、廉賈、戰(zhàn)士、閭巷少年、趙女鄭姬、游閑公子、漁人、獵人、賭徒、醫(yī)士、貪吏等各階層都是為了「富厚」反對統(tǒng)治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欺詐行為,指出統(tǒng)治者「口不言利」行動上都「唯利是圖」,主張統(tǒng)治者應保障勞動人民起碼的生存條件,要照顧人民的物質利益。
司馬遷以前,大多思想家,喜歡空洞地談「仁」、「義」等,少有人談到的,也將「仁」、「義」同「利」割裂開來,孔子說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甚至認為富與貴」與我如浮雲」,采取一種超然的宿命論的態(tài)度;孟子更說:「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司馬遷則認為:人的一切活動,其目的就是為了追求利,也就是財富。在封建制度下,最高統(tǒng)治者與國家往往是合為一體的,這是「家天下」的必然,因此兩者求富的目標是一致的。司馬遷在《史記》中寫到:越王句踐用然之策「修之十年,國富」,而漢武帝任用桑弘羊,施行「均輸之法」、「平準法」等同樣也是為了求富,更甚者實行「告緡令」,卻是一種運用手中權利「劫富」、「暴富」的行徑。這雖有點誇張,但人民要生存,國家要良好運行,首先就要有經濟展做保障,因此司馬遷這種求富趨利的觀點是值得肯定的。
司馬遷肯定「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具欲者也」,承認人們追求財富的自發(fā)性和合理性。他從人類社會的歷史實際出發(fā),說明人的欲求總的說來是不斷增長著的,這是社會經濟相應發(fā)展的主要動力。因此,他的貧富觀的根據,正是他的人類社會是向前發(fā)展的、這一進程是不可逆轉的歷史觀,一種樸素的進化史觀。他所說的「挽」近世,決不同於「領國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yè),至老死不相往來」的上古往世,生產和消費互相刺激,物質財富日益豐富,人的欲求也更趨增長,這不止是任何人的間題,這是一種社會現象,而且其中隱伏著某種規(guī)律性的支配力量。司馬遷的求富正當論,是一切不諱言致富目的並積極投入的人們的一面旗幟。自范蠡貨殖成功,「言富者皆稱陶朱公,白圭致富獲勝,「天下言治生祖白圭」,范、白以他們的實踐和經驗為天下經營逐利者模範。
(二)國家強弱盛衰的基礎在於經濟的發(fā)展程度
在漢初,統(tǒng)治者一方面面臨著長年作戰(zhàn)亂後經濟凋敝的現實,一方面是農民戰(zhàn)爭席卷大地的陰影所致,因而害怕人們對物質利益的追求。所以,許多思想家出少鞏固政權的需要。對義利的關係做出符和統(tǒng)治者願望的解釋。名儒陸賈在說明義利關系時,重彈老子的老調說:「君以義相褒,小人以利相欺;愚者以利相亂,賢者義相治。因為司馬遷在義利觀上肯定了追求物質的利益和財富是人們的本性,所以他對漢初儒家提倡的安貧樂道主張是不滿的。他非常重視物質生產活動。並認為是治國之道。他在〈貨殖列傳〉中說:「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 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於不出則財匱少」,「上則富國,下則富家」。司馬遷把發(fā)展經濟視為國家最重要的工作,經濟發(fā)展對國家富強有著重要作用。他在〈帄準書〉中說:「齊桓公用管仲之謀,通輕重之權,徼山海之應,以朝諸侯,用區(qū)區(qū)之齊顯稱霸名,魏用李克,盡地利,為強君」。司馬遷如此突出地強調經濟問題,與先秦儒家認為只要國君實行「仁政」,天下就會安定,國家就會將無敵於天下的那種誇誇之談相比,則顯得更有實質意義。
貨殖,即靠貿易生財求利的意思。漢初,生產癱瘓,經濟凋敝。巨商大賈囤積居奇,昂抬物價,「米一石值萬錢,馬一匹則百金」,為了恢復農生產,漢高祖采取了種種抑制商人活動的措施。強調農業(yè)是「本業(yè)」,認為商業(yè)是「末業(yè)」、「賤業(yè)」,賈宜〈論積貯疏〉裡指出「今背本而趨末,食者甚眾,是天下之大殘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長。是天下賊也」,在他看來,手工業(yè)者、商入都是吃閒飯的,在助長「淫侈之俗」,是天下的大禍害。晁錯把問題看得更嚴重,他指出「商人大者積貯倍息,小者流亡者也」(《漢書˙食貨志》。賈誼、晁錯重視農業(yè)是對的,但把商入列為「游食之人」,把農村的兼併和農民的貧困歸咎於商人,把商業(yè)的發(fā)達當成糧儲備不足的主要原因,這是不恰當的。
(三)物質財富的佔有決定著人的社會地位及思想面貌
〈貨殖列傳〉說:「今有無秩祿之奉,爵邑之入,而樂與之比者,命曰:『素封』」。這是說,不做官的人,只要有財富,其利與樂與封君相比。而當中也記述很多這樣的事例,如冶鐵致富的郭縱,「與王者埒富」;「用鐵致富」的卓氏,「富至童千人,田池射獵之樂,擬於人君」;所以,司馬遷說:「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者同樂?!共粌H如此,司馬遷還認為物質財富與權勢地位息息相關。他在〈貨殖列傳〉中記錄了這方面的事實,如孔子弟子子貢經商之後,「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夫孔子名布揚於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此所謂得勢而益張者乎?」子貢從商致富,能與國君分庭抗禮,可見勢力之大,就連孔子的出名也是和子貢的財富分不開。司馬遷從商人的活動中看出,「無財作力,少有鬥智,既饒爭時」,沒有錢給人家當伙計,出苦力;前少的小本經營,手提肩挑;前多的坐列市肆,從容裕如;而富貴大賈,人徒成千上萬,舟車遍南北,字號滿州郡,他們勢同王侯,只因為沒人給他們實際名號,所以只能被人們稱為「素封」,這不儼然就是一個王國的縮影嗎? 基於這種認識,司馬遷又闡述了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的關係:經濟地位決定著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這雖是二者關系的簡單、樸素的表述,但畢竟他意識到了經濟對政治的基礎作用。「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者同樂」,說明了經濟勢力強大,社會的政治地位也會隨之提高。另外,人們富裕了,良好的社會風氣、道德也會形成。,對於國家來說,有會四夷歸順,既便是「千乘之王,萬家之侯」也是「患貧」的,所以統(tǒng)治者應順立歷史發(fā)展,重視發(fā)展經濟。
在「義」與「利」的關係中,是道德決定物質利益,還是物質利益決定道德,還是擺在我國古代思想家前必須回答的問題。司馬遷的答案十分出色,他說:「緣 人情而制禮,依人性而作儀」。他還發(fā)揮了《管子》的思想:「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於有而廢於無」,「人富而仁義附焉」。司馬遷的義利關闡述得十分清楚,那就是:在道德觀念和物質財富之中,物質財富貣決定作用,他是道德觀念產生的物質基礎,而道德觀念是受物質利益制約的。司馬遷指出了封建道德有其虛偽的一面,他是供財富佔有者,供權勢者們經常塗用的一種美麗脂粉,誰有錢有勢,誰就有道德?!敦浿沉袀鳌分姓f:「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另外,《貨殖列傳》中又說范蠡「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在分散與貧交疏昆弟。此所謂富好行其德者也」。壞人有了錢甚至可以使自己變得「德高望重」,而認為那些與他為敵的好人變得「臭名昭彰」,這裡的言詞雖然不偏激,但它卻清楚地揭示出了道德對經濟的依賴,和剝削階級的所謂道德的虛偽性、欺騙性。
(四)重視商業(yè),主張農工商虞四者並重,反對重本抑末
在《貨殖列傳》的開頭,司馬遷對老子的批評就包含了重視商業(yè)的思想。如果按照老子的「老死不相往來」的理論去做,商業(yè)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司馬遷根據他多年調查瞭解,把各地物產做了詳細的介紹,同時他又指出,這些豐富的物產,「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立之,商而通之。」在重農抑商思想作為統(tǒng)治階級思想的時候,司馬遷能夠把商業(yè)同農業(yè)帄等相待,所以在《史記》中,記載了各代商業(yè)發(fā)展的盛況。當中,司馬遷肯定商人在經濟發(fā)展的作用,讚揚私人工商者們的卓越才能及對國家社會所作的貢獻。他曾明確的說:「布衣匹夫之人,不害於政,不妨百姓,取與時而息財富,智者有採焉。作《貨殖列傳》第六十九」司馬遷為商人立傳的目的很明確,他不同意漢代的抑商政策,他認為商人的活動是正常的,其經營手段是「取與時而息財富」,既無害於國家,也不影響他人,所以,他一反潮流,在《貨殖列傳》中為二十多位商人立傳。他讚美商人的聰明才智。如《貨殖列傳》說由於句踐實行了計然的商業(yè)章程,從而使越國富強貣來,士兵們也因有豐厚的獎賞,願意衝鋒陷陣。而越國最終滅了強大的吾國,耀武揚威於中原地區(qū),號稱五霸之一。司馬遷讚揚了白圭作為一個企業(yè)家的優(yōu)秀品質和他的卓越才幹,還寫了女手工業(yè)者寡婦清、蜀卓氏等的事蹟。值得指出的是《貨殖列傳》和《帄準書》創(chuàng)作於漢武帝禁令限制並用官商官工排擠私人工商業(yè)者的時期,司馬遷在這種情況下公開讚揚商人,熱情地評價他們的歷史貢獻,把他們一個個寫入列傳,這是異常勇敢的。
自戰(zhàn)國中期商鞅變法以來,封建國家一直推行「重農抑商」的經濟政策。至司馬遷所處的漢武帝時期,為配合中央集權的加強,這一政策更變本加厲地推行之。然而,司馬遷卻不為權勢所左右,頗具見識地把國民經濟中的農、工、商、虞四大部門相提並論。他認為:「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四者,民之衣食所原也。原大則饒,原小則鮮。上則富國,下則富家?!辜凑f,均衡地發(fā)展農、工、虞、商四業(yè),則有利於富國;個人積極地從農、工、虞、商等經濟活動,則有利於富家。司馬遷還看到,中國地大物博而生活資料的分布並 不帄衡,所以從地區(qū)到個人,在經濟活動中都要分工協(xié)作,都要互相依存,在社會上出現農,工、虞、商的分工是不以人們的意忐為轉移的。司馬遷能夠強調在社會生產中四業(yè)並重的必然性和必要性,與當時的「輕商」思潮和「抑商」政策分庭抗禮,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五)商業(yè)成功之道在於把握時機、善用策略
司馬遷認為這些所謂「素封」者的成功之道,主要有以下七點:其
一、掌握時機,靈活應變,如白圭,一旦決策後,即能「趨之若猛獸勢鳥之發(fā)」,及時抓住時機。白圭和範蠡一樣,都能通過預測商情,待時而變。白圭掌握年歲豐欠,利用豐欠年成價格差價進行收購和出售。范蠡用計然之計於市場,「知斗則修善,時用則知物」,而從事豐年收購,欠年出售,這恰如「旱則資舟,水則資東」一樣。其
二、根據價格和供求變化而隨機運作?!刚撈溆叙N不足,則知貴賤」,在確知行情下,「貴出如糞土,賤出如珠玉」,價高時及時拋出,反之則收進。白圭甚至采取「人棄我取,人取我與」之策略,反常人之道而行之,往往得手。其
三、選擇交通便利、地方富裕的有購買力的市場作經營場所。范蠡選擇了「諸侯四通」,人口聚集的定陶從事經營活動,巴寡婦清則確定有豐富「丹穴」源的地方治丹,烏氏在邊在邊境地帶以奇物換馬,而蜀單氏在遷徙途中不選路程較近的匱乏之地家,而是遠走臨邛這一「民工於市,易於賈」的地方去作生意。其
四、都經營關系民生大計的大宗產品,如糧食、鹽和鐵。其
五、薄利多銷、並加快資金周轉。如白圭實行薄利多銷策路,「欲長錢,取下穀」,通過經營如穀類等大宗商品,雖然單價利薄,但也能獲大利。范蠡設法加快資金周轉,其「財幣欲其行如流水」,資金運轉「無息幣」,加快資金周轉,在一定時期內能增加利潤絕對量。其
六、節(jié)儉積財。如白圭「能薄飲食、忍嗜欲、節(jié)衣服。而宣曲位代折節(jié)為儉,……非田畜所出弗衣食,出事不華則身不得飲酒食肉」。其
七、善任人才。范蠡能與時逐而不責於人,任用人首先要信任他,而不是苛求責怪他,有用之才方以發(fā)揮作用,「故善治生者,能擇人而任時」。以上這些經營管理方法的靈活運用,審時度事,使這些商人能富比封君,並能與「封君分庭抗禮」,就在於他們有較有效的管理方法。
三、結語:
司馬遷主張國家不干涉經濟活動,提倡以放任為主的經濟政策,他很贊同漢初的「開關梁,弛山澤之禁」的開放政策,他認為漢初由於實行開放政策,才出了「富商大賈周流於天下,交易之莫不通,得其所欲」經濟繁榮的局面。《貨殖列傳》中論述了追求財富是人的本性之後說:「故善者因之,其次利導之,其次教誨之,最下者以之爭」,這可說是司馬遷對發(fā)展工商業(yè)問題的總看法。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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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久紅:〈從《史記˙貨殖列傳》看司馬遷的道德觀〉,《懷北煤師院學報》,第22卷第3-4期(2001年7月),頁3-4。
溫冠英、朱林:〈論司馬遷的經濟倫理思想〉,《南昌大學學報》,第32卷第3期(2001年7月),頁75-80。
陶禮天:〈司馬遷的地域文化觀─讀〈貨殖列傳〉〉,《中國文化研究》,春之卷,總第7期(1995年),頁30-36。
林榮琴:〈試析《史記˙貨殖列傳》與《漢書˙地理志》中的風俗地理思想〉,《西 北大學學報》,第27卷第4期(1997年),頁41-43。
第二篇:史記貨殖列傳
《史記貨殖列傳》讀后感
我在課余時間看了貨殖列傳,在該列傳中司馬遷認為社會經濟活動不以人們意志轉移的客觀過程,因此,即利用貨物的生產與交換,進行商業(yè)活動,從中生財求利。司馬遷所指的貨殖,還包括各種手工業(yè),以及農、牧、漁、礦山、冶煉等行業(yè)的經營在內。史記中影響最深刻的是,兩大著名商業(yè)家計然和白圭。
“人棄我取,人取我予”就是白圭提出的,白圭認為商業(yè)成功的第一要素就是要善于觀察變化和利用變化,他主張利用規(guī)律性變化獲利,所謂規(guī)律性變化就是不要關注引起變化的具體原因,要把握必定如此的變化,白圭提出的“人棄我取,人取我予”的商業(yè)策略,就是必定如此的規(guī)律性變化,這里面的規(guī)律是,由于有大量的人棄,價格必定就掉下來了,而價格掉下來,就是上漲的理由,上漲的理由具備,上漲就是遲早的事!只要發(fā)生大量的拋售,就買入,至于這種拋售是屬于全球金融危機引起的呢?還是巨額投資虧損造成的呢?還是原料漲價引起的不關注,只要人棄,我就取。
另一位商業(yè)家計然提出貴極則賤,賤極則貴,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價格貴到極點,就會返歸于賤;價格賤到極點,就要返歸于貴。當貨物貴到極點時,要及時賣出,視同糞土;當貨物賤到極點時,要及時購進,視同珠寶)。至于是什么引起的貴賤變化,這些商業(yè)家們并不關注。而我們的投資人則長期沉逆于引起價格變化的原因中不能看清全局,忽視了價格下跌本身就是上漲的理由的規(guī)律。
說來說去凌通最想要說是,重要的是把握必定如此的規(guī)律性變化,跌多了就是漲,漲多了就是跌這是基本規(guī)律。人們都不敢買的時候,都棄之的時候就是最好的買入機會這也是規(guī)律。不要尋求具體的上漲理由和買入理由,一旦有具體的上漲理由和買入理由,實際股票就沒有買入價值了,一旦有上漲的理由的時候,人們就不要拋售了,也就沒有機會了。所以真正的把握機會一定要在完全看不清具體利多的困難階段下手。同時要理解相信價格的變化總是向反方向變的,上漲總會轉化為下跌,反之下跌一定會轉化為上漲!
在這點上,古代商業(yè)家計然和白圭分別提供了更偉大的思想,計然指出:天旱資舟,天澇資車(旱時,就要備船以待澇;澇時,就要備車以待旱),這才是商業(yè)和經營的規(guī)律。在古代商業(yè)家的眼里,所有的商業(yè)行動都是為次年或者很多年后所做的準備,等待時間的推移,實現收益。白圭則提出,當貨物過剩低價拋售時,就收購;當貨物不足高價索求時,就出售。谷物成熟時,買進糧食,出售絲、漆;蠶繭結成時,買進絹帛綿絮,出售糧食。兩位商業(yè)家都不為明天操心,他們的商業(yè)行為都不是為明天掙錢做準備,而是為更長久的未來做的準備。
計然和白圭認為經商一定要利用,“時用”關系,“時用”關系指的是,人們需要某個商品的時間和這個商品處于充足的時間不是同一時間,東西多時大家往往不需要,價格就低了,大家需要時東西往往不足,商人們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在供給充足價格下跌是買入,然后隨著時間的變化自然會出現東西少,大家又要用,價格高的情況,這時商人就賣出。凌通認為“時用”變化其本質就是充分利用在不同時間或空間商品的供需關系不一樣,從而導致價格不一樣,來獲取利益。在兩位大商業(yè)家眼里,價差是時間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差是時間的函數,時間是價差之母。
在一個極端的困境中,極端的拋售中,采取人棄我取的策略,然后等待時間的推移,創(chuàng)造出新的供需關系和價格,自然會掙錢。不要試圖在某個低價買入后,次日就獲利,這是不可能的。不要等待什么具體的利多才買入,那是已經晚了。在極端的困難和極端的悲觀,極端的拋售和極端的利空情況發(fā)生時,就是最佳的買入時機,而時間逐步推移之后利多自然會出現。根本就不需要投資人去尋找、去發(fā)現、去預測什么利多,只需要投資人等待!這是商業(yè)和投資的基本規(guī)律也是凌通閱讀了《史記貨殖列傳》之后的心得。
第三篇:讀《史記-貨殖列傳》有感
商業(yè)經濟之于社會的重要性
——讀《史記·貨殖列傳有感》
經歷了多年的學習生活,對于史記,我們應該已經是是相當熟悉的了?!妒酚洝吩短饭珪罚抉R遷撰?!妒酚洝肥俏覈鴼v史上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其時間斷限,上自傳說中的黃帝,下至漢武帝太初年間,約為三千年。全書包括十二本紀、十表、八書,三十世家、七十列傳?!妒酚洝肥侵袊鴥汕陙碜顐ゴ蟮臍v史著作,其開創(chuàng)性的成就是多方面的:從學術上來看,他開創(chuàng)了史書絕撰的全新領域;其次,《史記》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通史,是研究古代典章制度、人文歷史、自然科學、經濟文化的重要史料;第三,《史記》的語言通俗流暢,文筆生動優(yōu)美,言人狀物,栩栩如生,不僅是優(yōu)秀的歷史作品,也是杰出的文學作品。清代學者趙翼說:“自此例一定,歷代史學者遂不能出其范圍。”其后代的二十三部正史,都以紀傳體寫成,便是例證?!妒酚洝分斜憩F出了司馬遷樸素的唯物論思想和進步的歷史觀。如對當時流行的天人感應、君權神授、陰陽五行、神仙方土的種種邪說,都有揭露和諷刺。司馬遷高度重視經濟的發(fā)展對國家興衰、歷史發(fā)展的決定作用。他的《平準書》、《貨殖列傳》,是中國古代最重要的經濟史料,體現出深刻的經濟思想。他以“太史公曰”的形式發(fā)表自己的觀點,評論歷代君主的是非功過,都顯示出他史學思想的光彩。
作為七十篇列傳中的一片,《貨殖列傳》無疑是表現司馬遷經濟思想,尤其是表現他對工商業(yè)問題看法的一篇及其卓越、及其精彩的文字?!敦浿沉袀鳌窂纳鐣l(fā)展的角度總結了歷代工商業(yè)的發(fā)展狀況,并未許多卓越的工商業(yè)者立了傳。是研究漢代經濟問題的重要歷史文獻。
通篇觀之,不難發(fā)現《貨值列傳》的文章布局十分的清晰、緊湊。整篇列傳共分為五部分:第一段從理論上分析闡述了商業(yè)發(fā)展、商人的出現,以及人們追求財務的現象,都是事勢。事理之必然,以破儒、道、法諸家以及秦漢治者對此類問題的荒謬看法;第二段主要記載了先秦著名商人的活動與言論;第三段記載了全國各地的地形、物產、以及各地不同的風俗人情;第四段,分析論述了財貨對人類活動,對社會等級形成的決定作用,肯定了追求財富乃人性之必然;第五段記載了著名商人的活動情況。
我認為《貨殖列傳》是不同于《史記》中其他篇章的作品,《貨殖列傳》的本身并不在于為一個特定的任務開篇立傳,而在于對古代經濟的述寫,在于挑戰(zhàn)古代對于商業(yè)的“重本抑末”的不公平政策。在文章的開端,作者司馬遷就引用《老子》中的言論,并評價說“必用此為務,輓近世涂民耳目,則幾無行矣?!笨梢娮髡叩牧⒄撘婚_篇就是非常明朗的,直接性的表明了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大同社會的構想是不顯示的,是虛幻的。緊接著在下文中,作者接著論述到“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在這里司馬遷充分的肯定了商品交換存在的合理性和商業(yè)存在的合理性。對于商品經濟的發(fā)展,司馬遷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規(guī)律,評價說“豈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驗邪?”作者引經據典的運用《周書》來印證自己的觀點,指出經濟的發(fā)展是一個國家強弱盛衰的基礎,“農不出則乏其事,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司馬遷認為從事農、工、商、虞這四種行業(yè)的人,都是人們生活必需品的創(chuàng)造者,都是自然形成的,都有其不可辯駁的存在與發(fā)展的重要性。這些活動都是上可富國,下可富家的,并且“貧富之道,莫之奪予,而巧者有余,拙者不足。”又例舉了姜太公被封在營丘,通過在營丘發(fā)展商品經濟,最終使得齊國的經濟極為發(fā)達,經濟基礎雄厚的齊國“是以齊富強至于威、宣也”,這與儒家的那種只強調“仁義”,說什么只要國君實行“仁政”,天下百姓就將“無敵于天下”的夸夸其談,形成鮮明的對比?!皞}稟實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觀點就這樣被司馬遷在下一句中順利的拋出,直接表明物質財富的占有決定著人的精神面貌,使人不得不嘆服司馬遷作為一個史學家的思維嚴密性和邏輯的強條理性。在第一段的結尾,作者也關注到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的社會問題,掌握經濟權的人可以操縱社會輿論,從而揭穿了統(tǒng)治階級所標榜的封建道德的虛偽性,又說“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之”,深刻的解釋了“道德”對經濟的依賴性,可見司馬遷在《貨殖列傳》中所重視的商品經濟問題是有相當的社會價值和社會背景的,是為當時的古代社會的發(fā)展所需要的。
在有關于先秦著名商人的例舉中,有說到“昔者越王句踐困于會稽之上,乃用范蠡、計然”,所以商品經濟得以在他的國家良好且迅速的發(fā)展,十年之后國家就富起來了,越王用重賞獎勵士兵,使士兵沖鋒陷陣像渴極了找水喝一樣的勇敢自覺,于是很快的滅掉了吳國,并出兵向中原國家示威,最終成了“五霸”中的一霸。從中我們不難發(fā)現,即使是在古代,經濟對于國家的發(fā)展也是非常重要的,經濟的發(fā)展有利于促進國家軍事的強盛,最終促成一個國家的強大。
在范蠡幫句踐洗刷了會稽受困的恥辱后,又到了宋國的陶邑,稱自己姓朱。他認為陶邑“諸侯四通,貨物所交易也”,然后便再次經商積累家財,但是“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可見他不是只一味的經商,迷戀財富,而是用自己積累起的財富去創(chuàng)造美好的行為,所以文章中說“此所謂富好行其德也”。經濟的發(fā)展,人們的富足并不是導致社會道德敗壞的不良誘因,而且恰恰相反,通過商業(yè)的發(fā)展,經濟的富足反而成了社會良好道德行為的有力支撐者。換句話說,一個人如果貧窮,即使他的心理有要行善,幫助他人的想法,但由于經濟的困窘,最終也只能成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漂亮的幻影而已;但假使他再心懷行善的想法時,同時擁有豐富的物質財富,那這個想法就能輕而易舉的變成現實,而不只只是一個美麗的幻影。
圣賢孔子的弟子子貢,在跟著孔子學成以后,回到魏國囤積貨物做起了買賣,成為了孔子七十多名著名學生中最富裕的一個。作者認為“夫使孔子名布揚于天下者,子貢先后之也。”可見空有一腔熱血的政治抱負,空懷一腹學術知識的孔圣人少了子貢的物質支持也會不得不陷入一種極為尷尬的困境,這甚至有點現代經濟學中所講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意味了。
從事商業(yè)需要的是頭腦,是被稱作智慧的東西,而不是所謂的狡黠。列傳中的白圭說過:“吾治生產,尤伊尹、尚呂之某,孫吳用兵,商鞅行法是也?!焙笪牡拟㈩D、烏氏倮、寡婦清因為懂得商業(yè),經濟富足,甚至能讓天子對他們以禮相待,名聞天下。由此可見,不論是在商品經濟高度發(fā)達的現社會還是一直在重本抑末的古代社會,不論社會有無正面的承認,經濟財富在一定程度上對個人的社會地位的影響非常重大。
漢朝建國以后,天下一統(tǒng),國內取消了各地之間往來的限制,于是商人們積極的活動了起來。司馬遷在《貨殖列傳》一篇中,不僅對商業(yè)經濟的合理性、重要性做了詳細的闡述,也不僅記錄了一些來自于民間的成功的商人事例,更重要的是,在文章中他還對全國各地的風土人情,地理特產做了較為詳盡的描寫,這使得這篇列傳變得愈發(fā)的珍貴,對現在的古代經濟研究具有非凡的研究價值。
此篇列傳對財貨的剖析也一針見血,“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愛錢是人的本性,不用學就會。不管是隱士、是朝臣、是士兵、是趙鄭美女、是富家子弟、是漁獵之人、是賭徒、是藝人還是是制造贗品的小人,其目的都是為了生產儲存貨物,讓自己的財產越來越多。對于財貨的追求、渴望只不過是正視現實與自己的天性而已,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反之,倒是一種人之常情,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作者除了闡述自己的觀點,記錄先前的商人事例,還記錄了當代自己國家發(fā)了財的能人,諸如蜀卓氏、宛孔氏、魯國曹邴氏、齊國的刀間、洛陽的師史、宣曲任氏、橋姚、關中的田蘭等人。這些人都不是靠著爵位俸祿,也不是靠著為非作歹而發(fā)財的,“盡推其理去就,與時俯仰,獲其贏利,以末致財,用本守之“,他們這些人變化有方,是值得稱道的??恐〕詢€用不惜力氣,這是發(fā)家的正道,但想要發(fā)家還得出奇制勝,只要專心致志的從事某一項工作,最終一定會達到富裕的目的。在文章的結尾處,作者總結道:”又是觀之,富無經業(yè),則貨無常主,能者輻湊,不肖者瓦解?!笆裁葱袠I(yè)都有可能會發(fā)財,而貨幣也并不是總屬于誰家,有本事的就能賺大錢,沒出息的就會賠出去,這就是商業(yè),這就是經濟的規(guī)律,這就是商品經濟。
通覽《貨殖列傳》,不難發(fā)現作者一直在肯定追求物質財富的合理性和經濟對于社會,對于國家的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敦浿盗袀鳌凡煌谑酚浧渌袀鞯钠拢皇菃渭兊臑榱四硞€人或者某一個特定的群體而書寫,它所強調的是一直做為“社會”這個抽象概念中最重要,但卻一直被壓抑的一部分——商業(yè)經濟。司馬遷希望讓私人工商業(yè)自由發(fā)展,自由競爭,批判漢武帝推行的管工官商制度。司馬遷還在文章中總結了商業(yè)活動的若干規(guī)律,諸如薄利多銷等等,至今還具有相當的現實意義。錢鐘書老先生也曾高度的評價過這篇作品說:“敢質言而不為高論,尤非常殊眾也。司馬遷傳貨殖,論人事似格物理然,著其固然、必然而已?!庇终f“此篇全非‘大事紀’、‘人物志’,與新史學不帝口手辟鴻濛矣。”
當我們站在現在的社會發(fā)展角度來看,《貨殖列傳》的現實意義也是不容忽視的,它不僅為我們現在研究古代經濟提供了寶貴的文獻資料,而且對現在社會的經濟發(fā)展也有十分積極的促進作用。這類價值非凡的古籍,對我而言,是十分有閱讀研究和再閱讀的價值的,這次讀《貨殖列傳》,讀得可能是很淺薄的,但還是算小有所獲。司馬遷能在一個整個社會輿論和價值導向都是“重本抑末”、“重農輕商”的情況下,勇敢堅定的提出商業(yè)經濟的重要地位,這種正視社會現實的勇氣,這種遠見卓識無疑都會令人嘆服。作為當代的大學青年,毫無疑問的,我們應該提高自己的涵養(yǎng)、素質,培養(yǎng)如同司馬遷一般的膽識和見地。
班級:中文一班
姓名:楊妍君
學號:20111141134
第四篇:讀《史記 貨殖列傳》有感
讀《史記·貨殖列傳》有感
這學期的公共課學習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給我們上課的老師是一位政治經濟學博士,課堂上她總會給我們講一些關于經濟學的東西,這讓我對經濟也產生了些許的興趣,所以這次在選題的時候我選擇了閱讀《史記·貨殖列傳》。
“貨殖”是指謀求“滋生資貨財利”以致富,即利用貨物的生產與交換,進行商業(yè)活動,從中生財求利。《貨殖列傳》就是專門記敘從事“貨殖”活動的杰出人物的類傳,也是反映司馬遷經濟思想和物質觀的重要篇章。而司馬遷的這種經濟思想不僅具有偉大的開創(chuàng)意義,而且其正確性和準確性已為他那個時代以及后世所證明。因而,他的這篇《貨殖列傳》也成為名垂千古的中國古代經濟思想的圭臬。司馬遷在文中所闡述的經濟活動原則和思想,我認為也與馬克思主義經濟思想有暗合之處,因而能為我們當代經濟建設提供啟迪和借鑒。
《貨殖列傳》在開頭引用《老子》的對最清平的政治環(huán)境的描述,反對其對追求物質享受的忽視和人與人之間缺乏交流的觀點,因為這相當于堵塞了人民的耳目。由于地理的差異和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司馬遷又提出了不同地域生產不同的商品,即“區(qū)域分工”,不同人從事不同的職業(yè)生產出人們生活的用品,即“社會分工”。從周朝到漢朝有很多大“貨殖家”,他們在經濟活動上的成功都能給我們一些啟示,這些啟示也就是司馬遷想要在文章中闡明的有關經濟規(guī)律的東西。這些例子依次是:姜太公和管仲利用自己區(qū)域內特有的優(yōu)勢,合理使用現有的資源,揚長避短,使得國家變得富有;計然對于時機的把握恰到好處,又善于觀察發(fā)現藏在價格表面內部的經濟規(guī)律,還注意資金和貨物的周轉,從而獲得最大利潤;范蠡使用計然的五條策略,助勾踐報仇雪恨,建立霸業(yè),而后,范蠡又用剩下的策略去治家和經商,三次賺得千金之財;子貢是孔子最富的學生,他也利用自己地位幫助孔子擴大的名聲,可見財富能夠提高一個人的社會地位;白圭看清時機,買入賣出,捕捉賺錢的時機非常敏捷,然而自己卻能不講究物質享受,可謂是“聚財有道”;烏氏倮和巴郡清寡婦本來地位卑微,但是由于各自在商業(yè)上取得了成功,竟能與皇帝分庭抗禮,足以見得財富的多少對人的社會地位高低的影響了。之后就是司馬遷對中國大地上的重要城市和地區(qū)的社會經濟情況及歷史發(fā)展過程的描述,漢中地區(qū),河東、河內和河南,薊,楚越地區(qū),各有各的特點,其中滲透著各自地方的風土人情和價值取向,細致的描述給我們描繪了一幅詳細且生動的中國古代社會經濟活動的巨大畫卷。接著,司馬遷又發(fā)表見解,人們一切社會活動的目標都是取得財富,求富,是人的本性,用不著學習,都會去追求。然后他詳細地列舉和描寫了當時中國大地上人們追求財富的不同途徑的現狀,這些事實也有力地證明了財富的重要性,經濟行為的重要性。最后司馬遷記敘了若干當代較為成功的“貨殖家”的實例,向人們提出從他們身上學習到“貨殖”致富的經驗的建議。
其實,再簡單的概括一下,我認為這篇文章主要就有這么兩個觀點需要引起我們的注意:作為商人,一、要重視財貨,給與其適當地位;
二、要順應商品經濟發(fā)展的必然規(guī)律,具備靈活的頭腦。
首先,關于重視財貨這個問題。過去的文化觀念就是重利輕義,在這種傳統(tǒng)文化觀中,人們過多的強調了義,而對利是不屑于談論的。這是中國社會長期受到儒家思想主導的影響所致。但在司馬遷的著作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對于財貨的態(tài)度是積極的,他大膽肯定財貨,談論財貨對于人們生活的重要意義,并且給財貨一個恰當的定位。他在文中不回避現實生活中那些不為一般士人所道的日常生活的物質方面的內容,大膽肯定其重要性,這與我們今天接受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觀點是不謀而合。恩格斯說:“一個十分明顯而以前完全被人忽略的事實,即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就是說首先必須勞動,而后才能爭取統(tǒng)治,從事政治、宗教和哲學等等—這一很明顯的事實在歷史上應有的權威終于被承認了。” 可見,司馬遷的這種觀點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仍是有其正確性的。財貨是人們生活的必備物品,人們有權去追求更好的物質條件。
另外,關于商品經濟發(fā)展的必然規(guī)律。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總有一些人能夠運用自身的聰明才智以及外界的有利條件取得成功,獲得巨大的經濟利益。譬如計然和白圭。白圭說:“人棄我取,人取我予。”這里面蘊含的規(guī)律簡單的說就是:由于有大量的人棄,價格必定就掉下來了,而價格掉下來,就是上漲的理由,上漲的理由具備,上漲就是遲早的事!只要發(fā)生大量的拋售,就買入,至于這種拋售是屬于全球金融危機引起的呢?還是巨額投資虧損造成的呢?還是原料漲價引起的不關注?這些引起變化的具體原因都不需要去關注,只要人棄,我就取,利用這樣的規(guī)律性變化來獲利。而計然的看法也與白圭的這個觀點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提出:“貴極則賤,賤極則貴,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币馑季褪钦f商品的價格貴到極點,就會返歸于賤;價格賤到極點,就要返歸于貴。當貨物貴到極點時,要及時賣出,視同糞土;當貨物賤到極點時,要及時購進,視同珠寶。至于是什么引起的貴賤變化,我們并不需要去關注。而現在的許多投資人就是長期沉逆于引起價格變化的原因中不能看清全局,忽視了價格下跌本身就是上漲的理由的規(guī)律,因為錯過了絕好的時機。另外,計然還指出:天旱資舟,天澇資車。這才是商業(yè)和經營的規(guī)律。在古代商業(yè)家的眼里,所有的商業(yè)行動都是為次年或者很多年后所做的準備,等待時間的推移,實現收益。白圭則提出,當貨物過剩低價拋售時,就收購;當貨物不足高價索求時,就出售。谷物成熟時,買進糧食,出售絲、漆;蠶繭結成時,買進絹帛綿絮,出售糧食。這兩位商業(yè)家都不為明天操心,他們的商業(yè)行為都不是為明天掙錢做準備,而是為更長久的未來做的準備。這種價差是時間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差是時間的函數、時間是價差之母的觀念值得我們今天去思考和借鑒。
這就是我讀《貨殖列傳》我發(fā)掘出的一些現代生活中可以找到影蹤的經濟思想,我認為這些思想給兩千多年后的我們有許多有益的啟示,我們至今可以利用這些有益的思想成果為我們的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服務。
第五篇:讀《史記·貨殖列傳序》
讀《史記·貨殖列傳序》
談司馬遷的經濟思想
向賢柔
作為我國古代最偉大的史學家之一,司馬遷對我國的影響絕不僅限于史學,而是滲透到社會的各個領域、各個方面,從政治到經濟,從文化到軍事,他都作出了開創(chuàng)性的貢獻。被魯迅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更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司馬遷寫《史記》,絕不是為寫史而寫史,而是為了傳達一種思想、一種主張、一種號召,司馬遷用畢生的精力,將自己的思想精華全部融入進去。窺一斑而知全豹,現僅于《史記·貨殖列傳序》為例,簡談司馬遷的經濟思想。
我國古代自給自足的封建自然經濟決定了古代歷代君王都不約而同的采取了“重農抑商”的主張。“雕文刻鏤,害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傷女工者也。農事害,則饑之本也;女工傷,則寒之源也。饑寒并至而能不為奸邪者,未之有也;男女飾美以相矜而能無淫泆者,未嘗有也。故上不禁技巧,則國貧民侈,國貧窮者為奸邪,而富足者為淫泆,則驅民而為邪也;民以為邪,因之法隨,誅之不赦其罪,則是為民設陷也。刑罰之起有原,人主不塞其本,而替其末,傷國之道乎?”(劉向·《說苑》),這是魏國改革家李悝的觀點,他認為商業(yè)和手工業(yè)與農業(yè)是完全對立的,工商業(yè)的發(fā)展必然會破壞農業(yè)生產,減少農業(yè)勞動力,損害農民利益。因而,李悝實行了以“盡地力之教”為主要內容的改革。與此同時,實行“平糶之法”來鼓勵農業(yè)生產,穩(wěn)定農產品市場。李悝看來,“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善為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漢書·食貨志上》),從表面看來,這樣一種政策似乎兼顧了農業(yè)與商業(yè),但從本質而言,依然是一種
抑商政策,只不過通過國家干預市場來調節(jié)利益分配,將商人的利益重新分配到國家和農民,這種政策必然損害工商業(yè)者,而有利于農業(yè)的穩(wěn)定和農民積極性的提高。
重農抑商的政策在商鞅變法中則體現得更加明顯,“重農抑商、獎勵耕織”成了變法的主要內容。商鞅對秦孝公說:“國之所以興者,農戰(zhàn)也。農者寡而游者眾,故其國貧危。其境內之民,皆事商賈,為技藝,避農戰(zhàn),如此亡國則不遠矣。”(《史記·商君列傳》),商鞅認為秦國最大的問題是人人喜商,所以農事不舉;農事衰敗則國家危亡。商鞅把李悝“盡地力之教”的措施帶到秦國,在社會生產中,特別重視農業(yè)生產領域。商鞅根據秦國地廣人稀、荒地多的特點,把重點放在開墾荒地,擴大耕地面積來發(fā)展農業(yè)生產方面。他在變法中規(guī)定:“僇力本業(yè)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史記·商君列傳》)?!氨緲I(yè)”就是男耕女織的農桑業(yè)。“末利”是指制造和經營奢侈品的奇技巧、刻鏤紋繡的一類手工業(yè)和商業(yè)。因此,商鞅在變法中對商業(yè)采取打壓政策,規(guī)定:
一、“使商無得糴,農無得糶”(《商君書·墾令》),禁止商人經營糧食,限制糧食在市場上流通。
二、“重關市之賦”(《商君書·墾令》),使“農逸而商勞”(《商君書·墾令》),加重商人賦稅和徭役。
三、“壹山澤”(《商君書·墾令》),由國家對鹽鐵等實行專賣。
這些政策的實行就當時而言,起到了巨大作用,然而長時間延續(xù)下去的時候,其消極影響就會凸顯出來。在漢代,“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時,為天下初定,復弛商賈之律,然市井之子孫亦不得仕宦為吏”(《史記·平準書》),對商人在政治上、經濟上、社會地位上都進行
了限制。漢武帝時規(guī)定“ 敢私鑄鐵器煮鹽者,釱左趾,沒入其器物”(《史記·平準書》),同時,設置大農等官職,“大農之諸官盡籠天下之貨物,貴即賣之,賤既買之”(《史記·平準書》)。針對這種狀況,司馬遷認為,“如此,富商大賈無所牟大利,則反本,而萬物不得騰踴”(《史記·平準書》),這種與民爭利的政策嚴重阻礙了工商業(yè)的發(fā)展。
針對歷史上和現實中的種種現象,司馬遷提出了自己的經濟主張,反對重農抑商的傳統(tǒng)觀念,要求提高商人的社會地位,重視工商業(yè)的發(fā)展,重視其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這種思想在《史記·貨殖列傳序》中得到了部分的體現,現就這個問題談談自己的理解。
首先,司馬遷論證了發(fā)展工商業(yè)的必要性,強調人口和商品的流通。針對老子提出“至治之極,鄰國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yè),至老死不相往來”(《老子》)的小國寡民的理想社會,司馬遷明確表明了自己的反對立場,認為“則幾無行矣”(《史記·貨殖列傳序》),他明白那種人與人之間不需要交往、人人都自給自足、自得其樂的理想社會只是一種海市蜃樓,在現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司馬遷對人性理解得很透徹,他明確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正視人的欲望,“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芻豢之味,身安逸樂,而心夸矜。勢能之榮,使俗之漸民久矣。雖戶說以眇論,終不能化”(《史記·貨殖列傳序》),而這些需要的滿足僅靠個人是無法實現的,而要人口的流動和商品的交換。除了個體的差異,司馬遷還分析了地域上的隔閡和差異,“夫山西饒材、竹、穀、纑、旄、玉石,山東多魚、鹽、漆、絲、聲色,江南出楠、梓、姜、桂、金、錫、連、丹、沙、犀、瑇瑁、珠璣、齒、革,龍門、碣石北多馬、牛、羊、旃、裘、筋、角,銅、鐵則千里往往山出棋置”(《史記·貨殖列
傳序》),而這些皆“中國人民所喜好,謠俗被服飲食奉生送死之具也”(《史記·貨殖列傳序》),是人們最基本的需求,而這些的實現都要各種職業(yè)的相互配合,“故待農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史記·貨殖列傳序》),這一方面論證了商品流通的合理性,也強調了商人地位的重要性,這與我們當今的社會可謂不謀而合。
在此基礎上,司馬遷創(chuàng)造性的解讀了經濟與政治的關系,進一步強調商業(yè)在國家生活中地位的重要性。他強調,只有經濟上的富強才能達到政治上的親和力。他舉例說:“故太公望封於營丘,地瀉鹵,人民寡。於是太公勸其女功,極技巧,通魚鹽,則人物歸之,繦至而輻湊”(《史記·貨殖列傳序》),除此以外,“故齊冠帶衣履天下,海岱之間斂袂而往朝焉。其后齊中衰,管子修之,設輕重九府,則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歸,位在陪臣,富於列國之君。是以齊富強至於威宣也”(《史記·貨殖列傳序》),這更是盛贊齊國通過經濟的發(fā)展來增強國力,從而取得政治上的認可,增強人民對政府的認同感。所以,司馬遷并不強調孔孟所主張的禮制,而是強調一個國家經濟對政治的重大作用。然而,如果司馬遷對政治與經濟關系的理解僅限于此的話就顯得太不足了,因為古代也強調農業(yè)對國家和統(tǒng)治的安定的重要,司馬遷的更偉大之處在于他強調工商業(yè)的重要作用,它應用《周書》說:“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并認為,“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史記·貨殖列傳序》),他把士、農、工、商放在了同等重要的地位,直接挑戰(zhàn)傳統(tǒng)農本商末的經濟思想,并對我國歷代統(tǒng)治者所采用的重農抑商政策提出了明確的質疑和反對,這是一種既需要思想又需要魄力的舉動。在那樣一種環(huán)境中,他不僅是挑戰(zhàn)整個社會輿論,更是直接挑戰(zhàn)當朝治者,只有有思想,他才能提出這些觀點;
只有有魄力,他也才敢于提出。所以說,真正的歷史學家絕不會僅僅拘泥于歷史,更是要超越歷史,這樣的思想也才會歷久彌新。
除了政治與經濟,司馬遷還闡述了經濟與文化的關系。他引用《管子·牧民》中的話說:“倉廩實而佑禮節(jié),衣食足而佑榮辱”,認為,“禮生於有而廢於無。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富者得勢益彰,失勢則客無所之,以而不樂”(《史記·貨殖列傳序》),他稱頌美德,但它所主張的并不是像如家的空中樓閣,而是有著深厚的經濟基礎,只有在基本的的物質需求滿足之后才能奢談精神生活,才能修身立命,培養(yǎng)高尚情操,這就當今社會而言,依然有深刻的社會意義。
同時,司馬遷提出了自己對管理國家、管理經濟的看法,主張實行寬松的的經濟政策,為經濟發(fā)展創(chuàng)造良好環(huán)境?!肮噬普咭蛑浯卫乐?,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史記·貨殖列傳序》),司馬遷認為,管理社會,最善者是順其自然,其次是要實行引導,再次是要對人進行教化,再其次是要用刑法約束人,最下者乃與民爭利。這種思想具有巨大的進步意義,首先,他提出了一種樸素的自由放任的經濟思想。他認為管理經濟的最好方法是順其自然,“善者因之”,創(chuàng)造一種自由競爭的市場環(huán)境,盡量減少行政干預。因此,司馬遷對武帝實行的鹽鐵專賣、平準均稅等打擊商人的政策提出批評,認為“最下者與之爭”,堅決反對與民爭利。
《史記》中很多思想都具有開創(chuàng)性和超越時代的意義,司馬遷能夠看清社會的角角落落,從宏觀上把握社會的各個方面。一種思想之所以偉大,就在于它的獨創(chuàng)性、預見性,以及對現實的指導意義司馬遷的種種觀點和理論就正是因為其對歷史的永久的指導意義而永久流傳。這是一筆珍貴的精神財富,值得我們仔細
去品讀。這篇文章《貨殖列傳序》簡談一下個人意見,有很多紕漏和不足有待指正。
參考資料:《史記》司馬遷 著
《司馬遷經濟思想通論》
朱枝富 著
《管子》
管子 著
《老子》
老子 著
《商君書》 商鞅 著
《漢書》
班固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