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湘江戰(zhàn)役規(guī)模最大的戰(zhàn)斗
湘江戰(zhàn)役規(guī)模最大的戰(zhàn)斗——腳山鋪阻擊戰(zhàn)
2011-02-20 20:01:08| 分類: 歷史故事 | 標簽:湘軍
湘江戰(zhàn)役
紅一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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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山鋪阻擊戰(zhàn)是湘江戰(zhàn)役中著名的三大阻擊戰(zhàn)之一,是湘江戰(zhàn)役中雙方投入兵力最多的一場戰(zhàn)斗。
在國民黨方面,是第1路追剿司令劉建緒指揮的湘軍部隊,包括16師(章亮基)、62師(陶廣)、63師(陳光中)和第19師(李覺)之一部(一個旅)、4個補充團、3個保安團。緊隨湘軍后面的,還有薛岳的5個師,也已推進到黃沙河。蔣介石派駐衡陽的飛行大隊,也隨時可以飛來助戰(zhàn),配合湘軍的地面進攻。當時湘軍的編制,每個師一萬至一萬二千人,湘軍劉建緒部的總兵達到六七萬人。
在紅軍方面,是林彪的紅一軍團。紅一軍團共三個師,即紅一師、紅二師、紅十五師(少共國際師),據(jù)1934年10月8日紅軍花名冊統(tǒng)計,紅一軍團共19880人。不過,經(jīng)過前三道封鎖線的不斷減員,湘江戰(zhàn)役時,紅一軍團的人數(shù)已經(jīng)沒有這么多。在腳山(覺山)鋪戰(zhàn)斗的第一天,紅一軍團便投入了紅二師和紅一師的一個團,共四個團。第二天便投入了紅
一、紅二師的全部六個團,由于未投入戰(zhàn)斗紅十五師(少共國際師)戰(zhàn)斗力比較弱,可以說紅一軍團的主力全部投入了腳山戰(zhàn)場。
1934年11月27日,湘軍劉建緒部進占全州,并在城外布置了警戒線。紅一軍團二師五團從全州縣枧塘鄉(xiāng)的屏山渡渡過湘江后,奉命搶占全州縣城,但比湘軍晚到六個小時,只好占領位于全州南面16公里處的魯板橋、腳山鋪(又名覺山)一線,構筑防御工事。全州至興安間有四個渡口,從北到南分別屏山渡、大坪渡、鳳凰嘴、界首。北面的屏山渡離全州縣城僅10公里,由于紅一軍團的阻擊陣地位于全州以南16公里,所以屏山渡已經(jīng)落入湘軍手中,紅軍可以渡江的渡口只剩下大坪渡、鳳凰嘴、界首。
同日,紅二師六團由大坪涉渡湘江到達二美灘。紅二師四團占領興安縣城以北15公里的界首,隨即將占領的陣地移交三軍團四師,緊急趕往北面30公里外的腳山鋪增援紅五團。紅一師第二團從全州鳳凰鄉(xiāng)大坪渡口渡過湘江。
到了29日戰(zhàn)斗打響時,紅二師三個團和紅一師二團,共四個團已經(jīng)全部進入腳山鋪阻擊陣地。
腳山鋪是是一個只有20多戶人家的小村子,坐落在桂(林)黃(沙河)公路邊,北距全州16公里,南距軍委縱隊渡河的界首渡口約30公里。村子周圍有幾座小山,被南北走向的桂黃公路分在東西兩側,與桂黃公路相交,成十字形。這幾座山從東到西分別是:黃帝嶺、尖峰嶺、沖天鳳凰嶺、美女梳頭嶺、米花山、懷中抱子山。黃帝嶺、尖峰嶺在公路東側,沖天鳳凰嶺、美女梳頭嶺、米花山、懷中抱子山在公路西側。其中又以黃帝嶺和懷中抱子山最高,都在南端,整個地勢南高北低,北來的敵人呈仰攻狀,而紅軍居高臨下。根據(jù)這樣的地形地勢,軍團長林彪、政委聶榮臻和參謀長左權決定在腳山鋪構筑兩道阻擊線,北側一列山嶺為第一道阻擊線,南側一列山嶺為第二道阻擊線。兩道阻擊線相輔相成,構成一個整體,形成一個支撐點式的防御體系。林彪把軍團部設在距腳山鋪不遠的山頭上,指揮所是用木板臨時搭建的,從這里看到整個戰(zhàn)場。
但是,腳山鋪陣地有一個缺點,就是正面太寬,所需兵力太多。本來全州縣城附近的盤石腳易守難攻,用少量兵力便可守住,但因紅一軍行動稍慢而未能搶占,只能在腳山鋪構筑阻擊陣地。面對湘軍的兵力優(yōu)勢,林彪深感兵力不足,他決定先將紅二師的兵力重點部署在桂黃公路兩側。紅六團扼守公路西側的美女梳頭嶺,紅五團扼守公路東側的先鋒嶺,紅四團扼守公路正面和公路的兩側,紅二團做預備隊。為防止湘軍迂回,林彪又緊急電令紅一師增援腳山(覺山),準備待一師(缺一個團)趕到,將其全部部署在公路西側美女梳頭嶺一帶。當時,紅十五師離腳山更近,林彪?yún)s調(diào)紅一師,而不是紅十五師增援腳山,可能是考慮到十五師戰(zhàn)斗力相對較弱的緣故。林彪給紅十五師的任務是在湘江東岸向北警戒全州之敵,防止其從湘江東岸南下。
27日,湘軍沒有進攻。
28日,湘軍仍然沒有進攻。
29日晨,湘軍開始由全州南下,進攻腳山(覺山)。
湘軍于29日開始進攻是有原因的。一天之前,也就是28日時晨,桂軍開始對新圩的紅五師阻擊陣地發(fā)起進攻。同日,蔣介石致電何鍵、白崇禧電:“ 據(jù)恢先(劉建緒)感戌參機電,匪先頭已于宥、感兩日,在勾牌山及山頭與上米頭一帶渡河。迭電固守河流,阻匪竄渡,何以全州沿至咸水之線并無守兵,任匪從容渡河,殊為失策。竄渡以后,又不聞我追堵各隊有何處置,仍謂集結部隊,待機截剿。匪已渡河,尚不當機立斷痛予夾擊,不知所待何機?可為浩嘆。為今之計,惟有一面對渡河之匪,速照恢先、健生(白崇禧)所商夾擊辦法,痛予殲除;一面仍擊匪半渡,務使后續(xù)股匪不得渡河,并照芝樵(何鍵)預定之計劃,速以大軍壓迫。匪不可測,以遲滯匪之行動,使我追軍得以追擊及兜剿。總之,竄匪一部漏網(wǎng),已為失策,亡羊補牢,仍期各軍之努力,殲匪主力于漓水以東,四關以西地區(qū)也。前頒湘水以西地區(qū)剿匪計劃,已有一部之匪西竄,并望即按計劃次第實行,勿任長驅(qū)西或北竄為要。” 很多人說這個電報是斥責白崇禧的,其實不然。這個電報是命令湘桂兩軍夾擊紅軍的,如果說斥責,也是對湘桂兩軍各打五十大板,并非專門針對桂軍。說得準確點是對湘軍打六十大板,對桂軍打四十大板。比如,“迭電固守河流,阻匪竄渡,何以全州沿至咸水之線并無守兵,任匪從容渡河,殊為失策”一句,講的是全州至咸水(位于全州與興安間)間無兵把守,而不講興安至咸水間無兵把守。當時,湘軍在全州,桂軍在興安,全州至咸水的防守責任自然是歸湘軍而非桂軍。有人硬說這句話是責備桂軍南撤導致湘江空虛,純粹是胡扯,因為桂軍南撤是6天之前的事了,而且桂軍南撤是經(jīng)過蔣介石批準的,蔣介石當時還命令湘軍南下接防,而湘軍遲遲沒有南下,后來好不容易南下了,卻又到了全州便止步不前(湘軍比紅五團早六個小時到全州),而且一連兩天待在全州,按兵不動。相比之下,桂軍主力要從恭城、平樂北調(diào),路途遙遠,未能及時到位,還勉強說和過去。或許,這也是老蔣講全州至咸水間無兵把守,而不講興安至咸水間無兵把守的原因。
受到了蔣介石的斥責,又看到桂軍已經(jīng)在新圩發(fā)起進攻,湘軍終于行動了。
29日晨,湘軍以16(章亮基)、19(李覺)師為前鋒,以62(陶廣)、63(陳光中)師為預備隊,向紅一軍團的腳山陣地壓了過來。國民黨軍一開始便出動了十幾架飛機,三架一組,對紅二師陣地進行掃射轟炸,然后以密集的炮火進行炮擊。炮擊一停,湘軍步兵便以密集的隊形發(fā)起了沖鋒,沖到山腳下,向山上仰攻,一群一群地往山上爬。
紅四團政委楊成武回憶說:“(敵人)黑糊糊的一片,像螞蟻似的,直朝山坡上擁來,而我們,整個陣地還是一座沉默的大山。我們的彈藥非常缺乏,繳來的尖頭子彈,全部集中給機槍使用,步槍則盡量使用自己的土造子彈。為了節(jié)省彈藥,戰(zhàn)前規(guī)定了各種槍的射擊距離。不管敵人怎樣吼叫,我們還是沉著地等待著?!?/p>
當湘軍進入紅軍的射擊距離時,紅軍指揮員一聲令下,所有火力同時向湘軍開火。“敵人像被風暴摧折的高梁桿似的,紛紛倒地。但是打退了一批,一批又沖上來;再打退一批,又一批沖上來。從遠距離射擊到近距離射擊,從射擊到拼刺,煙塵滾滾,刀光閃閃,一片喊殺之聲撼天動地。我們的短兵火力雖然猛烈,可是還不能壓倒數(shù)量占絕對優(yōu)勢的敵人,他們輪番沖鋒,不給我們空隙,整整地激戰(zhàn)了一天。敵人死亡無數(shù),我們也減員很大。” 29日湘軍組織了數(shù)次進攻,也未能攻占紅軍的一個山頭??煲旌跁r,湘軍組織了當天的最后一次攻擊。紅軍先將湘軍放近,然后用手榴彈給予猛擊,再從兩翼發(fā)起反沖擊,將其徹底趕出防區(qū)。進攻之敵擔心遭到紅軍夜襲,便撤回到魯班(板)橋以北。
紅軍在清理戰(zhàn)場時抓獲了一些俘虜,從審問中得知,湘軍當天在正面投入的兵力至少在5個團以上,后續(xù)部隊正沿桂黃公路開來。中央軍薛岳部也在湘軍后面跟進,可以隨時支援湘軍。
30日晨,紅一師師長李聚奎、政委賴傳珠(上將)率領該師的另外兩個團從湘桂邊境趕到腳山。林彪將李聚奎帶來的第一、三團部署在公路西側左翼米花山一線,其中楊得志(上將)的第一團作預備隊,第三團與先到達的第二團進行前沿阻擊。紅一師不顧疲勞,馬上進入陣地,投入激烈戰(zhàn)斗。
紅一師到達覺山之時,北面的湘軍也進一步作了調(diào)整,在原來的進攻部隊的基礎上再投入一個多師的兵力,以突破腳山防線,南下封鎖湘江渡口,實現(xiàn)蔣介石和何鍵“半渡而擊”的計劃。
天一亮,湘軍的進攻便開始了,人數(shù)比第一天更多,火力比起第一天更加猛烈。紅軍的工事被炮火摧毀,各團的指揮所被迫不斷地轉(zhuǎn)移,但各部隊仍憑險死守,相機反擊。幾次沖鋒之后,湘軍判斷出紅軍兵力不足,遂改變戰(zhàn)術,一面繼續(xù)對紅軍正面陣地進行輪番攻擊,一面以大部隊迂回至紅軍陣地側翼,將紅軍的戰(zhàn)線拉長,以便尋找薄弱環(huán)節(jié)予以突破。湘軍這一招很快奏效,紅軍前沿陣地的幾個小山頭相繼失守,成為湘軍向幾個主峰發(fā)起攻擊的橋頭堡。打到下午,左翼紅一師米花山陣地失守。湘軍占領米花山后,將更多的后續(xù)部隊投入戰(zhàn)斗,以米花山為跳板,向美女梳頭嶺以東各山頭發(fā)起連續(xù)攻擊。為避免被包圍和減少損失,紅一師放棄美女梳頭嶺,向二師駐守的懷中抱子嶺靠攏。林彪軍和聶榮臻也只好將軍團部轉(zhuǎn)移到右側紅二師陣地的皇帝嶺上。
米花山、美女梳頭嶺的失守后,湘軍又集中兵力重點進攻紅二師五團防守的右翼陣地尖峰嶺。尖鋒嶺是紅五團的突出位置,上面只有團政委易蕩平帶著兩個連的戰(zhàn)士進行防守。在湘軍的優(yōu)勢兵力輪番進攻下,紅五團漸漸不支。為了保存力量,紅五團被迫放棄第一、第二道工事,退守山頂上的最后一道工事。湘軍調(diào)整部署,從三面向尖峰嶺陣地進攻。戰(zhàn)斗最后,固守尖峰嶺的紅五團兩個連傷亡殆盡,團政委易蕩平身負重傷,因不愿當俘虜而開槍自殺。紅五團只有少量人員突圍而出。尖峰嶺陷落后,湘軍隨即猛攻陷于孤立的紅四團陣地。當時,紅四團奉命布防于桂黃公路兩側,三營在左,由參謀長李英華指揮;二營在右,由政委楊成武率領;一營則由團長耿飚帶領,擺在覺山鋪中心公路轉(zhuǎn)彎處迎面的山坡上,形成一個凹形的防御陣地。一股湘軍不顧部署在左右兩側的二營、三營,直接沖到到了位于陣地中間的一營陣地。紅四團團長耿飚在回憶錄中寫道:
“尖峰嶺失守,我們處于三面包圍之中。敵人直接從我側翼的公路上,以寬大正面展開突擊。我團一營與敵人撕殺成一團,本來正在陣地中間的團指揮所,成了前沿。七八個敵兵利用一道土坎做掩體,直接竄到了指揮所前面,我組織團部人員猛甩手榴彈,打退一批又鉆出一批。警衛(wèi)員楊力(少將)一邊用身體護住我,一邊向敵人射擊,連聲叫我快走。我大喊一聲:‘拿馬刀來!’率領他們撲過去格斗。收拾完這股敵人(約一個排)后,我的全身完全成了血漿,血腥味使我不停地干嘔?!?耿飚青少年時曾跟父親習武數(shù)年,體格健壯,身手不凡,但當時正患虐疾,身體虛弱,在這種情況下仍親自參加戰(zhàn)斗,可見戰(zhàn)斗之激烈。
正在右側陣地指揮作戰(zhàn)的四團政委楊成武見一營漸漸不支,便組織二營趕去支援。不料,楊成武在穿越公路時,被一顆子彈打中右腿膝下,血流不止,倒在公路上。通信排的一個戰(zhàn)士想去救政委,也中彈負傷。幸好此時碰到了五團五連指導員陳坊仁。陳坊仁帶著幾個戰(zhàn)士從東邊尖峰嶺上撤下來,見此情形,便指揮幾戰(zhàn)士拼死阻擊正在進攻的湘軍,掩護躺在公路上的楊成武。紅四團二營副營長兼六連連長黃霖也帶了一個班趕來,用火力壓制敵人,并派出3名戰(zhàn)士搶救楊成武。第一個戰(zhàn)士跨上公路后中彈倒下,第二個上來后又被擊傷。楊成武揮手讓戰(zhàn)士們不要再過來,并忍著傷痛向路邊爬去。黃霖冒著槍林彈雨沖到楊成武身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拖出了公路,交給了他的警衛(wèi)員白玉林和團部書記匡漢謀。白玉林和匡漢謀一右一左夾住楊成武往陣地后面拖。他們碰到了紅五團的兩個擔架兵,但擔架兵因他們是四團的人而拒絕抬楊成武。白玉林威脅說,如果不抬就把他們槍斃,擔架兵才勉強將楊成武抬到安全地點。后來,18歲的腳山鋪村民王寅修和稍小一點的唐功文用一塊門板將楊成武抬回村里。王寅修的父親王家良和唐功文的父親唐宗政又將楊成武抬到資源縣的油榨坪(現(xiàn)資源縣中峰鄉(xiāng)),將他交給了部隊。大約在楊成武受傷前后,紅二師師長陳光親自沖到前沿陣地,指示耿飚放棄山下陣地,向黃帝嶺靠攏。耿飚將全團分成3批交替掩護,且戰(zhàn)且退,撤到了位于尖峰嶺南面的黃帝嶺。紅五、六團這時也撤退到了黃帝嶺。至此,紅
一、紅二師分別退守懷中抱子嶺和黃帝嶺,當時已經(jīng)是30日的黃昏。經(jīng)過兩天的鏖戰(zhàn),各團傷亡很大,有的達到了半數(shù)。紅二師的三個團退守黃帝嶺后,建制已經(jīng)打亂,和兄弟部隊混雜在一起,見敵人就打。
紅一軍團繼續(xù)頑強地阻擊湘軍。在左翼懷中抱子嶺陣地,紅一師以紅
二、紅三團堅守陣地,以紅一團為預備隊;在右翼黃帝嶺陣地,紅二師以紅
四、紅五團堅守陣地,以紅六團為預備隊。紅一師、紅二師英勇阻擊,連續(xù)擊退湘敵的進攻。夜幕降臨后,陣地上漸漸地安靜下來,左翼的懷中抱子嶺仍然在紅一師手中,右翼的黃帝嶺仍然在在紅二師手中。但是,湘軍已經(jīng)占領了公路,將紅一軍團的兩個師分隔開來。
當晚,湘軍在黑幕的掩護下,對堅守懷中抱子山的紅一師進行迂回,妄圖將其圍殲。為了避免被湘軍包圍和殲滅,紅一師師長李聚奎指揮部隊撤退到西南方向的水頭、夏壁田一帶,在那里構筑第二道防線繼續(xù)抗擊敵人。紅軍左翼的腳山鋪西線山頭陣地全部落入敵手。紅一師撤出后,紅二師更顯得孤立無援。繼續(xù)堅守孤懸半圍中的黃帝嶺已經(jīng)沒有意義,為避免被湘軍包圍,紅二師師長陳光師長也主動下達了撤退命令,將紅二師撤退到紅一師右側的珠蘭鋪、白沙一帶,與紅一師防守的水頭、夏壁田共同構成第二道阻擊線。第二道阻擊線長達十公里,戰(zhàn)線過長,而且是一片低矮的小土山,南低北高,進攻的湘軍居高臨下,紅一軍團的處境十分不利。撤退至第二道阻擊線后,紅一軍團首長無法入眠,他們不知道究竟還要堅持多久,也不知道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30日深夜,林彪與聶榮臻、左權聯(lián)名給中革軍委拍去了一封電報:
“朱主席:
紅軍如向城步前進,則必須經(jīng)大埠頭,此去大埠頭須經(jīng)白沙鋪或咸水圩。由腳山到白沙鋪只二十里,沿途為寬廣起伏之樹林,敵能展開大的兵力,頗易接近我們,我火力難發(fā)揚,正面又太寬,如敵人明日以優(yōu)勢兵力猛進,我軍在目前訓練裝備下,難有占領固守的絕對把握。軍委須將湘水以東各軍,星夜兼程過河。
一、二師明天繼續(xù)抗敵?!?/p>
12月1日凌晨1時左右,朱德命令紅一軍團:“一軍團全部在原地域有消滅全州之敵由朱塘鋪沿公路向西南前進部隊的任務。無論如何,要將汽車路向西之前進諸道路,保持在我們手中?!?/p>
凌晨3時半,中央局、中央軍委、總政治部聯(lián)名發(fā)電報給紅一、三軍團:“1日戰(zhàn)斗,關系我野戰(zhàn)軍全部。西進勝利,可開辟今后的發(fā)展前途,遲則我野戰(zhàn)軍將被層層切斷。我一、三軍團首長及其政治部,應連夜派遣政工員,分入到各連隊去進行戰(zhàn)斗鼓動。??我們不為勝利者,即為戰(zhàn)敗者,勝負關系全局,人人要奮起作戰(zhàn)的最高勇氣,??保證軍委一號1時半作戰(zhàn)命令全部實現(xiàn)??望高舉著勝利的旗幟向著火線上去!”
早晨6時,朱德再次給紅一軍團下達命令:“特別是無論如何保持由白沙鋪西進之路?!保⒅赋觥斑@是一軍團撤退的主要道路??1日晚準備依此路撤退?!庇捎趽暮罄m(xù)部隊有失,電文又強調(diào):“但撤退動作須待軍委命令?!笨紤]到界首渡口的安危,還給紅一軍團另外再加一個任務:“必要時派出部隊掩護界首?!彪娢淖詈筇嵝蚜直?、聶榮臻:“在1日整日應確時(實)保持與軍委無線電聯(lián)絡?!?/p>
12月1日天剛放亮,湘軍的進攻就開始了。紅軍將士們在“一切為了蘇維埃新中國”的口號下,在十多公里的戰(zhàn)場上,依靠僅存的一片茂密松林丘嶺地帶,與湘敵展開了生死搏斗。陣地上炮聲隆隆,殺聲震天。仗愈打愈烈,傷亡越來越多。紅軍占據(jù)的各個山頭都在吃緊,特別是紅
一、紅二師的結合部。紅
一、紅二師結合部的左翼是黃永勝率領的紅一師三團,右翼是耿飚率領的紅二師四團。湘軍先向位于左翼的一師紅三團陣地發(fā)起猛攻,接連攻了9次,都被紅三團擊退。這時,湘軍發(fā)現(xiàn)紅四團防守的珠蘭鋪是個薄弱點,因為珠蘭鋪長約5公里,而紅四團已經(jīng)不足千人,兵力十分單薄。當時紅四團政委楊成武已經(jīng)負傷,團長耿飚也因患瘧疾身體非常虛弱。湘軍集中兵力,重點進攻珠蘭鋪。紅四團采用近距離戰(zhàn)術,并組織了一個個的沖鋒隊,沖進敵群,與湘軍展開近身肉搏。
正面陣地雖然守住了,但是無法分兵增援側翼,紅四團左翼被湘軍突破。突破側翼的敵軍前行二三公里后兵分兩路,一路迂回到紅三團背后,包圍了三團的一、二營。(也有人講是因為黃永勝在反沖鋒時追擊過遠,才被湘軍切斷包圍)三團政委林龍發(fā)迅速派參謀去洛口通知三營向團部靠攏,協(xié)助另兩個營突圍。
一、二營在團長黃永勝率領下全部上刺刀,排成散兵線,向師部方向突圍,在叢林中拼殺了3個多小時,反復沖殺12次,終于殺開了一條血路。一個營突出重圍與一、二團會合,另一營突圍方向錯誤,誤入另一敵群,被分割成許多小股,損失慘重。但這個營的許多戰(zhàn)士,憑借自身過硬的軍事素質(zhì),在班長、排長、黨小組長的帶領下,經(jīng)過廝殺、白刃格斗,在兩天后奇跡般地相繼歸隊。紅三團突圍到咸水整理部隊時,所剩不足千人。
結合部被突破后,一股湘軍竟然鬼使神差地沖到了紅一軍團指揮部附近,幸虧警衛(wèi)員邱文熙及時發(fā)現(xiàn)。林彪、聶榮臻、左權迅速組織指揮部人員轉(zhuǎn)移,一面命令一部分人員準備就地抗擊敵人,一面命令警衛(wèi)排長劉輝山通知山坡下劉亞樓率領的二師政治部。由于紅一軍團指揮部及時采取措施,避免了損失,但軍團長林彪還是大發(fā)雷霆大發(fā),他命令軍團政治保衛(wèi)局局長羅瑞卿去四團查明原因,若是臨陣退縮或有意縱敵,就軍法處置。
羅瑞卿帶著執(zhí)行小組來到四團陣地,用駁殼槍點著耿飚的腦袋,大聲問,“西城(四團代號),格老子怎么搞的?為什么丟了陣地?說!”耿飆委屈地說,“你看嘛,全團傷亡過半,政委負傷,我這當團長的已經(jīng)拼開了刺刀,敵人兵力處于絕對優(yōu)勢,一個團抵擋十多里的正面戰(zhàn)場,結合部失守,也是戰(zhàn)士全部犧牲后才發(fā)生的?!绷_瑞卿聽他這么說,態(tài)度才稍稍緩和,又問:“指揮打仗為什么要披毯子,這像什么樣子?”耿飆的警衛(wèi)員解釋說:“羅局長,你弄錯了,我們團長正在打擺子,是我給他披上的。”“哦,”羅瑞卿這才收起駁殼槍,有些后悔,溫和地說,“剛才有股敵人從你們這兒沖過,直插軍團指揮部,林彪軍團長和聶政委險些當俘虜,你們說玄不玄?”耿飆聽后也驚出一身冷汗,說:“哎呀,差點闖大禍。我們將功補過?!彼H自組織突擊隊堵住缺口,又用一個營的兵力兜擊突進來的那股敵人,防線才恢復穩(wěn)定。
敵人突破接合部后,紅二師部署在東面靠近湘江的地方,有被切斷西進退路的危險,師領導當機立斷,命令防守白沙的紅六團掩護,堅決頂住敵人,其他兩個團撤出陣地向西邊大山靠攏。
接近中午時分,軍委縱隊已越過桂黃公路進入了越城嶺山區(qū),后續(xù)部隊除紅三十四師、紅十八團、紅十五師一部、八九軍團一部外,基本上渡過了湘江。紅一軍團在軍團首長指揮下,一師和二師相互交替掩護,邊打邊撤,向西轉(zhuǎn)移。一師經(jīng)木皮口、鷂子江口,二師經(jīng)廟山、梅子嶺、大彎,分別從兩山隘口西邊,朝越城嶺的西延大山區(qū)轉(zhuǎn)移。
紅一軍團率一、二兩個師,與占絕對優(yōu)勢的湘軍鏖戰(zhàn)4天,傷亡慘重。軍團政委聶榮臻負傷,四團政委楊成武和五團團長鐘學高負傷,五團政委易蕩平等千余人犧牲,兩個師共損失近四千人(也有人說紅一軍團傷亡六千多人,其中犧牲兩千余人;還有的說傷亡三千多人)。紅一師三團損失就很大,時任紅一師三團黨總支書記的肖鋒在日記在日記中寫道:“晚上一查點,全團折損一半,不少同志都痛哭流涕。炊事員挑著飯擔子,看到香噴噴的米飯沒人吃,邊走邊哭。??這是我到三團后第一次大損失。從中央蘇區(qū)出征時,我團是兩千七百多人,現(xiàn)在僅剩下八、九百人了?!辈贿^,對紅三團在湘江戰(zhàn)役中的損失,聶榮臻元帥的說法與肖鋒并不一致,他說:“渡過湘江以后,一軍團減員不少。以一師三團為例,從中央根據(jù)地出發(fā)時,是兩千七八百人,過江后,只有—千四五百人了。當然這個減員數(shù)字不光是渡湘江受的損失,還包括前幾次過封鎖線的傷亡和非戰(zhàn)斗減員都在內(nèi)。”
第二篇:湘江戰(zhàn)役
湘江戰(zhàn)役
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 中央紅軍苦戰(zhàn)五晝夜,從廣西全州、興安間搶渡湘
湘江戰(zhàn)役形勢示意圖
江,突破了國民黨軍的第四道封鎖線。湘江之戰(zhàn)是關系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一戰(zhàn)。突破湘江,粉碎了蔣介石圍殲中央紅軍于湘江以東的企圖。但是,中央紅軍也為此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部隊指戰(zhàn)員和中央機關人員由長征出發(fā)時的8萬多人銳減至3萬余人。[1] 戰(zhàn)前情況
1934年11月中旬,從中央蘇區(qū)向西進行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中央紅軍突破了國民黨軍的三道封鎖線,繼續(xù)西行,向湘桂邊境前進。蔣介石則拼湊第四道封鎖線,企圖將中央紅軍消滅于湘江以東。湘江戰(zhàn)役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爆發(fā)的。
突破三道封鎖線 湘江戰(zhàn)役前,根據(jù)蔣介石的安排,湘軍劉建緒的第1縱隊,開赴廣西東北部的全州,與廣西第15軍夏威部切取聯(lián)系,組成攔截紅軍的正面防線;中央軍吳奇?zhèn)サ牡?縱隊,由薛岳指揮,沿湘桂公路祁陽、零陵、黃沙河一線進行側擊,保持機動,防止中央紅軍北上與二、六軍團會合;中央軍周渾元的第3縱隊、湘軍李云杰的第4縱隊、湘軍李韞珩的第5縱隊從東面將中央紅軍壓向湘江防線。
1934年11月16日,湘桂軍閥達成堵截中央紅軍的“全州”協(xié)議。湘軍劉建緒與桂軍夏威防區(qū)的劃分以湘桂邊界的黃沙河為界,桂軍擔任興安、全州、灌陽至黃沙河(不含)一線的防御;湘軍擔任衡陽、零陵、東安至黃沙河一線的防御。根據(jù)協(xié)議,桂軍將原屬湘軍的全州防務攬了過去。
隨后,桂第將其所部15個團約三萬人全部部署于桂東北地區(qū),呈南北走向的一字長蛇陣。長蛇陣的北段,為全(州)灌(陽)興(安)三角及湘桂邊境的清水、高木、永安、雷口四關,由第15軍代軍長夏威負責;長蛇陣的南段為恭城、龍虎關、富川、賀縣帶,由第7軍軍長廖磊負責。北段夏威部包括:第15軍44師、第15軍45師134團、15軍43師、第7軍24師,約10個團。南段廖磊部包括第7軍19師、15軍45師的兩個團,約5個團。這是一個北重南輕的部署。
11月18日 中央紅軍先頭部隊在廣西賀縣白芒營、恭城龍虎關分別與桂軍交戰(zhàn)。20日,紅九軍團逼近江華,21日,攻占江華縣城,并派出兩團兵力攻打龍虎關。之后,紅五軍團、紅八軍團和紅九軍團部隊都先后進入江華、永明,威脅廣西富川、賀縣、恭城。白崇禧(李宗仁長駐廣東,當時桂軍的實際指揮官是白崇禧)擔心中央紅軍從富川、賀縣帶進入廣西腹地,又接到王建平從上海發(fā)來的密電,說蔣介石采用政學系頭目楊永泰 “一舉除三害”的毒計,擬將紅軍由龍虎關兩側地區(qū)向南壓迫,一舉除紅軍、廣東、廣西“三害”,遂作出了將部署于全灌興三角地區(qū)的夏威部主力南撤的決定。
11月20日晚(一說為21日晚),白崇禧以李宗仁的名義電告蔣介石,要求將夏威部主力南撤,所留空白由湘軍填補。蔣介石于22日下午17時,下達了準許桂軍南撤的復電,并向何鍵發(fā)電,要求何鍵派湘軍南下全州接防。
白崇禧接悉復電后,沒等湘軍接防,即刻下令連夜將在全州、興安、灌陽布防的夏威所部主力撤往恭城(灌陽以南百余公里),僅在全州留有7軍24師72團的兩營干訓隊,興安留有一個團(屬43師),灌陽留有一個團(44師130團)。
可是,湘軍在接到蔣介石的接防命令后,并沒有即刻南下接防,而是一再拖延。直至1934年11月27日,湘軍才進入全州縣城,但進入全州后又停止南下。11月22日桂軍南撤至12月1日湘桂軍占領所有湘江渡口,全州以南、興安以北60公里的湘江門戶洞開達9日之久。這就為紅軍突圍創(chuàng)造了機會。
11月22日,紅一軍團偵察科長劉忠,率軍團便衣隊和紅五團偵察排,化裝進入全州城,發(fā)現(xiàn)桂軍南撤。25日中午,劉忠向率領紅五團駐守湘桂邊境永安關的二師參謀長李棠萼匯報了情況。李棠萼通過電臺向軍團部報告。軍團長林彪又發(fā)電報向軍委請示。11月25日17時,軍委下達了《我野戰(zhàn)軍前出至全州、興安西北之黃山地域的作戰(zhàn)部署》的命令。發(fā)現(xiàn)紅軍從全灌興三角地帶西進企圖后,桂軍主力11月26日開始從恭城向北調(diào)動,湘軍11月27日進入全州城。11月27日下午,紅一軍團搶占了全州以南、界首以北的所有湘江渡口。11月28日凌晨,桂軍在新圩向紅三軍團發(fā)起進攻,湘江戰(zhàn)役正式打響。
第三篇:湘江戰(zhàn)役簡介
湘江戰(zhàn)役簡介
1934年10月10日晚,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率領中央紅軍主力5個軍團以及中央、軍委機關和直屬部隊,共8.6萬余人,開始長征。紅24師和10多個獨立團等共1.6萬余人,在項英、陳毅等領導下,留在中央蘇區(qū)堅持斗爭。
10月17日,中央紅軍南渡貢水。21日晚,中革軍委以紅1方面軍團為左路前衛(wèi),紅3軍團為右路前衛(wèi),紅9軍團掩護左翼,紅8軍團掩護右翼,中央和軍委機關及直屬部隊編成的2個縱隊居中,紅5軍團擔任后衛(wèi),開始搶渡信豐河,于25日全部渡河,突破了敵人的第一道封鎖線。但在隨后的行軍中,由于部隊、機關人員眾多,攜帶了大量笨重的物質(zhì)器材沿山路行進,擁擠不堪,行動緩慢。直到11月8日,才在汝城以南的天馬山至城口間通過第二道封鎖線。15日在良田至宜章間通過了第三道封鎖線,進至臨武、藍山、嘉禾地區(qū)。這種大搬家式的轉(zhuǎn)移和甬道式的行軍隊形,增加了部隊的疲勞和減員,削弱了紅軍的戰(zhàn)斗力。
蔣介石欲圍殲我紅軍于湘江以東地區(qū),于11月22日任命何鍵為“追剿軍總司令”,指揮西路軍和薛岳、周渾元兩部共16個師77個團進行“追剿”;令粵軍陳濟堂部進至粵、湘、桂邊進行截擊;令桂軍白崇禧以5個師控制灌陽、興安、全洲至黃沙河一線,扼要堵截。
11月19日,何鍵將“追剿軍”分為5路:第一路司令劉建緒,率4個師由湘贛邊向全洲以北黃沙河地域集結,筑堡堵截;第二路司令薛岳,率4個師又1個支隊由茶陵、衡陽進至零陵地區(qū)結集;第三路司令周渾元,率4個師由資興、郴縣向道縣方向追擊;第四路司令李云杰,率2個師與第三路配合,由桂陽向?qū)庍h方向追擊;第五路司令李韞珩,率1個師協(xié)同粵軍和桂軍,由郴縣、桂陽向江華方向追擊。
11月18日,中央紅軍分兩路繼續(xù)西進,右路22日襲占道縣,左路24日占領江華,隨后全軍在道縣至江華間渡過沱水,一部兵力西出永明(今江永)。白崇禧害怕我軍攻取桂林,遂令其主力由全洲、興安一線南下龍虎關、恭城一帶,以阻止我軍西進,并防止乘機進入廣西。這樣,全洲、興安一線敵兵力比較空虛。
11月25日,中革軍委決定,中央紅軍分4個縱隊,從興安、全洲之間搶渡湘江,突破敵第四道封鎖線,前出到湘桂邊境的西延山區(qū)。此時,何鍵也令其第一路2個師由東安進至全洲、咸水一線;第二路一部進至零陵、黃沙河一線;第三路由寧遠尾追紅軍;第四、第五路由寧遠向東安集結。
11月27日,紅軍先頭部隊第2、第4師個一部順利渡過湘江,并控制了界首至腳山鋪之間地域。這時,后續(xù)部隊因道路狹窄,輜重過多,未及時趕到渡口。次日,敵“追剿軍”第一路由全洲向腳山鋪地區(qū)的紅軍第2師發(fā)起進攻,敵桂軍主力由龍虎關、恭城一帶向興安、灌陽以北進擊。接著,2路敵軍在飛機支援下,向湘江兩岸紅軍陣地發(fā)起全面進攻,企圖奪回渡河點,圍殲紅軍于湘江兩岸。
紅軍指戰(zhàn)員不怕犧牲,浴血奮戰(zhàn),經(jīng)新圩、古嶺頭、界首、腳山鋪、咸水等戰(zhàn)斗,阻擊了數(shù)十倍于紅軍的優(yōu)勢之敵,掩護中共中央、中革軍委和直屬機關于12月1日渡過了湘江,進至西延地區(qū)。但紅5軍團第34師、紅3軍團第18團被敵阻于湘江東岸,雖經(jīng)英勇戰(zhàn)斗,予敵以重大殺傷,但終因寡不敵眾,彈盡糧絕,大部壯烈犧牲,師長被俘,后遭殺害。其他各部也遭到慘重傷亡。渡過湘江后,中央紅軍從長征開始時的8萬6千余人,銳減為3萬余人。這是當時中央領導人執(zhí)行逃跑主義的錯誤路線給紅軍帶來的巨大損失。
1934年11月中旬,突圍的中央紅軍跨越敵軍的三道封鎖線,25日搶渡湘江。12月1日,中央機關和紅軍大部隊終于拼死渡過了湘江。湘江戰(zhàn)役是中央紅軍突圍以來最壯烈、最關鍵的一仗,紅軍雖然突破了四道封鎖線,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中央紅軍由出發(fā)時的8.6萬人銳減到3萬人。
第四篇:國民黨主體視野下的湘江戰(zhàn)役
國民黨主體視野下的湘江戰(zhàn)役
國民黨主體視野下的湘江戰(zhàn)役
孔祥增
黨史文苑
2009年6期
[摘 要] 本文以湘江戰(zhàn)役的組織、策劃、部署、實施的主體——國民黨為視角,闡釋湘江戰(zhàn)役的大體進程,探討國民黨中央與地方勢力之間的利益協(xié)調(diào)和沖突的復雜關系及其對湘江戰(zhàn)役進程和結局的影響,進一步審視湘江戰(zhàn)役。
[關鍵詞] 湘江戰(zhàn)役 國民黨軍隊 “追剿” 中央紅軍)
一、蔣介石的杰作——湘江戰(zhàn)役的老辣策劃
1933年9月,蔣介石親任總司令組織發(fā)動對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的第五次“圍剿”,由于一系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中央紅軍反“圍剿”失利,主力被迫于1934年10月21日突圍西征,并于1934年11月13日至15日從宜章坪石通過了第三道封鎖線。
1934年10月中旬,蔣介石得知紅軍主力有突圍的跡象,立即召集會議,對紅軍行動方向作出判斷。從東路軍作戰(zhàn)所獲資料分析,蔣介石認為紅軍不是戰(zhàn)術機動,而是戰(zhàn)略轉(zhuǎn)移。以后,蔣介石通過國民黨軍隊從戰(zhàn)場上獲取的資料越來越意識到紅軍不可能是戰(zhàn)術機動,而是戰(zhàn)略轉(zhuǎn)移。據(jù)此,蔣介石于1934年10月30日電令“追剿”方針及行動部署,傾力在湘桂邊部署大兵團追堵紅軍的計劃。
1934年11月12日,蔣介石發(fā)布委任電:派何鍵為“追剿”軍總司令。北路入湘第六路總指揮薛岳所部及周渾元所部,統(tǒng)歸指揮;并率領在湘各部及團隊,“追剿”西竄股匪,務須殲滅湘漓水以東地區(qū)。[1](p220-221)。電令何鍵、薛岳在衡陽召開軍事會議,研討在湘江以東“圍殲”中央紅軍的計劃,指示要點如下:
1、以二十八軍劉建緒率章亮基、李覺、陶廣、陳光中4個師,即開往廣西全州依湘江東岸布防,與灌陽夏威所率的十五軍切取聯(lián)系,進行堵截。
2、以吳奇?zhèn)ヂ实谒摹⒌谖鍍绍娭髁n漢英、歐震、梁華盛、唐云山、郭思演5個師(歸薛岳直轄),沿湘桂公路進行側擊,保持機動,防止紅軍北上。
3、以三十六軍周渾元率所轄謝溥福、蕭致平、萬耀煌師尾追紅軍,取道寧遠進占道縣加以確保,防止紅軍南下進入桂北。
4、以二十七軍李云杰率王東原師及其所兼之二十三師取道桂陽、嘉禾、寧遠,沿紅軍前進道路尾追。
5、以十六軍李韞珩率所兼之五十三師,取道臨武、藍山,沿紅軍前進道路尾追。[2](p224)
蔣介石的這一“圍殲紅軍于湘江東岸”的計劃,可謂頗具政治智慧。何鍵畢業(yè)于保定軍官學校第三期,他和后來的桂系白崇禧、胡宗鐸、夏威是保定軍校的同學好友,曾歃血為盟義結金蘭。而他又在歷次“圍剿”紅軍過程中不遺余力。蔣介石委任其為“追剿軍”總司令,一是相信他會決死堵截紅軍入湘。二是由他率湘軍入桂不會引起地方軍閥的猜疑,必能合力封鎖湘江,堵住紅軍去路。李韞珩為湖南寧遠人,李云杰為湖南嘉禾人,所部多系寧遠、嘉禾子弟,跟蹤追擊可收地利人和之便。而以中央軍周渾元部搶占道縣,壓迫紅軍西進,吳奇?zhèn)ゲ垦赜乐菸鬟M,阻遏紅軍北上,企圖逼使紅軍強渡湘江,形成大軍前堵后追、左右側擊之下紅軍于湘江東岸與其決戰(zhàn)的有利態(tài)勢。蔣介石認為這必能造成紅軍的最大傷亡。
繼而,于1934年11月17日,蔣介石又擬定《湘桂黔會剿計劃大綱》?!啊牢鞲Z之匪一部或殘部。如竄過湘漓水以西,應不使該匪長趨入黔,會合川匪及蔓延湘西,與賀肖合股之目的。圍剿該匪于黎平、錦屏、黔陽以東,黔陽、武岡、寶慶以南,永州桂林以西,龍勝、洪州以北地區(qū)消滅之……[1](p222-223)此令下達之日,紅軍不但離湘江甚遠,而且還沒有渡過瀟水,十天之后紅軍先頭部隊才到達湘江。而且從后來看紅軍渡過湘江后不管是李德、博古堅持的向湘西前進同紅二、六軍團會合,還是毛澤東提議的進軍黔境以遵義為中心,在川、黔邊建立新根據(jù)地,全都在蔣介石的預計之內(nèi)和追堵計劃之中。
二、新桂系的抉擇—“防共防蔣,讓路送客”
從蔣介石的部署來看,紅軍此去湘江在戰(zhàn)略上已處于極為不利的境地,然而“圍殲”紅軍于湘江以東的戰(zhàn)略實施地幾乎全在桂北之境,因此湘江之戰(zhàn)能否得到桂系的全力配合與支持就極為關鍵。為了拉攏桂系,蔣介石曾在發(fā)給李宗仁、白崇禧的電報中慷慨許諾:“共軍將南竄桂黔,貴部如能盡全力在湘桂邊境加以堵截,配合中央大軍殲滅之于灌陽、全縣之間,則功在黨國,所需餉彈,中正不敢吝與?!辈㈦S即派飛機送去兩個軍3個月的開撥費100萬元、堵截計劃和電臺密碼本等。李、白也復電“遵命辦理”[3]。雖然如此,由于蔣、桂之間疑忌已深,桂系怕中央軍乘機入桂不下于怕紅軍,遂采取保存實力、“防蔣送客”的策略,逼紅軍出境,同時嚴防中央軍乘虛而入。
基于此,1934年11月上旬,李宗仁、白崇禧在南寧連續(xù)召開軍事會議,商討防堵紅軍的對策,制定了對紅軍“不攔頭,不斬腰,只擊尾的送客”的作戰(zhàn)方略。在形式上做出堵?lián)裟樱瑢嶋H上是保全桂軍實力,既要防止紅軍深入廣西腹地,又要避免蔣介石的中央軍乘機跟蹤入境的雙重危險。
當廣西部隊部署妥當后,中央紅軍已抵達臨武、藍山、嘉禾地區(qū),并繼續(xù)分兩翼部隊向道縣、江華、永明(今江永縣)地域進發(fā)。這使白崇禧認為紅軍會由湖南江華入龍虎關深入廣西腹地從而動搖桂系割據(jù)老巢。于是,桂軍于11月20日以李宗仁名義直接發(fā)電給蔣介石,略謂:“……故擬將仁部主力,移赴恭城附近,策應賀、富、興、灌……”22日蔣介石復電同意,桂軍立即將原在全州、興安、灌陽布防的第十五軍撤往恭城。[4](p429事實上桂軍不待湘軍接防便從全州、興安一線突然撤防,遺下全州城防改由民團負責,從全州到興安界首之間的130里湘江兩岸,整整三天沒有國民黨正規(guī)軍防守,這等于給已陷于困境的紅軍讓出了一條生路。
據(jù)第十五軍參謀長藍香山回憶:當時桂軍曾決定當紅軍通過雷口關和永安關第五日夜后,在新圩展開一個師,截擊紅軍最后一小部。至11月27日晚,第四十四師師長王贊斌以莫德宏團在新圩展開。由于中央紅軍不能輕裝前進,行動過于遲緩,使桂軍本以為是收尾的“送客”式追擊行動,卻打響了湘江戰(zhàn)役的第一槍。1934年11月28日清晨,新圩戰(zhàn)斗打響。雙方一經(jīng)接觸,戰(zhàn)斗就十分激烈。兩軍相持竟日,雙方傷亡慘重。
與此同時,桂軍第四十三師黃鎮(zhèn)國部在興安以北之光華鋪一帶與紅三軍團第四師洪超、黃克誠部亦血戰(zhàn)三天兩夜。12月1日,紅軍奉命撤離阻擊陣地,桂軍緊隨向界首渡口蜂擁而至,并與湘軍占領了所有渡口,嚴密封鎖了湘江兩岸。
為進一步夸耀戰(zhàn)績,桂軍特別注意把收容來的紅軍落伍士兵作為俘虜告捷。據(jù)藍香山回憶:白崇禧在桂林大擺宴席,唱戲三日,慰勞堵截將士,并將收容在興安的紅軍拍成電影,自吹俘虜七千,向蔣介石夸耀勝利。[5
整個湘江戰(zhàn)役期間,新桂系勢力為了保全實力,一方面對中央紅軍采取“讓路送客式”的追擊,另一方面對蔣介石敷衍行事,處處提防,堅決抵制中央軍入桂。這說明,蔣介石和地方勢力之間,盡管在對待紅軍問題上有一致的利害關系,但當蔣介石利用追擊紅軍來對付地方勢力時,又和地方勢力產(chǎn)生尖銳矛盾。這種矛盾一定程度上制約和影響著湘江戰(zhàn)役的進程和結果。
可以說,湘江戰(zhàn)役一定程度上是桂軍防堵策略促成的。是桂軍有意開放北四關,中央紅軍才能比較順利地通過雷口關、永安關進入灌陽、全州、興安之間的三角包圍地帶而四面受敵傷亡慘重;是桂軍突然撤防使得湘江防線整整三天沒有國民黨正規(guī)部隊防守才使紅一軍團搶先于湘軍占領湘江渡口一線,成為中央紅軍渡過湘江的先決條件和重要保證;是桂軍僅僅使用部分兵力用于興安、灌陽一線的側擊,才使紅軍經(jīng)過英勇頑強的阻擊持續(xù)整整五晝夜。
三、慘烈戰(zhàn)場硝煙背后的政治博弈——湘軍輸了
當時,作為西路軍的湘軍共分3個縱隊,計14個師另5個旅,其數(shù)目之大,戰(zhàn)斗力之強,遠非桂軍可比,軍界一度流傳著“滇軍黔軍兩只羊,湘軍就是一頭狼”的說法。對于這樣一支軍隊,蔣介石深感其尾大不掉,雖何鍵在“剿共”方面不遺余力,然蔣介石依然處心積慮趁機拆分湘軍,一部分留在中央蘇區(qū)進行“清剿”,一部分用來“追剿”湘西賀龍、肖克軍團,剩下的用于“追剿”突圍西征的中央紅軍。1934年11月12日,蔣介石委任何鍵為“追剿”軍總司令,薛岳率第六路軍入湘后改受其指揮,并兼任“追剿”軍前敵總司令。蔣介石如此安排的目的是使何鍵更加賣力地“追剿”中央紅軍,同時將其部隊調(diào)離湖南,使何鍵更易受控制。
薛岳率部入湘的北路軍第六路軍是江西第五次“圍剿”中主力兵團之一,其受何鍵節(jié)制只是徒有虛名而已。實際上薛岳擔任“剿匪”軍前敵總司令,則使湘軍劉建緒部、李云杰部和李韞珩部皆受其指揮,薛岳作為前敵總司令雖在何鍵節(jié)制之下,實際上卻受蔣介石的直接指揮。據(jù)時任第六路軍總司令部上校參謀的李以劻的回憶:薛岳在長追一年中,蔣介石給其親筆信達20余封,皆是機密指示。
湘軍各追擊部隊均按照衡陽軍事會議所指定路線和時間向預定地點集結并“追剿”。至27日第一縱湘軍各師皆奉令開至預定位置,同紅一軍團在全州湘江防線展開殊死搏殺。
湘軍第十六師章亮基部與紅軍在全州城以南腳山鋪之下坡田先行接觸,由11月28日夜打到29日夜。在朱藍鋪、白沙鋪的第六十三師陳光中部,也與紅軍發(fā)生接觸。何鍵得報,即由衡陽派飛機十余架輪番助戰(zhàn)。-
湘江戰(zhàn)役中的全州之戰(zhàn)是雙方投入兵力最多、紅軍犧牲最多的一場血戰(zhàn)。據(jù)當時紅一軍團二師四團政委楊成武回憶:“敵人像風暴摧折的高梁稈似的紛紛倒地,但是打退了一批,一批又沖上來,再打退了一批,又一批沖上來,從遠距離射擊,到近距離射擊,從射擊到拼刺,煙塵滾滾刀光閃閃,一片喊殺之聲撼天動地。”[6](p72)12月1日對紅一軍團來說可謂戰(zhàn)斗最為激烈的一天。據(jù)時任紅一軍團政委聶榮臻回憶:“這一天,一軍團團部也遭受極大危險。敵人的迂回部隊打到了我們軍團部指揮所門口,這是多年沒有的事。當時指揮所在一個山坡上,我們正在研究下一步行動計劃,敵人已經(jīng)端著刺刀上來了。”[7](p227)
12月1日國民黨中央社電稱:“湘剿匪各師,30日與匪一、三、五軍團在覺(腳)山、朱藍鋪、白沙鋪一帶苦戰(zhàn)十小時,匪全線擊潰,匪傷斃近萬,獲槍匹千余,機槍迫擊炮四千余挺,殘匪一部向西延竄走?!边@雖有夸大成分,也足以說明戰(zhàn)況之激烈。南昌行營更是通令嘉獎,對劉建緒大加贊許。后來,蔣介石收買了湘軍悍將劉建緒,蔣、劉直接發(fā)生關系,由劉接替何鍵的第四路軍總指揮職,實際上奪了何鍵的軍權。
湘軍第五縱隊指揮官李韞珩率其第五十三師按既定部署取道臨武、藍山,沿紅軍前進道路尾追。由于行動遲緩,沿途基本上沒有和紅軍接戰(zhàn)。湘軍第四縱隊李云杰部,在寧遠天堂圩及湘江東岸的下灌、水車附近與六十三師陳光中部合力對紅軍后衛(wèi)作戰(zhàn),曾受到蔣介石的嘉獎。王東原部自18日奉令向嘉禾開進,于21日越過嘉禾西進,于22日出寧遠與藍山之間的下灌鎮(zhèn),在此與紅五、八軍團激戰(zhàn)兩日。據(jù)國民黨軍戰(zhàn)報:“此役斃匪千余,俘敵四百余名,奪獲步、馬槍三百余支,輕機槍一挺,通訊槍一支,我傷亡連長羅簡以次官兵百余名,俘匪分送道州、寧遠縣府收容。”[8](p830)26日后,該師渡沱江經(jīng)新車渡、壽佛圩進出廣西灌陽屬之水車、大塘圩一帶,于12月4日抵達全州。而此時紅軍已遠離全州西進,該師奉令西進。
綜觀整個湘江戰(zhàn)役,何鍵“追剿”紅軍不可謂不賣力,正如他在就職通電中所言:“茲奉新命,誓當益矢有我無匪之決心,窮匪所至,不殲不止?!保?](p221)為表“剿匪”決心,何鍵還電令各縣:“加重獎賞緝拿匪首,捕獲:朱德、彭德懷、毛澤東、周恩來、李特者,除照行營規(guī)定賞外,每各加獎五萬元?!保?]然而,蔣介石千里“追剿”紅軍也未嘗沒有將中央勢力滲透并控制地方勢力的意圖,所謂“一石擊二鳥”早已成公開的秘密。顯然,在中央和地方勢力的博弈中,何鍵面對蔣介石的打壓緊逼,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四、不可或缺的重要步驟——中央軍的“北堵”和“西追”
薛岳、周渾元所率8個師附一個惠濟支隊的中央軍,在湘江戰(zhàn)役中并沒有與中央紅軍發(fā)生大的正面激戰(zhàn),但在這場大兵團追堵紅軍行動中亦扮演著重要角色。
對中央紅軍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行動方向,蔣介石最為擔心的就是紅軍會在湘南重建根據(jù)地或是入湘西同紅二、六軍團會合,將來在湘、鄂、川、黔建成一片新的蘇區(qū)。因此,蔣介石將中央軍的大部分兵力布置于沿湘桂公路的祁陽、零陵(今永州)、黃沙河一線,其戰(zhàn)略意圖主要在于防止紅軍北上進入湘西實現(xiàn)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戰(zhàn)略意圖。蔣介石將重兵部署于可通往湘西的湘桂公路一線,對中央紅軍起到一種威懾作用,使中央紅軍不敢輕易北上直入湘西,從而利用周渾元的“追剿”軍壓迫紅軍進入蔣的“天爐陣”。此點可在李德的回憶中得以佐證:“同時我們通過無線電偵察得知,蔣介石三四個師的兵力由周將軍(周渾元)指揮在我一側平行方向進行追擊,并力圖奪取位于廣西北部的縣城全縣,同時打算渡過湘江,在這里堵住我主力,乘我軍渡江之機消滅我們。當我們先頭部隊到達縣城時,發(fā)現(xiàn)周已走在我們的前面了……因此我建議,從南面繞過全縣,強渡湘江,在突破第四道封鎖線后,立即向湘桂黔交界三角地帶前進……”[12](p100-109)
中央軍的“北堵”和“西追”是湘江戰(zhàn)役部署中不可或缺的步驟,何況周渾元壓迫紅軍西進的第三縱隊還有著窺伺粵、桂地方勢力的意味。但總的來說,薛岳所率的吳奇?zhèn)ゲ考爸陛牪筷牐捎诩t軍沒有從永州北上與紅二、六軍團會師,該部在湘南境內(nèi)幾乎沒有戰(zhàn)斗。周渾元部一路尾追中央紅軍,至20日進抵寧遠天堂圩附近與紅一、三軍團接觸,互有傷亡。25日進占道縣后,繼續(xù)跟蹤追擊,在龍虎關、永安關以東水車附近,將紅五軍團后衛(wèi)擊破,29日進至文市,隨即對紅五軍團三十四師發(fā)起攻擊。30日后,周縱隊繼續(xù)尾追至湘江附近。
五、余論:湘江戰(zhàn)役的新詮釋
湘江戰(zhàn)役是紅軍自長征以來最激烈、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場戰(zhàn)役:從11月27至12月1日是戰(zhàn)斗最緊張、最激烈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是血戰(zhàn),每天都有敵我雙方頻繁、激烈的戰(zhàn)斗行動。[11](p102)湘江戰(zhàn)役,作為長征中國民黨軍隊對紅軍實施的第一次大兵團追堵戰(zhàn)役,首先是蔣介石精心策劃周密部署的結果,從一定意義上講是蔣介石對中央蘇區(qū)第五次“圍剿”的繼續(xù)。其部署和策劃是在中央紅軍突圍西征的過程中逐步形成的,希冀能“畢其功于一役”。然而,湘江戰(zhàn)役計劃又有借“追剿”中央紅軍之機,來削弱地方勢力,實現(xiàn)中央對地方勢力控制的雙重目的。這就決定了湘江戰(zhàn)役過程中,湘、桂地方勢力同中央之間利益協(xié)調(diào)和沖突的復雜關系,而這種復雜關系又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湘江戰(zhàn)役的進程和結果。
第五篇:湘江戰(zhàn)役--長征中最慘烈的一仗
湘江戰(zhàn)役--長征中最慘烈的一仗
1934年11月中旬,突圍的中央紅軍跨越敵軍的三道封鎖線,進入湘南的嘉禾、蘭山、臨武地區(qū)。這時,蔣介石真正搞清了紅軍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目的地。他任命湘軍頭自何健為“追剿軍”總司令,調(diào)動湘軍和桂軍,在零陵至興安之間近300里的湘江兩岸配置重兵,構筑碉堡,設置了第四道封鎖線。蔣介石則親率國民黨中央軍周渾元部及部分湘軍在后面追擊。此時的蔣介石躊躇滿志,得意洋洋,以為定能將紅軍全殲于湘江、瀟水之間了。
11月20日,白崇禧見紅軍的一支部隊占領了湘南的江華,又向廣西恭城奔來,白崇禧同粵軍和湘軍一樣,不愿同紅軍硬打而消耗實力,以防紅軍進入本省或被蔣介石吞掉,就借口兵力不夠及防止紅軍南進廣西,在11月21日忽然從興安、全州、灌陽撤兵,使湘桂軍閥聯(lián)合防守的湘江防線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何鍵為求自保,也不盡快派兵南移接防,致使這130里防線無兵防守達7天之久。
順利通過第四道封鎖線的機會到來了??上Вt軍未能抓住這一良機。
11月25日,中革軍委才下達搶渡湘江的命令。紅1軍團先頭部隊于11月27日趕到界首,未經(jīng)戰(zhàn)斗就占領了這一渡口,很快控制了界首以北60華里的湘江兩岸。這時軍委縱隊也到達了離渡口不到80公里的灌陽以北的桂巖地區(qū)。
剩下的問題就是爭取時間。十萬火急的命令一道接一道。遺感的是,中央軍委縱隊就是加快不了行軍的速度。11月26日,走了8公里;27日,只走了6公里;28日,走了28公里;29日,走了32公里。足足4天,才走到湘江岸邊。最高三人團是想將中央蘇區(qū)整個地搬到湘西去。臨突圍前,雇了幾千名挑夫,綁了三千多副挑子,兵工廠拆遷一空,工廠都卸走機器,凡是能夠搬走的值錢的東西都裝在騾子和驢子的背上帶走,組成了龐大的啟方運輸隊。需要七、八個人抬的石印機,需要十幾個人抬的大炮底盤,也舍不得丟下。在山間羊腸小道上行走,這樣的隊伍怎么能加快行軍速度呢?
11月29日,湘軍和桂軍蜂擁而來,敵人向正在渡江的紅軍發(fā)起了進攻。兩岸的紅軍戰(zhàn)士,為掩護黨中央安全過江,與優(yōu)勢的敵軍展開了殊死決戰(zhàn)。紅軍的阻擊陣地上,炮彈和重磅炸彈的爆炸聲不絕于耳,許多來不及構筑工事的戰(zhàn)士們被震昏了,耳鼻出血。裝備單一的紅軍要用血肉之軀抵擋敵人飛機和重炮的狂轟濫炸,戰(zhàn)斗的殘酷可想而知。但“保衛(wèi)中央縱隊安全渡江”的口號仍響徹在陣地上空。
12月1日,戰(zhàn)斗達到了白熱化程度,敵人對我發(fā)動了全線進攻,企圖奪回渡口,殲我于半渡中。這是生死存亡的一戰(zhàn),是意志的較量。狹路相逢勇者勝。紅軍將士硬是用刺刀、手榴彈打垮了敵軍整連、整營的一次次進攻,湘江兩岸灑下了無數(shù)紅軍將士的鮮血,渡口始終牢牢地掌握在紅軍手中。至當日17時,中央機關和紅軍大部隊終于拼死渡過了湘江。
湘江戰(zhàn)役是中央紅軍突圍以來最壯烈、最關鍵的一仗,我軍與優(yōu)勢之敵苦戰(zhàn),終于撕開了敵重兵設防的封鎖線,粉碎了蔣介石圍殲紅軍于湘江以東的企圖。
紅軍雖然突破了第四道封鎖線,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5軍團和在長征前夕成立的少共國際師損失過半,8軍團損失更為慘重,34師被敵人重重包圍,全體指戰(zhàn)員浴血奮戰(zhàn),直到彈盡糧絕,絕大部分同志壯烈犧牲。渡過湘江后,中央紅軍和軍委兩縱隊,已由出發(fā)時的8.6萬人銳減到3萬人。
湘江一戰(zhàn),是紅軍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慘敗。血的事實,宣告了“左”傾教條主義軍事路線的徹底破產(chǎn),使廣大紅軍指戰(zhàn)員對王明路線的懷疑、不滿以及積極要求改變領導的情緒,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