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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管窺

      時間:2019-05-14 19:56:52下載本文作者:會員上傳
      簡介:寫寫幫文庫小編為你整理了多篇相關的《2014年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管窺》,但愿對你工作學習有幫助,當然你在寫寫幫文庫還可以找到更多《2014年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管窺》。

      第一篇:2014年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管窺

      寬闊地狀寫時代與人性

      ——2014年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管窺

      作者:李雪 《光明日報》(2015年02月02日 13版)

      作為一種文學體式,長篇小說集中顯露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文學態(tài)勢??v觀2014年長篇小說,可以發(fā)現(xiàn)其數量可觀,題材廣闊,在描寫歷史風貌的同時,在認知的多元化、人性的深刻化和表現(xiàn)手法的個性化等方面均有不俗的表現(xiàn)。

      凝重的歷史感與強烈的時代感

      作家的歷史感不體現(xiàn)在故事材料和細節(jié)中,而是隱藏在時間背后,賦予故事特定的意義。對歷史做理性分析,通過文本敘述給理性內容以形象顯現(xiàn),從而達到文學與歷史、微觀與宏觀的有機結合。賈平凹的《老生》借鑒《山海經》的寫作模式,寫了100多年歷史的記憶,滄海桑田、流轉變化,書中唱喪歌的老生超越現(xiàn)世人生的局限,講述中國這塊土地上“一個村、一個村”的故事。劉建華的《天寶往事》把劉氏家族的興衰史與清末的衰敗史巧妙地結合在一起,融入鄉(xiāng)土風情的刻畫之中,使劉氏家族的家國情懷與時代風云的波瀾得以生動再現(xiàn)。作為中國當代文學的在場者,王蒙從不躲避歷史,在《悶與狂》中繼續(xù)以狂歡的語言書寫昨天,尋找歷史中的“人”。他們都寫出了刻骨銘心的記憶和痛楚。這構成了對那些放棄歷史承擔和歷史關懷的娛樂化、欲望化和消費化作品的一個有力反駁。關仁山的《日頭》,仍在延續(xù)農民與土地關系的抒寫,50多年風雨縱橫,事件密集,以家族的命運與“文脈”的斷續(xù)、城市化浪潮中鄉(xiāng)村的“空心化”與中國農民尋求精神出路的努力為貫穿,在歷史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結中尋找精神脈絡。葉兆言的《馳向黑夜的女人》,通過竺欣慰和冷春蘭的命運寫出人與歷史相遇時,如何被卷入歷史、如何被歷史強行塑造,表現(xiàn)出對復雜的中國現(xiàn)當代歷史進行盡可能深入的追問和深思。高云光的《旮旯拐角》以人物形象塑造民族的希望之光。葉彌的《風流圖卷》在結尾處用點著紙錢的灰燼排成清晰可辨的兩個字——“個人”,顯然是想捕捉人在歷史中的心性氣質。薛憶溈的《空巢》以母親的受騙寫出當前受騙可能源于從前受騙,現(xiàn)實的災難很可能重復的就是歷史的悲劇。張翎的《陣痛》實寫祖孫三代母親生產與人類歷史新舊更替的“陣痛”相逢,將血緣的艱難延綿與民族精神的韌性相關聯(lián)。徐則臣的《耶路撒冷》在探尋當代復雜現(xiàn)實與精神生活中顯露出70后作家如何以一種新的姿態(tài)進入文學和歷史空間的思考。從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作家的歷史感不是一個孤立的意識存在,而與整個社會意識是相連的。

      恢宏的戰(zhàn)爭描寫與璀璨的人性光輝

      戰(zhàn)爭承載著中國人民難以磨滅的民族記憶。2014年,有關戰(zhàn)爭題材的長篇小說以堅韌而又鮮活的生命力在風雨如磐的歷史中呈現(xiàn)出家與國的血脈相連和相輔相成。

      李駿虎在《中國戰(zhàn)場之共赴國難》中塑造了毛澤東、張學良等一百多位人物的鮮活形象,史詩般再現(xiàn)了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中中國戰(zhàn)場的形成及其偉大意義。周承水的《長征演義》以一幅中國工農紅軍在長征期間不畏艱難困苦挑戰(zhàn)生命極限的畫卷,展示長征歷史,傳承長征精神。衣向東的《向日葵》從民間視角寫一個八路軍兵工廠利用有限的條件支援前線的故事,以殉難者的壯舉,謳歌了抗戰(zhàn)英雄不屈的精神。李松青的長篇紀實小說《天河》,演繹出黃河岸邊的中原兒女在波瀾壯闊的特殊年代里激蕩人心的故事。范穩(wěn)的《吾血吾土》寫西南聯(lián)大學生趙廣陵及數名同學于國家危亡之際棄筆從戎的悲壯故事,以及在此后的歷史中的命運沉浮與悲情人生。詠慷的《東江劍魂》以厚重的歷史背景和濃郁的嶺南文化氣息寫出了陳奮強等人投身革命的成長史。常芳在《第五戰(zhàn)區(qū)》客觀地將地主階層的怯懦與勇敢、自私與慷慨、目光短淺的鄙陋和民族大義的堅守加以展現(xiàn)。海飛的《回家》以中國農民為主人公,盡管他們穿上了不同的軍裝,但骨子里滲透了家鄉(xiāng)泥土的氣息,對戰(zhàn)爭的厭棄和對回家的渴望是破碎山河中普通農民最卑微的生存欲求。成剛的《烽火桃花紅》將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隱去,寫戰(zhàn)爭帶給老百姓的性格扭曲,人性的本質在殘酷的生與死面前展露無遺。李東華的《少年的榮耀》和張品成的《王坪往事》則在敘寫戰(zhàn)爭給人們心靈重創(chuàng)的同時,突出了閃耀在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璀璨的人性光輝。張新科的《遠東來信》穿透歷史的滄桑和辛酸,揭開了二戰(zhàn)時期中國平民在苦難困頓中幫助猶太人的血淚往事,向生命致敬。這些作品用樸實的敘述、低調的筆墨處理人與戰(zhàn)爭的關系,還原了民族歷史,張揚了民族精神,進而深入探尋了中國文化強大而不可征服的獨特魅力。

      以當代軍人生活為題材的小說敘述從戰(zhàn)爭轉向了和平,苗長水的《夢焰》描述了部隊中80后軍人的情懷和血性。劉克中的《英雄地》寫了以戈向東為代表的“紅二代”走下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戰(zhàn)場融入商場,用頑強的意志挑戰(zhàn)著世俗的進攻,以一個誓言呼喚時代英雄的歸來。

      民族精神的鑄就與文化意識的覺醒

      文化是具有民族性的,作家的文化意識會隨著社會歷史發(fā)展而始終處于不斷延伸、消長和流變之中,借助山水風物、人情世事,融匯了人、歷史與自然,在作品中抒寫自己對某種文化及其內涵的徹悟,揭示豐厚博大而令人尋繹不倦的人生真諦。

      劉醒龍的《蟠虺》,對楚文化的神秘和莊嚴,對“國之重器”出土后的真?zhèn)沃妫加辛芾毂M致的表現(xiàn),承載著大歷史宏闊寬憫的氣量。儲福金的《黑白(白之篇)》探討了圍棋文化內涵。作品以四代棋王的交替更迭為主線,以圍棋獨特的思維方式和審美取向,解釋現(xiàn)實復雜世界。龐貝構筑在雕欄玉砌、春花秋月的南唐歷史背景上的《無盡藏》,完美呈現(xiàn)出東方禪意和作家的悲憫情懷。逝去的、平面的畫中場景、人物,在龐貝筆下,攪起了如許詭譎的波瀾。張大春以一種遠觀歷史的姿態(tài),帶著“盛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疑惑,從李白的個人經歷入手創(chuàng)作了《大唐李白》,意欲重現(xiàn)大唐盛景。

      由此可以看到,這種發(fā)掘和弘揚民族傳統(tǒng)文化精華的創(chuàng)作,不僅體現(xiàn)了影響和改造民族文化性格,彌補因暫時的物質文明發(fā)展而帶來精神文明相對衰落所發(fā)揮的積極作用,還體現(xiàn)出作家純正的文化意識和高度的社會責任感。

      人文情懷的抒寫與現(xiàn)實社會的觀照

      對作家而言,現(xiàn)實似乎永遠是那么沉重。層出不窮的社會問題、艱辛打拼的底層百姓、正在消逝的鄉(xiāng)村、燈紅酒綠的都市多是當下長篇小說所展現(xiàn)的圖景。對優(yōu)秀的作家而言,避免落入俗套而力求從形式到思想意境上尋求突破,就顯得至關重要。于是,2014年度長篇小說另一特點就是以紛繁的個性,展示文學抒寫人文情懷和現(xiàn)實的無限可能。

      范小青的《我的名字叫王村》由王村中一個普通家庭切入敘事,在敘述人“我”丟棄和尋找弟弟的旅程中,王村眾多家庭在拆遷致富的誘惑中倫理崩解,人情散失,趨于解體。而曾經遍植青蒜的王村土地,到最后成為不再能辨認的故土和無法復歸的村莊。李伯勇的《抵達昨日之河》盡管寫的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知青如何融入鄉(xiāng)村生活,但從中可以感覺到21世紀鄉(xiāng)村在現(xiàn)代化進程中發(fā)展的失落。孫惠芬的《后上塘書》表達出傳統(tǒng)的鄉(xiāng)村在通向未來的路徑上,行走著裂變的人,忙碌的冷漠、富裕的焦灼。王妹英的《山川記》、季棟梁的《上莊記》都寫出了現(xiàn)實主義的冷峻和理想主義的溫情。劉心武的《飄窗》展現(xiàn)的是眾生相,是社會問題的縮影,顯示出作家的敏銳、道義和良知,但也能夠從中感受到更為復雜的況味。閻真的《活著之上》以鋒利的筆觸揭開高校腐敗的內幕和知識分子的墮落,更寫出了以“我”為代表的有良知、有追求但又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下無奈生存的另一類知識分子的真實境況,這些人內心深處依然保持著對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獨立人格的向往。王躍文的《愛歷元年》把筆觸指向知識分子的中年危機,以一對夫妻曲折的生活情感之路來觀照近30年來中國社會與時代的大變遷,挖掘人性的真實與謊言、理解與包容,揭示了愛是家庭核心,人類重返初心才是生活的真諦。黑鶴的《血駒》踏著隆隆回響的蹄音,超乎了當下物欲橫流的庸常生活現(xiàn)實,成為一種遠大、浩蕩的文學主題。李良春的《女子中隊》以東北某市新近成立的一支女子交警中隊為背景,展示了當代女性的職業(yè)觀、家庭觀和社會責任擔當的意識。杜衛(wèi)東、周新京合著的《江河水》通過江港國企起落興衰的命運,將改革推向時代的風口浪尖上。唐曾孝的《金雞夢》提供了農村改革開放和城市化進程的新鮮經驗,錢景林的《雷鳴時分》用一座城市近20年的巨大變化凸現(xiàn)改革難度。

      當代作家無論是立足鄉(xiāng)村還是面向都市,都散發(fā)出藝術的魅力。文學的明天將更加有賴于耕耘者的創(chuàng)新。

      (作者單位:哈爾濱學院)

      第二篇:1950年代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

      1950年代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

      在題材的處理上,當代長篇小說側重于表現(xiàn)“歷史”,表現(xiàn)“逝去的日子”,這一時期的小說的創(chuàng)作,題材分布的區(qū)域,主要集中在“革命歷史題材”和“農村題材”等方面。這既指作品的數量,也指達到的藝術水平。這種分布狀況的形成,一方面是因為它們的“重要性”:它們是受到提倡的類別。另一方面與作家的經驗和文學“傳統(tǒng)”有關。新文學已提供了描述農村生活的許多經驗;當代作家的許多人與農村有密切的聯(lián)系;一批參加革命的知識分子在戰(zhàn)爭結束后,熱衷于寫出他們的有關“革命”的“記憶”;??有的題材領域,文學界的決策者雖也很重視并極力提倡,如所謂“工業(yè)題材”,卻并未產生預期的成果。

      對長篇和短篇的重視,各有其“功能”上的根據。對于長篇,把握生活素材的規(guī)模和容量,是受到重視的一個主要因素。對許多懷有“反映這個偉大時代”、寫作“史詩式”作品的情結的作家來說,長篇小說是實現(xiàn)這種勃勃雄心的合適的形式。至于短篇小說,當代對它的重視,則是認為它能迅速、敏捷地反映生活。而對現(xiàn)實反應的快捷,對社會政治配合的及時,正是這個時期要求文學應具有的品格。自然,從50年代開始,文學刊物的大量增加,對短篇創(chuàng)作在當代的發(fā)展,也起到推動的作用。

      趙樹理的《三里灣》(1955年),高云覽的《小城春秋》(1956),曲波的《林海雪原》(1957),李六如的《六十年的變遷》(第1卷1957,第2卷1961),梁斌的《紅旗譜》(1957),周立波的《山鄉(xiāng)巨變》(上篇1958,下篇1960),楊沫的《青春之歌》(1958),馮德英的《苦菜花》(1958),周而復的《上海的早晨》(第1部1958,第2部1962),吳強的《紅日》(1958),李英儒的《野火春風斗古城》(1958),馮志的《敵后武工隊》(1958),劉流的《烈火金鋼》(1958),歐陽山的《三家巷》(1959)、《苦斗》(1962),草明的《乘風破浪》(1959),柳青的《創(chuàng)業(yè)史》(第1部,1960),羅廣斌、楊益言的《紅巖》(1961),姚雪垠的《李自成》(第1卷,1963),浩然的《艷陽天》(第1部1964,第2、3部1966)等。

      一、農村小說

      在五六十年代,以農村生活為題材的創(chuàng)作,無論是作家人數,還是作品數量,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都居首位。這種情況,既是“五四”以來新文學的小說傳統(tǒng)的延續(xù),更與當時文學界對表現(xiàn)農村生活的重要性的強調有關。五六十年代農村小說藝術形態(tài)的兩個發(fā)展趨勢:一是對表現(xiàn)“現(xiàn)實斗爭”的強調,即要求作家關注那些顯示中國社會面貌“深刻的變化”的斗爭,而這通常上指的是當時開展的政治運動,在農村進行的政治運動和中心事件,如農業(yè)合作化、大躍進、人民公社運動、農村的兩條道路斗爭等,成為表現(xiàn)的重心。鄉(xiāng)村的日常生活、社會風習、人倫關系等,則在很大程度上退出作家的視野,或僅被作為對“現(xiàn)實斗爭”的補充和印證。二是為了達到描寫上的“深入核心”,作家在立場、觀點、情感上,要與自己的表現(xiàn)對象(農民)相一致。作家和表現(xiàn)對象(農民)在視點、情感、反應上的“同一”的這種設計,是“創(chuàng)作上的群眾觀點”,據此,“人民大眾的立場和現(xiàn)實主義的方法才能真正結合起來”。這種要求,其目的是推動作家迅速進入有關農村的敘述的“規(guī)范”。而它在藝術效果上,則既限制了取材的范圍,也窄化了作家體驗、描述的“視點”。

      在當代的農村小說中,存在著兩個有影響、藝術傾向卻有所不同的創(chuàng)作“群體”:一是趙樹理等山西作家,另一是柳青、王汶石等陜西作家。比較起來,柳青等更堅定地實行表現(xiàn)“新的人物,新的世界”的決心,更重視農村中的先進人物的創(chuàng)造,更富于浪漫的理想的色彩,具有更大的概括“時代精神”和“歷史本質”的雄心。如果從另一角度來觀察,那么,柳青也許更像是鄉(xiāng)村的“外來者”,雖然他與所描寫的土地和生活于其上的勞動者,已建立了密切的關聯(lián)。而趙樹理則更像“本地人”,雖然他也獲得一種超越性的眼界和地位。他們的小說在關注、支持農村的變革和現(xiàn)代化進程,關注“新人”的出現(xiàn)和倫理關系的調整和重建時,柳青等更為重視的是新的價值觀的灌輸,而趙樹理等則更傾向于在農村的傳統(tǒng)中發(fā)掘那些有生命力的素質。就小說而言,柳青等所借鑒的是西方和我國新文學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傳統(tǒng),而趙樹理更推重的是話本、說書等“宣講”、“說話”的“本土資源”。

      1.趙樹理和山西作家

      對于趙樹理等山西作家的創(chuàng)作,是否可以看作一個小說流派,人們的觀點并不一致。但他們的創(chuàng)作仍形成了某些有跡可尋的共同性。這包括:

      一、地域的特征。趙樹理、馬烽等長期生活、工作在山西,作品也多取材于晉西北、太行山和太岳山盆地及汾水流域。山西鄉(xiāng)村的民情風俗參與了他們小說素質的構成。

      二、寫作與農村實際工作的關系。小說的藝術自足性受到懷疑;“不作旁觀者”的文學主張,不僅是敘事意義上,而且更是小說社會功能上的。趙樹理的“問題小說”的觀念,他們關于寫小說是為了“勸人”,能“產生指導現(xiàn)實的意義”的預期,是寫作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

      三、按照生活的“本來面貌”來寫。但又認為,“本來面貌”須以一個有先進思想的農民的角度來所見、所聞、所感。

      四、重視故事敘述的完整和語言的通俗,以便能讓認字不多的鄉(xiāng)村讀者接受。關于這個“流派”,評論界使用的稱謂有“山西作家群”、“山西派”、“《火花》派”、“山藥蛋派”等。這個“流派”的作家,除趙樹理外,還有馬烽、西戎等。

      趙樹理(1906—1970),山西沁水縣人。1940年代,以《小二黑結婚》、《李有才板話》、《李家莊的變遷》等作品,在解放區(qū)和國統(tǒng)區(qū)的左翼文學界獲得很高聲譽。50年代以后的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登記》、《“鍛煉鍛煉”》,長篇《三里灣》等。另外,還創(chuàng)作有鼓詞、小調、秧歌、上黨梆子等民間文學作品。趙樹理的這些小說,大多取材于晉東南他的家鄉(xiāng)。他與這個地區(qū)人事保持著密切而持久的聯(lián)系,因而,故事和人物也依然具有來自“生活底層”的那種淳樸、誠實的特色。他繼續(xù)著打通“新文學”與“農村讀者”的隔閡的試驗。在小說觀念上,也堅持小說寫作與農村“實際工作”同一的理解。不過,后來他似乎不再特別堅持把小說當作農村工作指南的那種看法,而更突出了從傳統(tǒng)戲曲等相承的“教誨”的功能觀?!八自捳f,‘說書唱戲是勸人哩!’這話是對的。我們寫小說和說書唱戲一樣(說評書就是講小說),都是勸人的?!睂懶≌f便是要動搖那些習以為常、但不合理的“舊的文化、制度、風俗、習慣給人們頭腦中造成的舊影響”。因而,在《登記》、《三里灣》、《“鍛煉鍛煉”》等作品中,雖說農村開展的“運動”仍構成它們的骨架,但他在日常生活中所展開的關于社會風習、倫理的變革在農民心理、家庭關系、公私關系上留下的波痕和沖突,是留給讀者印象最深的部分。

      1950年代,不僅文學寫作的規(guī)范更加嚴密,而且激進的經濟、社會變革進程對農村傳統(tǒng)生活的全面沖擊,使“社會發(fā)展”與“傳統(tǒng)”的沖突,引發(fā)作家尖銳的內心憂慮。趙樹理的那種建立在對民俗、民間文化的體認基礎上的藝術想像,受到抑制而不能得到充分施展。正是憂慮于當代激進的經濟、政治變革對農村傳統(tǒng)生活和道德的過度破壞,對建立在勞動之上的傳統(tǒng)美德的維護和發(fā)掘,成為他后期創(chuàng)作的主題。與《小二黑結婚》、《傳家寶》、《登記》、《三里灣》等表現(xiàn)“小字輩”掙脫老一輩的障礙而走向新生活不同,在《套不住的手》、《互作鑒定》、《實干家潘永?!分校弦惠呣r民身上的品格,被敘述為年輕一代最重要的精神傳統(tǒng)。趙樹理五六十年代的小說藝術,總體面貌與以前并無重大變化。這些“淵源于宋人話本及后來的擬話本”的作品,由于作者對某一形式的“越來越執(zhí)著”,導致“故事行進緩慢”,有“鋪攤瑣碎”、“刻而不深的感覺”。

      2.柳青的《創(chuàng)業(yè)史》

      柳青(1916—1978),陜西吳堡縣人,1938年到延安后開始小說創(chuàng)作。在寫作《創(chuàng)業(yè)史》之前,出版有長篇《種谷記》(1947)和《銅墻鐵壁》(1951)。50年代,柳青較長時間生活在陜西長安縣某鄉(xiāng)村,參與了當地農業(yè)合作化的過程。這期間,除了不多的散文特寫和中篇以外,都在為擬議中的宏篇巨構《創(chuàng)業(yè)史》作準備?!秳?chuàng)業(yè)史》原計劃寫四部。1960年第一部在刊物上連載,次年出版單行本?!拔母铩卑l(fā)生,使寫作計劃中斷。“文革”結束后,改定了第二部上卷和下卷的前四章,但整個計劃終于未能完成。

      對于這部小說的主旨,作者作過這樣的說明:“這部小說要向讀者回答的是:中國農村為什么會發(fā)生社會主義革命和這次革命是怎樣進行的。回答要通過一個村莊的各個階級人物在合作化運動中的行動、思想和心理的變化過程表現(xiàn)出來。這個主題思想和這個題材范圍的統(tǒng)一,構成了這部小說的具體內容?!弊骷覍r民的歷史境遇和心理情感的熟悉,彌補了這種觀念“論證式”的構思和展開方式可能出現(xiàn)的弊端,但反過來,這種寫作方式還是極大限制了作者生活體驗敞開的程度。小說第一部出版后,在文學界獲得極高的評價。《創(chuàng)業(yè)史》運用了夾敘夾議的敘述方式。在人物語言方面,采用經過提煉的口語,而敘述語言則是充分書面化的。這構成了一種對比。敘述語調與人物語言的距離,有助于實現(xiàn)敘述者對故事的介入,顯示敘述者“全知”的“權威姿態(tài)”:直接揭示人物的情感、心理、動機,“觀察”、“監(jiān)視”人物的思想、心理、行為與“歷史規(guī)律”的切合、悖逆的程度,對人物、事件作出解說和評論;雖然這種評論常用詼諧和幽默的方式進行。在小說的藝術形態(tài)上,柳青似乎并不追求像趙樹理那樣的“大眾化”和“民族形式”,也不追求故事性和行動性。但這并沒有妨礙它獲得批評界的賞識。

      有關《創(chuàng)業(yè)史》的爭議:1960年,邵荃麟在《文藝報》編輯部的一次會議說:“《創(chuàng)業(yè)史》中梁三老漢比梁生寶寫得好,概括了中國幾千年來個體農民的精神負擔。但很少人去分析梁三老漢這個人物,因此,對這部作品分析不夠深”;“我覺得梁生寶不是最成功的,作為典型人物,在很多作品中都可以找到。梁三老漢是不是典型人物呢?我看是很高的典型人物?!痹诖饲昂?,嚴家炎撰寫的評論《創(chuàng)業(yè)史》的文章,也表達了相近的觀點。他不同意《創(chuàng)業(yè)史》的最大成就在于塑造了梁生寶這個“嶄新的青年農民英雄形象”的“流行的說法”,認為在反映“農民走上社會主義道路”這個“偉大事件的深度和完整性上”,《創(chuàng)業(yè)史》的成就“最突出地表現(xiàn)在梁三老漢形象的塑造上”。他的根據是兩個不同的方面:一是形象的“豐滿”、“厚實”,即美學的標準;另一則是在“兩條道路斗爭”中處于觀望、動搖的“中間狀態(tài)”農民的表現(xiàn),在揭示社會生活面貌的“深度和廣度”上的意義,即題材的價值問題。與此相關,嚴家炎指出,梁生寶在當代農村小說“新英雄人物”塑造中,雖然是“水平線上”的,但其成功程度,并不像大家所推崇的那樣。他提出這一形象在塑造上的“三多三不足”的缺陷:寫理念活動多,性格刻畫不足;外圍烘托多,放在沖突中表現(xiàn)不足;抒情議論多,客觀描繪不足。在爭論中,嚴家炎又進一步指出梁生寶形象的過分理想化的問題。這些觀點,受到包括作家在內的大多數批評家的反對。柳青在有關文章中激動地表示,報刊上的評論文章,對于他所不能同意的看法,他根本不打算說話,但對嚴家炎的觀點,“卻無論如何不能沉默”,因為其中“提出了一些重大的原則問題”,“我如果對這些重大的問題也保持沉默,那就是對革命文學事業(yè)不嚴肅的表現(xiàn)?!闭摖庪p方在文學創(chuàng)作要揭示社會生活的本質,要深刻表現(xiàn)農村的斗爭等要求上,并無分歧。分歧的是對藝術形象所作的美學評價,以及題材價值的不同認識。就后者而言,邵荃麟、嚴家炎等事實上是強調有著“幾千年來個體農民的精神負擔”的人物形象與表現(xiàn)“歷史真實”的聯(lián)系。在美學評價上,嚴家炎等以“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藝術“成規(guī)”(客觀描繪,性格刻畫,形象的豐滿、完整)來質疑柳青的創(chuàng)作,而柳青在反駁中,卻提出一種更具“直接性”的美學標準。他對《創(chuàng)業(yè)史》為什么要安排這樣的矛盾沖突,沖突為什么要采取這樣的形式,人物為什么具有這樣的思想性格,有這樣的氣質、心理、行動等等,都根據現(xiàn)實政治理論和政策規(guī)定,給予確定的、條分縷析的說明。

      3.其它

      農村小說除了山西、陜西這兩個“群體”之外,較重要的還有周立波、李準、浩然等。李準在五六十年代的創(chuàng)作,表現(xiàn)了根據在農村開展的運動和實施的政策來選取題材和確立主題的寫作策略。主要作品有《不能走那條路》、《李雙雙小傳》、《耕云記》等。周立波30年代參加左聯(lián),并開始著譯。抗戰(zhàn)期間到延安后,任魯藝教員。1948年完成的表現(xiàn)東北土地改革運動的長篇《暴風驟雨》,與《太陽照在桑干河上》、《白毛女》一起,在50年代初被蘇聯(lián)授予“斯大林文藝獎”而享有很高聲譽。1955年起,周立波回到他的家鄉(xiāng)湖南定居,創(chuàng)作轉到他所熟悉的農村生活上來。長篇小說《山鄉(xiāng)巨變》及其“續(xù)篇”,分別出版于1958和1960年,和當時表現(xiàn)農業(yè)合作化運動的大部分作品一樣,《山鄉(xiāng)巨變》的主旨也為了證明農村的個體小生產者必須走集體化道路。小說人物“設置”也與當時此類創(chuàng)作雷同:有苦干而無私的農村基層干部,有堅定走集體化道路的積極分子,有在“兩條道路”之間搖擺的落后農民,也有進行破壞的暗藏的階級敵人。不過,小說也有它的某些獨特處理。對于這一規(guī)格化的主題,作家有時更樂意于通過特定地域的鄉(xiāng)村日常生活來展開。另外,對于體現(xiàn)在農民身上的“道路”的分歧、沖突,似乎持理解而寬厚的態(tài)度。因而,有一種略帶幽默、風趣的敘述語調,也能在生活美感的價值上,來表現(xiàn)鄉(xiāng)村的人性風俗、自然風光。對于中國古典小說的借鑒,與他對南方口語的改造,使小說具有地域色彩和個人風格。

      4.歷史的和美學的價值

      “五四”以來的新文學史上,鄉(xiāng)土題材的創(chuàng)作成果也許是最為豐富和發(fā)達的,它集中匯集了知識分子探索與改造國民性的啟蒙主義和崇尚原始、民間和自然的田園浪漫主義的兩大創(chuàng)作流派。五六十年代農村題材小說塑造的比較成功的農民形象雖然也烙上了鮮明的時代的印記,但從精神上說仍然擺脫不了閏土、阿Q、老通寶、翠翠等優(yōu)秀典型的歷史胎記,或者說,正是那一代人物沿著歷史的軌跡走到了新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里。“民間”是一個有著豐富涵蓋面的文化概念,在鄉(xiāng)土文學傳統(tǒng)里,它是與自然形態(tài)的中國農村社會及其文化觀念聯(lián)系在一起的,比較真實地表達了掙扎在社會最底層的廣大農民的生活態(tài)度和精神狀態(tài)?!拔逅摹币淮淖骷覍@樣一個“民間”世界抱著極為復雜的態(tài)度,并把這種真切關注和特殊感情傳給了新的一代作家,我們從柳青對農民傳統(tǒng)私有觀念的鞭辟入里的痛切分析中(《創(chuàng)業(yè)史》),似乎能聯(lián)想到魯迅是怎樣以痛切的批判態(tài)度來呼喚勞苦大眾在自我斗爭中沖破幾千年來的精神重負,追求新生和希望的;我們從周立波對湖南山鄉(xiāng)自然景色和美好人性的由衷贊美中(《山鄉(xiāng)巨變》),似乎也聯(lián)想到沈從文是如何以血肉相連的感情來歌頌、表達“民間”的原始性、樸素與健康?,F(xiàn)代中國知識分子總是懷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深厚的民間情結。其次,民間文化形態(tài)在當代文學史上還具有特定的含義,它既包含了來自生活底層(民間社會)的勞苦大眾自在狀態(tài)的感情、理想和立場,也包含民間文化藝術的特有審美功能。由于戰(zhàn)爭文化特征所決定的文學必須重視民族化和大眾化,使本來處于自在狀態(tài)的民間文化形態(tài)被當作民族化大眾化的因素或被及時地吸收、或被批判地利用,慢慢地運用到當代文學創(chuàng)作中,并且化解、中和了其中過于強烈和僵硬的政治宣傳的成分。許多作家的創(chuàng)作常常搖擺在政治政策宣傳和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之間,而民間文化形態(tài)的因素往往成為決定作品是否具有藝術價值的關鍵。小說《山鄉(xiāng)巨變》(周立波)、《創(chuàng)業(yè)史》(柳青)、《三里灣》(趙樹理)、《鐵木前傳》(孫犁)、《黑鳳》(王汶石),《賴大嫂》(西戎)、《鍛煉鍛煉》(趙樹理)、《山那邊人家》(周立波),戲劇《布谷鳥又叫了》(楊履方編?。ⅰ抖春崣M吹》(海默編?。?,電影《李雙雙》(李準編?。ⅰ段覀兇謇锏哪贻p人》(馬烽編?。ⅰ段宥浣鸹ā罚究?、公浦編劇)等,這些作品雖然在創(chuàng)作背景上保持了強烈的時代共名,內容構思和人物塑造也都含有明顯的政治宣傳意圖,但作家們憑著對農村生活的豐厚經驗和美好感情,在文學創(chuàng)作的各個層面上或強或弱地體現(xiàn)出民間文化藝術的魅力,終于使作品保持了動人的創(chuàng)作情感和活潑的藝術魅力。

      二、革命歷史小說

      從題材的角度看,“革命歷史”題材在這一時期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占有很大的分量和極重要的位置。因而,50年代開始,就有“革命歷史題材”小說的概念出現(xiàn),不僅指《紅旗譜》、《青春之歌》這類作品,而且也包括寫辛亥革命前后社會生活的《六十年的變遷》(李六如)、《大波》(李劼人)等。不過,在50至70年代,說到現(xiàn)代中國的“歷史”,指的大致是“革命歷史”,而“革命”,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指中共領導的革命斗爭。鑒于這種情形,“革命歷史小說”這一文學史命名所指稱的作品,是“在既定的意識形態(tài)的規(guī)限內,講述既定的歷史題材,以達成既定的意識形態(tài)目的”,它主要講述“革命”的起源的故事,講述革命在經歷了曲折的過程之后,如何最終走向勝利。

      革命歷史小說的主要作品,長篇有《銅墻鐵壁》(柳青,1951)、《風云初記》(孫犁,1951—1963)、《保衛(wèi)延安》(杜鵬程,1954)、《鐵道游擊隊》(知俠,1954)、《小城春秋》(高云覽,1956)、《紅日》(吳強,1957)、《林海雪原》(曲波,1957)、《紅旗譜》(梁斌,1957)、《青春之歌》(楊沫,1958)、《戰(zhàn)斗的青春》(雪克,1958)、《野火春風斗古城》(李英儒,1958)、《烈火金鋼》(劉流,1958)、《敵后武工隊》(馮志,1958)、《苦菜花》(馮德英,1958)、《三家巷》(歐陽山,1959)、《紅巖》(羅廣斌、楊益言,1961)等。關于“革命歷史”題材寫作的文學史上的和現(xiàn)實政治上的意義,當時的批評家曾指出:對于這些斗爭,“在反動統(tǒng)治時期的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域,幾乎是不可能被反映到文學作品中間來的?,F(xiàn)在我們卻需要去補足文學史上這段空白,使我們人民能夠歷史地去認識革命過程和當前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從那些可歌可泣的斗爭的感召中獲得對社會主義建設的更大信心和熱情”。以對歷史“本質”的規(guī)范化敘述,對新的社會的真理性作出證明,以具象的方式,推動對歷史的既定敘述的合法化,也為處于社會轉折期中的民眾,提供生活準則和思想依據——是這些小說的主要目的。自然,這期間的文學創(chuàng)作,并不限于小說,散文、戲劇、詩等體裁,也加入了對于這一講述既定“歷史”的相當壯觀的行列。

      由于作家生活經驗和藝術想像的差別,也由于所采用的敘述方式的不同,革命歷史小說的形態(tài)也有所不同。一些作家在長篇小說中追求對于歷史的“史詩性”把握,另一些作家則加入一些“傳奇”因素而接近現(xiàn)代“通俗小說”的模式,個別作家更愿凸顯他的現(xiàn)實處境下的情緒,以之作為對往事回憶的觸發(fā)點。這些略有不同的處理,使革命歷史小說比起同期的其他小說創(chuàng)作來,呈現(xiàn)了略有變化的、多樣的面貌。

      史詩性,是當代不少寫作長篇小說的作家的追求,也是批評家用來評價一些長篇所達到的思想藝術高度的重要標尺。這種創(chuàng)作追求,來源于當代小說作家那種充當“社會歷史家”、再現(xiàn)社會事變的整體過程、把握“時代精神”的欲望。中國現(xiàn)代小說的這種“宏大敘事”的藝術趨向,在30年代就已存在。茅盾就是具有“大規(guī)模地描寫中國社會現(xiàn)象”、“反映出這個時期中國革命的整個面貌”的自覺意識的作家。這種藝術追求及具體的藝術經驗,更多來自19世紀俄、法國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和20世紀蘇聯(lián)表現(xiàn)革命運動和戰(zhàn)爭的長篇。到了50年代,作家的時代意識更加強烈,反映“偉大的時代”,寫出“史詩”性質的作品,成為最有抱負的作家的崇高責任。這在表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的創(chuàng)作中也得到體現(xiàn),如柳青的《創(chuàng)業(yè)史》,但最主要的體現(xiàn),是在“革命歷史題材”的創(chuàng)作中?!笆吩娦浴痹诋敶拈L篇小說中,主要表現(xiàn)為揭示“歷史本質”的目標,在結構上的宏闊時空跨度與規(guī)模,重大歷史事實對藝術虛構的加入,以及英雄形象的創(chuàng)造和英雄主義的基調。長篇《保衛(wèi)延安》、《紅日》、《紅旗譜》、《紅巖》,以“一代風流”為總題的《三家巷》、《苦斗》等,都顯示了作家的這種創(chuàng)作追求。

      在革命歷史小說的長篇中,最早出現(xiàn)的是有關革命勝利,即40年代后期戰(zhàn)爭的描述。杜鵬程的《保衛(wèi)延安》,是當代最早被評論家從“史詩”的角度評價的長篇?!侗Pl(wèi)延安》取材于1947年3月到9月的陜北延安戰(zhàn)事——胡宗南指揮的國民黨軍隊對延安的進攻,毛澤東、彭德懷主動放棄延安和延安的收復。小說以單一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和持續(xù)的緊張節(jié)奏,來著力塑造周大勇等無所畏懼的英雄形象,并為英雄們布置了苦戰(zhàn)、退卻、流血死亡的“檢驗”戰(zhàn)斗意志的逆境,使小說自始至終保持英雄主義的高昂情緒。在虛構性藝術文本中,將有影響的歷史人物(高級將領彭德懷)作為藝術形象加以正面表現(xiàn),這在中國現(xiàn)代小說中并不多見,因而受到評論界的注意。吳強的《紅日》也把真實的戰(zhàn)爭歷史(40年代內戰(zhàn)初期山東的漣水、萊蕪、孟良崮戰(zhàn)役)與藝術虛構加以結合。故事的展開方式和人物活動的具體描寫,立足于對“正義之師”的力量源泉的揭示,和回答勝利獲取的根據——這也是大多數革命歷史小說所要表達的主旨。

      在革命歷史小說中,梁斌的《紅旗譜》和歐陽山的《三家巷》(及《苦斗》等),是對于革命“起源”的敘述。革命起源,是革命歷史小說的“既定”的主題之一。在一些小說中,它通過對革命的參加者(主要是工農民眾)投身革命的生活、心理動機的表現(xiàn)來實現(xiàn),而在《紅旗譜》等小說中,則直接描述二三十年代在鄉(xiāng)村和城市革命運動最早孕育、開展的情形。在作家看來,“史詩性”地概括中國農民在“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生活和命運,需要安排相當宏闊的生活畫面,和長卷式的結構。因而,小說被構思為多卷本。第一部《紅旗譜》(1958),第二部《播火記》(1963),第三部《烽煙圖》(1983)。朱老忠、嚴志和兩家?guī)状说纳钤庥?,是各部的主線。和《創(chuàng)業(yè)史》一樣,《紅旗譜》開頭也有獨立成章的“楔子”,講述主人公或其先輩曾經的奮斗,為“正文”提供了鋪墊和對比:他們的后代在“接觸了黨,黨教導他們要團結群眾,走群眾路線的道路”之后,斗爭終于“取得了很大的勝利”。通過這樣的結構安排,小說完成了這樣的“敘事”:“中國農民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才能更好地團結起來,戰(zhàn)勝階級敵人,解放自己。”在《紅旗譜》中,這一主題,主要通過對朱老忠等人物的“成長”(由傳統(tǒng)農民的仇恨和反抗性,到獲得由“時代”、由無產階級政黨所賦予的理想和集體主義精神)來實現(xiàn)。對于朱老忠等,當時的評論界不僅認為是小說突出成就的標志,而且是當代文學人物塑造的重要收獲。小說對這個人物的創(chuàng)造,切合了當代有關“英雄人物”創(chuàng)造的基本規(guī)則:一是人物在小說整體中的中心位置,另一是人物性格所包容的階級、時代的內涵,以及完美的理想化要求。

      《紅旗譜》對農民革命和農民英雄性格在現(xiàn)代中國的“發(fā)展規(guī)律”的描述,有著它的某些“獨特性”。作家在尋找著觀念、階級斗爭的主題和鄉(xiāng)村風俗、傳統(tǒng)文本的聯(lián)結,這被他概括為小說的“民族氣魄”的探索。這包括人物性格中的“慷慨俠義”的“江湖氣魄”,也包括生活情景和文本構造的“民族色彩”。這種聯(lián)結,雖說主要被看作是觀念、主題的表達方式,但有時也會使敘述越出觀念、主題拘囿,而使某些在當時諸多文本中被階級斗爭重大事件淹沒的有關人的欲望、日常生活、習俗、儀式等的表達有所浮現(xiàn)。中國古典小說為《紅旗譜》提供了表現(xiàn)方法上的借鑒,對這一地區(qū)的民間語言的運用,也加強了小說表現(xiàn)的生活的歷史連續(xù)性,而多少緩和了觀念、主題闡釋上的堅硬、緊張的程度。

      《紅巖》出版于1961年12月。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就多次重印,累計達四百萬冊。到80年代,共印行二十多次,發(fā)行八百多萬冊,可以說是當代發(fā)行量最大的小說?!都t巖》約十年的成書過程,是當代文學“組織生產”獲得成功的一次實踐。創(chuàng)作動機是充分政治化的。作者從權威論著、從更掌握意識形態(tài)含義的其他人那里,獲取對原始材料的提煉、加工的依據,放棄“個人”的不適宜的體驗,而代之以新的理解。因而,從某種意義上說,《紅巖》的作者是一群為著同一意識形態(tài)目的而協(xié)作的書寫者們的組合。四五十年代之交是中國歷史的黑暗和光明的交替的時刻,是新時代的誕生——這種歷史意識,已在50年代的歷史、文學的敘事中確立?!都t巖》以對“革命”的更具純潔性的追求,來實現(xiàn)對這一歷史時間的“本質”的講述。它以更加分明、強烈,更帶象征性,也更帶“人生哲理”的方式,來處理這一事件和所賦予的種種含義。小說的主要篇幅放在獄中斗爭上,但同時也涉及中共在城市的地下組織所領導的革命運動,并組織了表現(xiàn)四川根據地的武裝斗爭和農民運動的另一條線索。而1948年至1949年國共戰(zhàn)爭的情勢,國民黨軍隊的潰敗和政權的瓦解,在小說中做了充分的描述。在這部小說中,革命者(許云峰、江姐、成崗、華子良、齊曉軒等)與敵人(徐鵬飛等)的關系,被安放在兩個政治集團、兩種人生道路和兩種精神力量的較量的格局中。人物思想、性格,他們的言行、心理的刻畫,不再存在任何幽深曲折而徹底的“透明化”。英雄人物的意志、信仰所煥發(fā)的精神力量,肉體摧殘和心理折磨下的堅定、從容和識見,反面角色的狡詐、殘忍、虛張聲勢及恐懼、絕望,在作品中都做出對比分明且有層次的、推向“極致”的描述。而許云峰、江姐與徐鵬飛等面對面所進行的精神較量,以及有關政治、人生觀的“論辯”,成為強化小說的“共產主義教科書”性質的手段。

      《青春之歌》既是寫“革命歷史”,又是寫知識分子“成長”的長篇。在當代,類似的長篇還有高云覽的《小城春秋》。《小城春秋》描述的是發(fā)生在30年代初廈門的革命活動。《青春之歌》是50年代出版的一部產生重要影響的長篇小說。作者楊沫(1914—1995),湖南人。曾在北平讀中學,在河北香河縣、定縣和北平任小學教員、家庭教師。1936年,參加中共領導的革命運動。三四十年代寫有短篇小說、散文等,大都已佚失。1950年出版了中篇《葦塘紀事》,但沒有引起注意?!肚啻褐琛?958年初出版后,僅一年半的時間就售出130萬冊,成為在這期間長篇小說中僅次于《林海雪原》的暢銷書。1960年出版修訂本。在初版的同年,就被搬上了銀幕,成為“建國十周年”的“獻禮片”之一而受到歡迎。《青春之歌》敘述中國共產黨人在民族危亡的時刻,如何自覺地承擔起決定民族命運的“歷史責任”,組織民眾,不避個人受難和犧牲進行英勇斗爭。這是勝利者對其歷史所作的確認。這種確認,在小說中主要通過對英雄形象(盧嘉川、江華、林紅等)的創(chuàng)造來達到。因而,盡管盧嘉川等在小說中并非主要人物,當時評論在肯定這部作品時,他們的存在卻是首要理由。當然,小說也存在一些特殊的因素。首先,它同時是關于中國現(xiàn)代知識分子道路的故事,另外,還多少牽涉到女性命運的主題。林道靜的愛情、婚姻遭遇,隱含著復雜的女性問題。但有關女性命運的主題因素,在作品中是被壓抑、被淡化,被主要當作階級立場、階級意識的矛盾和轉變的因素來處理的。小說在否定戴愉、余永澤、白莉萍等的選擇的同時,通過林道靜的“成長”來指認知識分子惟一的出路:在無產階級政黨的引領下,經歷艱苦的思想改造,從個人主義到達集體主義,從個人英雄式的幻想,到參加階級解放的集體斗爭——也即個體生命只有融合、投入以工農大眾為主體的革命事業(yè)中去,他的生命的價值才可能得到真正實現(xiàn)。這一道路的肯定雖說早已做出,但對知識分子的本質改造成為嚴重問題的五六十年代,又是必須著重強調的。這是這部小說的“題材意義”,是它雖以知識分子為主人公,仍獲得充分肯定的原因。

      第三篇:新時期30年西安小說作家創(chuàng)作心態(tài)管窺

      摘要:西安作家創(chuàng)作心態(tài)雖幽微復雜,但有跡可尋。從歷時性角度看,20世紀70年代末乃至80年代西安小說創(chuàng)作呈現(xiàn)出務實求變的青春心態(tài),而90年代以來則是頹廢與復興心態(tài)糾纏交織在一起。應從西安 歷史 地緣文化、社會 政治、世紀末情緒等多個向度人手,結合作品個案梳理西安小說作家紛亂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探索沖出西安文學精神危機的路徑,倡導借鑒京派和海派等文學流派,創(chuàng)建具有鮮明特色的“安派”文學。

      關鍵詞:西安作家;文化心態(tài);小說創(chuàng)作;安派

      當今 時代,文化愈來愈成為民族凝聚力與創(chuàng)造力的重要資源,要建設和諧文化推進整個社會的繁榮與 發(fā)展,則需要把握時代脈動,對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中的優(yōu)秀因子進行傳承與吸納,從而建構適應新的歷史條件的文化價值體系。眾所周知,歷史上的西安文學曾是那樣輝煌,如漢如唐,詩文并茂,簡直就是國家文學的象征、世界文學的翹楚和驕傲。即使是宮廷樂府與民間傳奇,也令人刮目相看,贊美不絕。時至近現(xiàn)代,西安文壇卻大抵像古城一樣廢弛頹敗、荒涼一片,漸漸疏離于文化中心。偶有小花野草,卻終不見文學的燦爛春天來臨。倒是在陜北延安,文學 藝術 高舉工農旗幟,成派成風,蔚為大觀。于是并非單純因為政治或黨派的原因,人們對現(xiàn)代延安文學的關注與對古都西安文學的忽視居然構成了歷史上最為鮮明的一種對比(情形有些類似于“延安學”與“西安學”或“長安學”)。進入當代,西安文學開始發(fā)出較為響亮的聲音。所謂“白楊樹派”隱約現(xiàn)身,一些知名作家會聚西安或附近,就仿佛當年“京派”作家聚集于北京和天津一帶,積極開展文學活動從事創(chuàng)作,并取得了顯著成就。而 中國 新時期尤其是進入新世紀以來,借西部大開發(fā)的時代機遇,西安增勢甚顯。作為全世界無可爭議的文化名城之一,西安文化在中國文化中具有無可爭議的典型性、代表性。其突出的歷史文化性格既重傳統(tǒng)亦講發(fā)展,既容納萬有又自具特色。時至世紀之交尤其近幾年,在大力提倡“人本·發(fā)展·和諧”的社會語境中,西安人對此傳統(tǒng)有了更深的體認和更好的發(fā)揚,正在致力于創(chuàng)造更具傳統(tǒng)特色、時代氣息、人文內涵的現(xiàn)代西安,努力彰顯西安氣度和西安魅力。正是基于這樣的歷史與現(xiàn)實背景,西安作家大顯身手,躋身中國當代文學重鎮(zhèn),成為“陜軍”中的主力,使陜西省成為令人心儀的“文學大省”。由此我們也注意到,中國社會的 經濟 與文化所發(fā)生的巨大變革與發(fā)展折射到文學天地中,同時也必然滲透到作家的心靈世界中。這樣對于作家文化心態(tài)的 研究 就成了一個饒有趣味的學術取向,它不只可使我們通過文學創(chuàng)作與作家心態(tài)的嬗變更好地把握時代風云的變遷,而且使我們窺探到變革時代人們靈魂的真實搏動;同時,也有利于我們深入思考文學自身的發(fā)展,發(fā)現(xiàn)當代文學及作家精神生態(tài)層面的變異。

      當年曾名噪一時的“廢都文學”所發(fā)生的變異或轉型,就是這方面突出的案例。作為“廢土廢都文學”(筆者曾給出的一種命名)整體中的重要部分,“廢都文學”顯示的廢都心態(tài)也有一個生成與發(fā)展或轉型的過程,并與西安的社會及文化環(huán)境變遷密切相關。這也就是說,要將廢都文學即西安文學與陜西文學聯(lián)系起來,才能更好地理解和闡釋古都西安文學的命脈及意蘊。我們既要關注描寫西安的作品,也要關注定居西安甚至是客居西安者題材廣泛的創(chuàng)作。當然,陜西(包括西安)作為中國文學大省,作家隊伍龐大,文化心態(tài)相當復雜,要想無一遺漏地概括是極為困難的。本文所涉及的部分西安及附近的當代作家,主要是指長期居住于西安及附近的作家,既包括西安市作協(xié)、文聯(lián)系統(tǒng)的作家,也包括省作協(xié)中“農裔城籍”的“駐會”作家(即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聘的專業(yè)作家,會址在西安市建國路),他們是西安文學的主力軍;同時本文還將論題的時間主要限定在20世紀70年代末延續(xù)至今。這大體還可以分為兩個時期,第一時期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隨著政治上的撥亂反正,新時期文學整體上呈現(xiàn)出復蘇、繁榮的局面,作家文化心態(tài)主要呈現(xiàn)出務實求變的復興青春心態(tài);第二個時期是90年代至今,即90年代實施的市場經濟改革,中國社會進入全新的發(fā)展變革時期,人們的思想經受了價值觀念的錯位與信仰虛位的煎熬,作家文化心態(tài)呈現(xiàn)出斑駁復雜的中年心態(tài),有較多廢土廢都的頹廢的一面,卻也不乏擺脫落后、渴求進步、振奮進取的另一面。這兩個時期有一定的內在延續(xù)性,但更有著深切的嬗變。

      總體上來講,第一個時期作家文化心態(tài)是積極進取、振作的復興心態(tài)。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陜西(西安)文壇告別十年“文化大革命”,整體風貌呈現(xiàn)繁榮復蘇的局面,作家隊伍壯大、優(yōu)秀作品脫穎而出。陜籍作家如30年代出生的峭石、蔣金彥,40年代出生的趙熙、陳忠實、京夫、文蘭、鄒志安、路遙,稍晚出生于50年代的莫伸、賈平凹、李康美、高建群、楊爭光等等,其中1978年莫伸的短篇小說《窗口》、賈平凹的《滿月兒》獲得本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1979年陳忠實的短篇小說《信任》獲得本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1980年京夫的短篇小說《手杖》獲得本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路遙的中篇小說《驚心動魄的一幕》獲得1979-1980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1983年路遙的《人生》獲得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1984年鄒志安的短篇小說《哦,小公馬》獲得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1985年賈平凹的《臘月·正月》獲得第三屆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1985年之后,路遙、賈平凹、陳忠實、京夫、高建群等作家投注大量心血致力于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陜軍”長篇小說取得突破性進展,迎來長篇小說豐收的季節(jié)。而這些“陜軍”的大將大都駐扎于“文化中心”西安及附近地區(qū)。

      陜西(西安)文壇繁榮局面的鑄就與作家務實求變的文化心態(tài)密切相關。路遙在介紹《平凡的世界》時曾說:“要用歷史和藝術的眼光觀察在這種社會大背景(或者說條件)下人們的生存與生活狀態(tài),作品中將要表露的對某些特定歷史背景下政治性事件的態(tài)度;作家應該站在歷史的高地上,真正體現(xiàn)巴爾扎克所說的‘書記官’的職能。但是,作家對生活的態(tài)度絕對不可能‘中立’,他必須做出 哲學 判斷(即使不準確),并要充滿激情地、真誠地向讀者表明自己的人生觀和個性。”賈平凹在借鑒大量西方文學作品時,也認為“文學應該為社會做記錄”。陜西(西安)作家似乎與生俱來具備這種腳踏實地、務實苦干的精神,在長期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奮斗歷程中,這種精神與崇高的使命感和崗位責任意識融為一體,他們?yōu)榱恕澳_下踩的這方厚土”,不惜“下油鍋”甘愿“流盡最后一滴血”。正是這種類似殉道式的精神驅使陜西(西安)作家緊緊地貼近時代,心甘情愿地作時代忠實的“書記官”。其實,這種精神不僅僅局限于以上提到的陜西(西安)作家,活躍于50年代文壇上的老作家柳青身上早就具備,當代陜籍作家亦多能繼往開來秉承老一輩作家的優(yōu)秀特點。

      西安作家這種務實求變的心態(tài)與三秦大地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有著淵源的關系。歷史上的三秦大地曾擁有突出的區(qū)位優(yōu)勢,譜寫出輝煌的歷史篇章,尤其是關中及古都西安(長安),從西周到唐代演繹出13個朝代,建都時間總共1100多年。秦地曾有三次大的崛起,這就是周族的崛起于西周文化的顯赫,秦人的崛起于秦漢文化的顯赫,拓跋鮮卑的崛起于隋唐文化的顯赫。伴隨著這些朝代的崛起和文化的顯赫,曾經發(fā)生數不勝數的動人故事,仁人志士前赴后繼,奮斗不息。顯然,上個世紀末中國共產黨實施的改革開放政策既是源于對古老的傳統(tǒng)文化精神的積極繼承,又是對上個世紀初“五四”新文化運動民族渴求獨立、發(fā)展的社會思潮遙遠的歷史回應。縱觀整個20世紀,務實求變思潮貫穿世紀始末,不斷升華、提煉凝聚為時代精神。而這種精神的鑄就經受著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艱難曲折的蛻變過程,這樣的精神無疑深深 影響 著陜西(西安)作家,并在其作品中留下相應的精神漫游軌跡。路遙在《平凡的世界》中議論孫少平這一人物就不由自主地把自我的精神投射到主人公身上:“他永遠是這樣一種人:既不懈地追求生活,又不敢奢望生活過多的報酬和寵愛,理智而又清醒地面對現(xiàn)實。這也許是所有 農村 走出來的知識階層所共有的一種心態(tài)?!?/p>

      務實求變的心態(tài)除了受到三秦大地獨特的歷史地緣文化因素制約外,社會政治權力話語的介入也為務實求變心態(tài)的形成提供了契機。恰是新時期以來的政治進步,才使文學在經受多年的壓抑和束縛后,逐步恢復敏感的功能,摒棄“高大全”完美形象、突破了“假大空”虛假模式,書寫出一大批真實的現(xiàn)實主義優(yōu)秀作品。當然,陜西(西安)作家對此也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比如70年代末莫伸的《窗口》通過售票員韓玉楠熱心于背誦逐個車站站名、路程及票額的故事,熱情謳歌普通勞動者為社會主義事業(yè)熱心服務的美好心靈。80年代賈平凹的《滿月兒》以傳神筆法勾畫出兩個農村姑娘月兒和滿兒的甜美動人的形象。這一時期作家以單純明亮的心態(tài),沿著柳青、趙樹理開創(chuàng)的現(xiàn)實主義道路歌頌時代的偉大變遷。

      路遙《人生》中的農村青年高加林處在城鄉(xiāng)交叉的文化匯合點上,一心想出人頭地,改變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窮困命運,這種姿態(tài)與行為反映了變革時代人們普遍存在的求新求變異的文化心態(tài)。值得注意的是路遙對高加林的態(tài)度是混雜的,他感情上理解主人公執(zhí)著的奮斗精神,理智上卻譴責高加林拋棄農村姑娘劉巧珍的不道德行為,情感與理智處于極度的分裂狀態(tài)。其實,路遙整體思維價值體系依然堅守于傳統(tǒng)的倫理觀念,筆下人物一旦觸及復雜的新 問題 時,路遙經常依照固有的傳統(tǒng)價值尺度否定新人的突變行為,這種簡單道德價值觀念評判固然能滿足普通讀者的審美需求,而沉潛在問題背后的矛盾性就被遮蔽了。然而我們還是能夠從這首青春頌歌中,間或隱約地聽見一種與嘹亮的旋律不相諧調的、異樣的聲音。隨著80年代中后期社會改革浪潮對思想文化生活等諸多方面的全面沖擊,這種變調更加凸顯。很顯然,悄然滋生于務實求變的文化心態(tài)層面的迷茫紛亂的矛盾情緒使得這一時期青春頌歌不再那么單純透亮。當然,這種矛盾情緒摻雜著幾許迷茫、幾許猶疑、幾許困惑,卻又不舍不棄奮發(fā)進取、務實求變的厚重品質。這發(fā)生在務實求變的心態(tài)文化層面的紛亂情緒,與務實求變的文化心態(tài)割不斷、理還亂,它既是對務實求變心態(tài)的不斷延續(xù),又是對傳統(tǒng)價值觀單純性的決然背離。

      1987年賈平凹《浮躁》對這類情緒給予細膩的剖析,金狗和雷大空是作家筆下時代浮躁情緒的載體,賈平凹一方面對改革者金狗沖出州河奮進的精神大加肯定,同時敏銳地挖掘出金狗、雷大空精神世界固存的淺薄、狹隘、愚昧、刁鉆等不良習性,深刻地指出封閉保守的農耕文明是滋生小農經濟不良陋習的土壤。在社會體系新舊更替之際,金狗等人物性格中躁動不安的情緒亦是作家文化心態(tài)的投影,作家沉思著、渴望著從浮躁中平靜下來。寫完《浮躁》后的賈平凹大病一場:“我希望世界在熱鬧,在浮躁,在急躁地變幻時髦,而我希望給我一間獨自喘息的孤亭。”

      隨著市場經濟的全面推進,文學逐漸過渡進入第二個時期即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文化多元時期,作家文化心態(tài)日趨呈現(xiàn)斑駁復雜的狀態(tài),既有廢都廢土的文化心態(tài),又有緬懷、眷戀、竭力超越的文化心態(tài),頹廢無奈與懷舊復興、消極解構與積極建構等矛盾心態(tài)交錯疊加,令人眼花繚亂、無所適從。90年代賈平凹的“古都三部曲”(筆者對《廢都》、《白夜》和《土門》三部長篇的命名)堪稱是“廢都文學”的代表之作?!稄U都》(有人認為1993年是《廢都》年)概括出彌漫于世紀末華麗而頹廢的情緒,西京著名作家莊之蝶“活得潑煩”,面對飛速變化的社會無所適從,掙扎、游戲于事業(yè)、政治、商業(yè)、家庭等多座“廢都”城池。當一座座“廢都”淪陷后,性就成了他執(zhí)著掙扎的最后一個領域,與唐婉兒的交往使得莊之蝶的性功能得到奇跡般的恢復,他把這當作療救自我精神的救命稻草,在與諸多女性的性游戲中展開其生命啟悟式的深思,保姆柳月對莊之蝶“毀滅我們”、“毀滅了你”的一番質問,徹底打破莊之蝶拯救精神的美夢。莊之蝶再次沉淪了,轟然倒在廢都車站。這些頹廢的人和事與頹敗的城墻、失修的古廟、哀哀的塤音、拾破爛老頭的歌謠交匯組合,呈現(xiàn)出具有極大象征意味的頹廢意象。自然,這是遠遠勝于“僵死樂觀”的“活人的頹唐”。

      第四篇:校長在長篇小說《唐家莊》創(chuàng)作座談會上的講話

      校長在長篇小說《唐家莊》創(chuàng)作座談會上的講話

      陳校長在趙國棟長篇小說《唐家莊》

      創(chuàng)作座談會上的講話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各位老師:

      今天,大家不畏嚴寒,帶著關心,帶著熱情,蒞臨我校,參加趙國棟同學長篇小說《唐家莊》創(chuàng)作座談會。在此,我代表周至中學全體師生對各位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

      謝!

      趙國棟同學就讀于我校高三級班,他在緊張繁忙的學習之余,潛心創(chuàng)作,勤耕不輟,把復雜的思想情感變成文字,把悲痛辛酸的少年生活付諸筆端,歷時一年之久,終于完成了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唐家莊》?!短萍仪f》里演繹著悲喜交加的人生戲劇,《唐家莊》成就了趙國棟文學創(chuàng)作的夢想,《唐家莊》啟迪人們對如何構建和諧家庭的深沉思考。好范文版權所有

      趙國棟同學是我校文學百花園中的一棵幼苗,這棵幼苗之所以能夠茁壯成長,離不開二曲大地深厚的文化藝術積淀,離不開文學道路上各位園丁對他的關心呵護,離不開母校老師的辛勤培養(yǎng)。我校自創(chuàng)建以來,不但注重教給學生文化知識,更注重提高學生綜合素質。奮飛文學社和寫作興趣小組活動頻繁,《周中報》及《奮飛》校刊歷久不衰好范文版權所有,文學園地,人才輩出。五十年代末期畢業(yè)的周明校友,六十年代畢業(yè)的文蘭校友,還有在座的倪運宏、張興海校友,八十年代畢業(yè)的、現(xiàn)任《中國公安報》主編的劉元林校友,九十年代曾獲“全國十佳文學少年”并被南京大學破格錄取的孫衛(wèi)衛(wèi)校友,他們在文化藝術戰(zhàn)線上所取得的成就,令眾人矚目,令母校自豪。本學期我校語文組資深高級教師李舟水把他上高中以來創(chuàng)作的多首舊體詩,經過整理,選取首輯錄成冊,取名《杏壇吟草》;語文組張軍堂張軍堂老師對年春節(jié)晚會對聯(lián)進行分析整理,編輯成《春節(jié)晚會對聯(lián)賞析》一書;連同趙國棟同學的長篇小說《唐家莊》的正式出版,標志著我校校園文化建設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今天,我們在這里隆重召開趙國棟同學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座談會,目的是讓國棟及更多的文學愛好者聽取各位著名作家的真知灼見,能感受到各級領導和文化界同仁的深切關懷,通過這個座談會能使國棟同學的小說創(chuàng)作進入一個新境界,使我校校園文化建設進入到一個新層次。好范文版權所有

      再次感謝各位的光臨最后,最后預祝大會勝利召開。

      謝謝大家!

      第五篇:長篇小說征稿啟事[范文模版]

      長篇小說征稿啟事

      近來,有不少朋友問小編如何寫長篇小說征稿啟事,那么,以下是小編給大家整理收集的長篇小說征集啟事,供大家閱讀參考。

      長篇小說征稿啟事1

      xx市作家協(xié)會文學創(chuàng)作xxx(對外也稱作“全國文學創(chuàng)作xxxxx”,以下簡稱xxx)常年推出長篇小說征稿出版活動,在全國范圍征集優(yōu)秀長篇小說稿件。

      一、宗旨

      xxx竭力扶持具有發(fā)展?jié)撡|的青年作者,發(fā)現(xiàn)和出版他(她)們的優(yōu)秀長篇小說,為他(她)們贏得文壇、媒體和廣大讀者應有的關注提供有力支持,同時為他(她)們今后的創(chuàng)作和發(fā)展營造良好的環(huán)境。

      xxx致力于中國原創(chuàng)文學的繁榮發(fā)展,努力打造集聚高端文學人才和發(fā)掘優(yōu)秀作品的服務平臺,使xxx逐步發(fā)展成為全國重要的文學創(chuàng)作孵化基地。

      二、作品標準

      (一)作品內容健康,有思想深度;

      (二)作品視角新穎,感受獨特;

      (三)作品有較高的藝術水準。

      三、出版和推介

      被xxx選中的優(yōu)秀長篇小說,由xxx和國內出版社合作出版,作者將成為xxx注冊作家。xxx對注冊作家長期提供推介宣傳(包括向文學雜志社推薦作者其他作品)、版權代理等服務,為作者提供必要的發(fā)展條件,促進其更好的'發(fā)展。

      四、作者報酬

      作者按(圖書定價)×8%(版稅率)×印數=獲得版稅。

      五、其它具體情況詳見以下《圖書委托出版合同》。

      聯(lián)系電話:xxxxxxxxxxxxxxx

      聯(lián)系時間:9:00-17:00(周一至周五)

      聯(lián)系編輯:冒祖開

      聯(lián)系地址:xx市xx路xx號(作家協(xié)會文學會館二樓)

      郵政編碼:xxxxxxx

      來稿信箱:圖書委托出版合同

      甲方(著作權人,委托方): 地址:

      乙方(xx市作家協(xié)會文學創(chuàng)作xxx,受托方)地址:xx市巨鹿路xx號 郵編xxxxxxxxx

      長篇小說征稿啟事2

      xxxx·xxx品牌隸屬xxxx出版社旗下,定位于女性閱讀。以“創(chuàng)造最有收獲的閱讀”為目標,致力于發(fā)展華語原創(chuàng)女性文學,力求打造最優(yōu)質的女性閱讀品牌。目前已成功出版xxxxx等優(yōu)秀都市青春類作品。

      我們爭取優(yōu)秀知名作者的同時,也致力于挖掘新人作者,只要您的作品優(yōu)秀,我們都將一視同仁盡力包裝,用心宣傳,從xxxx年1月起,xxxx·xxx出版的所有作品將在月發(fā)行量達兩百萬冊的《xxxx》上彩頁宣傳,并選錄優(yōu)秀作品進行連載,力求打造最耀眼的女性文學新星。

      xxxx出版社xxx編輯室現(xiàn)面向社會征稿,征稿具體要求如下:

      都市言情類

      要求:浪漫的都市言情故事,以愛情為主線,職場,高干,純愛,豪門,網游,商戰(zhàn),娛樂圈等等題材皆可,以浪漫唯美為主,要求年輕時尚,個性鮮明,題材新穎,文筆優(yōu)美,故事干凈利落,不拖沓。

      合適讀者群:20歲到30歲

      字數:15萬字以內。

      青春校園類

      疼痛青春:青春中的情感經歷,包括親情友情愛情,反映青蔥里的愛恨悲歡,刻在少男少女心頭深深淺淺的傷口,可以貧嘴,可以調侃,但基調偏向悲傷虐心,不可太多陰暗,要求情節(jié)曲折,不能太過空洞,以辭藻堆積文字,題材新穎。

      溫暖青春:包括網絡搞怪,夸張搞笑,以及溫情唯美等風格,特點是給人溫馨有愛的閱讀感受,反映絢麗多姿的校園生活,領悟,感懷,成長,可以有一些小傷感,但整體是暖色調,健康向上。

      殘酷青春:描寫校園中一些“問題”少男少女的故事,抒寫青春的熱血,叛逆,張狂,脆弱,渴望愛和被愛的內心,不能太過血腥暴力,立意深刻,反映內心要有一定深度,情節(jié)有張力,但不能為虐而虐,結局發(fā)人深省或是給人以警醒,不能太過陰郁淪喪。

      合適讀者群:14歲到20歲

      字數:12萬以內

      投稿須知:

      1.作品類型(青春,都市)

      2.字數(是否已完稿,若尚未完稿,預計字數及預計完稿時間)

      3.連載狀況(是否在網絡上連載、是否加入網站VIP,連載地址)

      4.作品簡介(內容介紹、盡量控制在五百字以內)

      6.正文(采用Word文檔,排好格式,分清段落和章節(jié),投稿要求三萬字以上)

      7.作者簡介

      8.聯(lián)系方式(QQ,電話等)

      請勿一稿多投,我們采取三審制度,一般投稿一個月內會有終審結果,一個月內沒有消息,童鞋們可以敲編輯問信,也可直接另投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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