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如何打破利益集團對改革的阻礙

如何打破利益集團對改革的阻礙？

文：鄧聿文

既得利益已成為中國深化改革的嚴重障礙，這已成為常識。但要打破利益集團對改革的阻礙，從目前來看，卻非常困難，連李克強總理都感嘆“現(xiàn)在觸動利益往往比觸及靈魂還難”。這就需要我們對利益集團有一個客觀的分析和判斷。

與西方的利益集團不同，中國的利益集團具有(1)發(fā)展的不平衡性，(2)形態(tài)的模糊性和過渡性，(3)獲利的非正常性和行為的表面合法性，(4)利益的排他性，(5)權力的至上性，及(6)缺乏法理的正當性等特點。我們可以簡單地把中國的利益集團界定為對公共權力和資源享有支配權的部分人或社會階層，為了維護自己共有的特殊利益而結成的利益共同體，或者利益聯(lián)盟。

中國的七類利益集團

奧爾森在《國家的興衰》一書中指出，任何一個國家，只要有足夠長時間的政治穩(wěn)定，就會出現(xiàn)特殊利益集團，而且，它們會變得越來越明白、成熟、有技巧。然后它們就會對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公共政策，國家的經濟發(fā)展、社會發(fā)展、政治機器，尤其是行政和法律，會越來越知道該怎樣操縱，懂得在操縱時怎樣找到好的理由。由于他們的技巧越來越嫻熟，因而獲得的利益也就越來越持續(xù)、越多。最終慢慢導致這個國家的經濟、社會、行政、法律等方面的體制、政策、組織，變成最符合特殊利益集團的安排，使得該國發(fā)展的新動力越來越被抑制，各個部門越來越僵化，最終，導致國家的衰落。這就是《國家的興衰》所闡述的內容。

從中國來看，利益集團自改革以來尤其是近十多年來一直在發(fā)展壯大，既得利益者的身影處處可見，可以隨便舉幾個例子。例如，水電系統(tǒng)，這是中國一個重要的利益集團，它強大到了不僅把中國的大江大河，而且連中等的江河，都圈過去，建電站大壩，每個項目都有幾億、幾十億、幾百億元的資金。計生系統(tǒng)，這也是一個特殊利益集團。按照目前的人口發(fā)展規(guī)律，中國早就應該對實行了幾十年的計生政策進行重大調整，可計生政策就是廢除不了，原因不外乎在過去幾十年中，計生系統(tǒng)已經造成了一個特殊利益集團——全國至少有幾十萬人員，靠著“計劃生育”當官、掌控錢權的。證券系統(tǒng)，也是一個既得利益深厚的集團。證監(jiān)會的發(fā)審制度是三高(高發(fā)行價格、高市盈率和高超募額)、內幕交易等亂象的根源，但也就是改變不了，原因在于中國股市上有強大的利益集團，政府、交易所、監(jiān)管機構、中介機構各方利益介入太深，涉及市場的方方面面。房地產系統(tǒng)，在房地產中，最大的利益集團是各級地方政府。地方政府通過高房價獲得了大量的財政收入、GDP政績、形象工程、政績工程和尋租腐敗機會。其次是銀行等金融機構，通過房地產貸款等手段，從高房價中獲得了高額利潤。最后才是房地產開發(fā)商，它們通過與政府公權的結合，從高房價中獲得了超額利潤。

從學理上看，在中國，劃分利益集團的標準至少應該涉及與權力的結合程度、占有資源的程度、代言人、規(guī)模與影響力、訴求及隔閡與差異等因素。因此，筆者提出判斷既得利益者的三個標準。一是他們攫取了來自改革開放的大部分收益，并且將繼續(xù)從改革開放中攫取更多收益;二是進一步的社會改革尤其是政治改革會損害其利益，因而他們對限權的政治改革持消極態(tài)度;三是他們也有很大的能量阻擾改革的進行，或者將改革從有形化為無形，或者將改革帶來的危機和不利轉嫁出去。假如一個集團如果同時符合這三條標準，可以稱之既得利益者。以此衡量，大致可把中國的既得利益者劃分為七大類：第一類：強力政府部門及其官

員;第二類：地方政府及其相關官員;第三類：國有壟斷企業(yè)特別是央企和地方重要國企及其高管;第四類：跨國資本及其國內代理人，即俗稱的“洋買辦”;第五類是房地產開發(fā)商;第六類：大的民營企業(yè)和民營資本，包括民營房產商、煤老板等實業(yè)資本家和金融資本家;第七類：依附于上述各類利益集團之上的部分專家學者和專業(yè)人士。上述七類利益集團還可進一步把他們歸類，分為權貴資本利益集團，包括前述的一、二、三類，其組成人員是政府官員和國企高官;金融資本利益集團，包括前述的第四類和第六類一部分，其組成人員是“洋買辦”、民營金融資本家;實業(yè)資本利益集團，包括前述的第五類一部分和第六類一部分，其組成人員是從事實業(yè)的民營企業(yè)家;知識資本利益集團，包括前述的第七類，其組成人員是專家學者和專業(yè)人士。他們基本囊括了中國的既得利益者，是中國改革最大的受益者。

那么，利益集團是如何形成的?正如一些學者所說，有些既得利益集團是計劃經濟時期遺留下來的變種;有些新的既得利益集團是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形成的過渡體制中產生的;有些私人部門，包括部分外企，也是一種既得利益集團;有些投機主體則利用不健全的過渡體制形成了自己的既得利益。

利益集團形成后，其最基本的維護利益的方式，是通過集體行動的力量，借助制度安排，來影響或左右政府決策，從而達到所追求的目標。但和一般的以權謀私不同，既得利益集團謀取利益和好處，雖然形式隱秘，卻是通過合法的途徑，其理由是上得了臺面的。因此，即使事后被察覺其意圖，然因是合法的制度安排，無論是具體制定政策的官員還是背后的主張者，都可以不承擔責任，沒有政治風險。這是既得利益集團同貪污受賄的最大不同。

以央企和地方政府為例，央企擁有的各方面特權對民眾生產的經濟價值進行有利于自身的收入再分配，它是通過三種作用方式實現(xiàn)的：一是免費或低成本使用國有資源，如土地、礦產等;二是利用行政權力阻礙非國有經濟的競爭，形成事實的壟斷，制定壟斷產品價格，獲取壟斷租金;三是以行政權力保證低成本的融資，如國有銀行體制和對利率的管制保證央企能以低成本獲取銀行貸款，央企的資本市場特權能夠保證其低成本的直接融資能力。地方政府則以中國的快速城市化進程為契機，利用其相當程度的地方經濟發(fā)展自主權和國有土地制度，通過土地財政模式獲取收益。它的具體作用方式又有兩種：一是掌控城市化進程中的土地供應，收取高額土地出讓金和各類型房地產開發(fā)稅收，進行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刺激地方經濟發(fā)展，獲得政治升遷，獲取政治收益;二是在政府掌控的房地產開發(fā)和基礎設施建設中，通過合法或者非法的方式獲取經濟利益，從而實現(xiàn)有利于其自身的收入再分配活動。這就是既得利益者的作用機理。

分利聯(lián)盟

從利益集團的本質看，奧爾森認為，各種社會組織采取集體行動的目標機會，無例外地都是爭取重新分配財富，而不是為了增加總的產出，因此，利益集體的分利活動不但降低了社會的經濟效率和人均收入，而且降低了經濟增長率，還給社會帶來許多負面影響。正鑒于此，奧爾森在闡述“分利聯(lián)盟”的影響時，指出其危害有三：一是降低社會效率和總收入;二是加劇政治分歧;三是造成“制度僵化”。具體到中國，既得利益集團對中國社會和改革造成的危害如下：

一是既得利益者使有利于社會整體和長遠利益的改革舉措出不了臺或延宕出臺，或者使已經實施的改革措施發(fā)生變異，成為維護其既得利益的工具。無論哪種情況，結果都會導致嚴重

社會不公。這在收入分配改革、公車改革、高速公路的收費改革等方面，表露無遺。

二是既得利益者侵蝕公共權力，阻斷國家與人民的聯(lián)系，嚴重侵蝕執(zhí)政黨的執(zhí)政基礎。伴隨國家形式出現(xiàn)的公權力，本是維護社會公平及社會和諧有效運轉的保證。但現(xiàn)在既得利益集團以特殊的權力身份，合法的政治決策參與，以巨大的政策影響力來達到和實現(xiàn)將公權力私有化之目的，侵蝕了每一個公民的權益。既得利益者還滲透執(zhí)政黨內，借助執(zhí)政黨的執(zhí)政權威，將黨從全民利益出發(fā)制定的改革發(fā)展決策實際導向有利于其自身，使民眾享受不到改革和發(fā)展的收益，黨實際只代表某個或某幾個階層的利益，從而孤立黨、政府和民眾之間的聯(lián)系，造成民眾與國家政權處于對立狀態(tài)，從根本上有損執(zhí)政的合法性基礎。

三是既得利益者還損害經濟體制的整體有效性，導致經濟發(fā)展的不可持續(xù)。既得利益集團在經濟發(fā)展、經濟改革及經濟治理方面，也損害了經濟體制的效率。比如，既得利益集團在機構改革、國企改革、壟斷行業(yè)改革、價格改革、金融體制改革、要素改革、教育改革、住房分配制度改革等一系列改革上對改革措施的扭曲，影響了資源配置的效率，使得中國目前的發(fā)展只靠透支未來、透支資源、透支人口紅利來維持增長，嚴重陷入依賴投資與出口的經濟增長模式，經濟發(fā)展從而變得不可持續(xù)。

四是既得利益者把持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執(zhí)行過程，將弱勢群體排斥在國家的政策和公共參與之外，使得人數(shù)龐大的后者只能被動接受加之于自身的不利影響，日益對既得利益集團形成一種依附型關系，這種依附關系實際是封建社會人身依附關系的回歸，有違歷史的進步。

如何治理

既如此，對既得利益集團的治理，成為中國當前改革和發(fā)展最重要的政治議題之一。不過，有一點需要指出，治理不等于消除，要想完全消除利益集團對政策、立法及政治過程的影響乃至利益集體本身，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控制。控制的方法就是美國政治學家麥迪遜所說的“遏制與平衡”，即一靠政府的遏制，二靠不同利益集團之間的平衡。法國啟蒙學者盧梭也曾指出，控制利益集團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通過增加利益集團的數(shù)量來控制利益集團的野心。

然而，要靠政府力量和增加利益集團的數(shù)量來遏制和平衡既得利益集團的膨脹，就必須要求政府的決策、立法和施政過程公開和透明，發(fā)育和壯大不同的社會群體及其力量，這就要解除對社會組織一些不必要的管制，放松對社會的控制，允許獨立工會、農會和其他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或者將現(xiàn)有的政府色彩濃厚的利益集團社會化，成為它所聯(lián)系和反映的行業(yè)和部門群體的組織。政府并且還要出臺一套法律和制度來規(guī)制利益集團的發(fā)展，使他們競爭利益的行為公開和合法化。做到這一點，社會就必須民主化。

因為民主的本質是競爭、開放和透明。民主的社會對公民沒有秘密(這里的秘密不是指外交意義上的秘密)，政府乃至一切公共權力的運作是透明的，其規(guī)則是明確的，政府權力向每個公民開放，也即每個公民都有進入權力體系里的機會，而且這種概率是非常大的。在一系列規(guī)則的制約和社會監(jiān)督下，雖然不能保證每個利益集團的力量一樣大，獲取的利益一樣多——因為總有些利益集團基于行業(yè)特點或某種因素在某個行業(yè)或領域要比其他利益集團的力量大;但某個利益集團要想取得超出其他集團更大的利益，尤其是不當利益，很困難，即使一時通過某種手段可以取得，也不至于走得太遠，造成利益的偏差或失衡——因為在民主國家，制度本身有一種自我糾偏的力量。所以，民主體制會帶來不同利益的競爭，而競爭的結果是社會不同利益的大體均衡，利益集團大致發(fā)育正常。

因此，要有效遏制既得利益的泛濫，迫使既得利益者站在社會的整體和長遠角度考慮自身利益問題，最根本的還是要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建立民主政治，向社會開放權力，使執(zhí)政黨和政府的決策和運作公開和透明化，將權力置于廣大民眾的監(jiān)督之下。當前而言，則應該做好以下幾項改革：

一是從制度上切斷政府官員和商業(yè)活動的聯(lián)系。為此，要界定好政府與企業(yè)的邊界，哪些是企業(yè)的權利，哪些是政府可以干預或調節(jié)的，以減少政府對市場對社會不必要的干預;加快行政審批體制改革，弱化政府對投資的主導和配置資源的權力;明確規(guī)定政府官員不得參與任何商業(yè)活動，任職期間不能獲取額外的經濟利益，并嚴格限制官員子女配偶從事商業(yè)活動。

二是深化國有企業(yè)改革，破除國企壟斷?，F(xiàn)在國企已經演變成為國家代理人的企業(yè)，和社會、公眾無關。國企內部變相私有化已非常嚴重，隱性福利大大超越所有其他企業(yè)，而其壟斷地位又意味著可以免于許多市場風險。即便國企發(fā)生虧損，最后政府還會動用納稅人的錢來救濟。所以，政府必須建立各種制度機制，讓社會監(jiān)督國企，包括為國企劃定市場邊界，不能進入非壟斷領域;改革國企的治理結構，國企高管可以獲得高薪，但必須實行市場化招聘，且永遠不能回去擔任政府官員;改造目前的國資委，強化對國企的監(jiān)管。

三是建立公眾參與的決策機制。政府的運作過程必須公開化和透明化，在政策法規(guī)、工作制度、監(jiān)管工作、人事管理、財務開支、決策信息方面要做到公開透明，給民眾更多的知情權。同時，允許公民及其他社會團體參與政府決策過程;拓寬政務信息公開渠道，充分利用現(xiàn)代網絡信息技術，實現(xiàn)政府公開化辦公;建立民眾對政府工作的評議機制。

四是加強法治建設。上述制度建設，都必須從法律上規(guī)定下來，任何個人、企業(yè)和政府都必須受法治的規(guī)制，法治建設還包括實行嚴格的官員財產申報制度。

具體策略

除此外，針對利益集團本身，還可實行如下一些策略：

策略之一，是對社會的公共利益、公共決策包括改革措施的出臺進行公開辯論，在辯論中明辨是非，以此遏制目前少數(shù)人參與決策、主張權力和利益的事情。過去的改革不主張爭論，現(xiàn)在應該變過來，這是因為，人們的權益意識已經大大提高，而且也學會了在爭論中維護自己的利益;與此同時，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特別是微博、論壇等新媒體的出現(xiàn)，為人們的辯論和主張權利以及對公共事務和公共政策制定的參與提供了極大的技術支持和便利。公共利益只有在辯論中才能達成最大共識，從而使過去謀于密室，少數(shù)人決策的公共政策很難出臺，既得利益者也難從中謀利，因為它想得到更大利益，就必須在辯論中說服其他利益集團和廣大人民，只有它獲得的利益更多，社會才能進步，其他群體才能得利，顯然，這是很難辦到的。

另一方面，在公開辯論中也易形成明確的規(guī)則和規(guī)則意識。如果有了規(guī)則，各利益集團都按規(guī)則來博弈，事情就變得相對簡單。這其實是利益表達、博弈、調控的制度化、程序化。當前，我們在這方面有所進步，各種聽證會和意見征集等開始運用于公共決策中，缺陷是還不普及，聽證或或意見征集的結果還不能完全反映民意，議題本身還掌握在政府和相關機構手

中。這都是今后要加以改進的。

策略之二，是對某些影響較大的利益集團的行為進行規(guī)范，重建商業(yè)游戲規(guī)則，迫使其從經濟尋租、政治尋租，轉變?yōu)橐揽考夹g創(chuàng)新、高質量服務、良好信譽等，謀求利潤最大化。目前一些影響較大的既得利益集團，主要是以地區(qū)、部門為依托，以行業(yè)利益為紐帶，借助公權力、行政性壟斷手段等，來獲取特殊的經濟性利益。對于這些已經形成的、客觀存在的既得利益集團，在承認其歷史形成的既得利益的同時，必須限制其特權，將其由“貴族”降為“平民”，從“經濟人”與“政治人”的雙重身份，變?yōu)榧兇獾摹敖洕恕?，并?guī)范其壟斷行為，重新建立商業(yè)游戲規(guī)則，同時把市場準入政策和產業(yè)組織政策，面向所有經濟主體開放，盡可能引入有效的競爭機制，打破既得利益集團的壟斷地位。

策略之三，是對各既得利益集團分而治之。既得利益也并非鐵板一塊，它們之間也存在競爭和沖突，甚至比既得利益與普通公眾的沖突更嚴重，因此，在治理既得利益的過程中，應善于利用它們的矛盾和沖突，以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最不好的辦法就是使它們感覺到“危險”從而串謀在一起。當前要有效動員全社會的力量，先將那些民憤大而缺乏民意“正當性”的既得利益邊緣化，這樣，打破利益集團對改革的阻撓就相對容易。

策略之四，是要在現(xiàn)行的既得利益之外，培養(yǎng)出新的利益來，同時對既得利益者逐步改革，改變他們追逐利益的方式。等到新的利益培養(yǎng)出來之后，再動既得利益，效果就好很多。新利益一方面對既得利益構成了壓力，另一方面也能消化改革既得利益所產生的成本。

最后，需要強調的是，對既得利益的治理涉及改革的總體規(guī)劃，所以，要重視對改革的整體設計，制定全方位改革的具體規(guī)劃。就像制定經濟社會發(fā)展規(guī)劃一樣，制定各個層次的改革規(guī)劃，通過規(guī)劃明確改革的指導思想、基本原則、發(fā)展目標、主要路徑、具體措施和行動步驟，并將這些規(guī)劃落到實處。

（本文選自《中國經營報》）

第二篇：阻礙中國發(fā)展的七大類利益集團

阻礙中國發(fā)展的七大類利益集團 〝利益集團〞阻礙中國的改革發(fā)展在中國學術界甚至老百姓眼中早已形成共識。而中共高層在近年來也多次提出〝利益集團〞阻礙改革的說法，不過這些公開場合對〝利益集團〞論述都是點到為止，并沒有捅破〝窗戶紙〞，指出究竟誰是〝利益集團〞的一員。近期，有大陸媒體轉載了一些學者對中國〝利益提團〞分析的論述，總結出〝利益集團〞具有以下一些特征：一是群體的狹隘性；二是形態(tài)的模糊性；三是獲利的非正常；四是集體行為的表面合法性；五是利益的排他性；六是權力的至上性。

前三點意思比較明確。第四點說的是，利益集團在維護或獲取他們特有的共同利益時，一般是通過對組織、制度、政策進行影響、干預，故其一切活動都有法律、制度層面的〝形式合理性〞，并為了顯示這種合法性，往往將小集團的利益置換成社會的共同利益。第五點說的是，由于社會總體資源有限，利益集團只熱衷于在集團內部分配和共享權力與利益，排斥其他社會成員的介入和分享。第六點說的是，利益集團以權力為核心，按照權力的大小和親疏遠近來分配和占有社會的公共資源與利益。

中共官方智囊、中國行政體制改革委員會副會長王玉凱將中國的強勢〝利益集團〞劃分為權貴利益、壟斷利益以及地產資源利益集團。

有學者則把中國目前的利益集團分為以下七類。

一、中共中央部委特別是有很大審批和管制權的部門

中國是一個集權制國家，社會的權力集中到政府。但政府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真正負責管理的是政府的各個組成部門。所以，集中到政府的的權力其實被分割到各個部門，而部門的權力又掌握在政策制定者和具體操作者手中。由于這些年來強調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與社會管理，在這一名義下，中共中央各部門特別是直接負有宏觀調控和社會管理之責的部門，管制權和資源配置權越來越大，他們在對經濟的調控和社會管理中形成了獨特的部門和個人利益，尋租和腐敗充斥其中。

二、中共地方政府及其相關官員

地方尤其是省以下的各級中共地方政府，沒有任何制約。地方政府及其官員，特別是黨政領導，在招商引資、城市化、土地買賣、房地產發(fā)展等體現(xiàn)地方政府政績和利益的活動中，把自己掌握的公權力市場化，通過各種途徑設租、尋租，輕易獲得超常規(guī)利益。

三、國有壟斷企業(yè)及其高管

中共對經濟的主導主要是通過國企尤其是央企體現(xiàn)出來的。央企和重要的地方國企憑藉國家和地方賦予的政治特權、經濟特權與金融特權，獲取政治租金及超額利潤。它們對重要公共資源的占用和支配權，把本應歸社會共享的成果變成企業(yè)利益，還利用對公權力的影響力，使政策向自身傾斜。

它們千方百計不讓其它社會資本進入，甚至就業(yè)也只對本企業(yè)或行業(yè)的子女開放。因此，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甚至世襲的、阻礙收入公平分配的利益群體。

四、跨國資本及其國內代理人

跨國資本之所以能在中國市場受益巨大，原因之一是有一個為自身利益而出賣國家利益的〝洋買辦〞，他們主要是由一些〝官二代〞、〝官三代〞組成，早年通過官倒或價格雙軌制起家，后來多數(shù)在國外金融財團、中外合資的金融企業(yè)、跨國公司等任職，通過與國內高層的親朋關系，充當外國機構的代理。改革開放前這些高層保有政治上的特殊地位，現(xiàn)在他們同時取得了經濟上的支配地位，權力與資本結合，也就改變著自身的性質：權力依靠資本自肥，而會主動為資本服務;資本利用權力，直到直接掌握權力。〝洋買辦〞近年在國內資本市場攻城略地，他們是國企改革和國內資本增值的主要分肥者。

五、房地產開發(fā)商

在近年房價的瘋狂上漲中，開發(fā)商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食利者角色。房地產是一個與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緊密結合的行業(yè)。無論從地方財稅、GDP增長還是就業(yè)來看，房地產在多數(shù)地方都是支柱產業(yè)，沒有房地產提供的財稅和土地收入，一些地方政府恐怕連生存都成問題。正因為此，開發(fā)商也就有挾持政府的力量。在國家的多次房地產調控中，房地產商都聯(lián)手上書，改變國家調控的方向和內容。因而，房地產也是尋租和腐敗發(fā)生最多的領域之一，很多政府官員都倒在房地產上。另外，房地產也成了國民收入的再分配渠道，產生了國內最多的富豪。

六、大的民營企業(yè)和民營資本

他們是目前富豪榜的主要成員。在他們的發(fā)跡過程中，少不了尋求政治權力的庇護。權力和資本的結合不分性質，只問大小。資本在做大后，很少沒有與權力結合的，尤其是在中國這樣一個政治權力主導市場的社會，用錢來換取安全和更多發(fā)展的資源與機會，就成了很多民營企業(yè)家的必然選擇。

七、依附于上述各類利益集團之上的部分專家學者和專業(yè)人士

專家學者掌握著知識資源和專業(yè)權力，包括輿論和話語權力，他們通過為其他利益集團提供服務的方式，主要是提供理論的指導，政策的諮詢，以及對財富〝合法性〞的論證等來進行利益輸送。比如，一些經濟學者、法學專家、行業(yè)協(xié)會領導以及媒體高層，與政府和資本的關系非常密切，成為后者的座上賓，他們往往身兼多個政府和企業(yè)的顧問，在多家上市公司中任獨董，以自己的影響力為這些政府部門和企業(yè)游說謀利;一些專家學者受雇于政府和企業(yè)，包括跨國公司，在他們的資助下從事研究，名為其提供政策諮詢，實是他們想藉助專家學者的研究影響國家決策;一些媒體充當政府和資本的喉舌。更有一些專家學者(主要是某些名家)與中共政府官員、企業(yè)高官，組成某些排他性的小團體，結成隱秘的利益聯(lián)盟。

第三篇：基于利益集團理論國有企業(yè)產權改革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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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利益集團理論國有企業(yè)產權改革分析 作者：黃杰陽

來源：《沿海企業(yè)與科技》2005年第04期

[摘 要]文章針對現(xiàn)有企業(yè)理論在分析方法上忽視了整體分析方法的缺陷，從不同利益集團互動性選擇的視角來研究國有企業(yè)所有權結構和產權改革的內在邏輯。指出國有企業(yè)產權改革必須依據企業(yè)利益關系協(xié)調發(fā)展的客觀要求，并依據利益兼容與正和博弈的原則，動態(tài)調整所有權安排和治理機制。

[關鍵詞]企業(yè)所有權；利益集團；國有企業(yè)；產權改革

[中圖分類號]F276．1；F279．241

[文獻標識碼]A

第四篇：利益集團以維穩(wěn)之名拒絕改革

報告指利益集團以維穩(wěn)之名拒絕改革

“在今天，體制改革已經陷入困境，可以說是個不爭的事實。近些年來，一些重要的改革措施被擱置，政治體制改革尚未進一步推進?！?/p>

清華大學凱風發(fā)展研究院社會進步研究所、清華大學社會學系社會發(fā)展課題組今天發(fā)布2011“社會進步系列研究報告”，指出我國目前最需警惕的是“轉型陷阱”。

轉型陷阱：改革中途，“不想過河”

在新的世紀走完10年后，國內的觀察家說“中國社會的氣質正在發(fā)生變化”；有人則認為改革已經終結，已經死亡?！叭绻f上世紀80年代的特征是改革，90年代的特征前期是改革后期是開放，而最新的這10年，維穩(wěn)則成了最基本的基調?！?/p>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前流行的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認為出現(xiàn)了發(fā)展中國家經歷的“中等收入陷阱”，另一種認為是改革處于停滯甚或倒退狀態(tài)。

而這份由清華大學社會學系孫立平教授主筆撰寫的報告指出，中國現(xiàn)在最需要警惕的，不是上述兩者，而是“轉型陷阱”。

“轉型陷阱”指的是，改革和轉型過程會造就一個既得利益集團，這個集團會阻止進一步變革，要求把過渡時期的體制定型化，形成使其利益最大化的“混合型體制”，由此導致了經濟社會發(fā)展的畸形化和經濟社會問題的不斷積累。

“這就如同在一幢爛尾的大樓中，人們簡單裝修一下就搭灶做飯，娶妻生子，也儼然成為一片天地。”

報告認為：“過去，我們過多地強調了漸進式改革的優(yōu)勢，但現(xiàn)在看，一個漸進式改革的國家陷入轉型陷阱的危險會大大增加。因為在漸進中，使轉型過程停滯并定型化的機會太多，既得利益集團從容形成的條件更為有利?！?/p>

“其實，現(xiàn)在中國的改革困境并非像有些人所說的那樣：‘改革開始進入深水區(qū)，已經改不動了’。在改革初期，提出‘摸著石頭過河’是一種現(xiàn)實的選擇，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可能是摸石頭摸上癮了，連河也不想過了?！?/p>

盤點五大癥狀：用“維穩(wěn)”的理由，拒絕改革

報告分析了轉型陷阱的“五大癥狀”。第一個癥狀是，經濟發(fā)展步履沉重并日益畸形。

報告指出，中國在經濟上最現(xiàn)實的問題“不是停滯，而是亢奮、畸形的發(fā)展”。一方面，落后地區(qū)發(fā)展、工業(yè)化和城市化的潛力等仍然存在，另一方面，體制決定了政府“反放緩”、“反停滯”的能力是極強的?！霸谵D型陷阱的格局中，民營企業(yè)尤其是中小型民營企業(yè)處境艱難，經濟活動的民間動力下降，于是，只能越來越依靠政府推動，大拆大建，上大項目，辦大活動，蓋大高樓，修大廣場，甚至造大塑像?！?/p>

報告把這稱為“增量依賴癥”?！霸谵D型陷阱中，人們沒有通過重要的體制變革來解決問題，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做大蛋糕，在不觸動既得利益格局的前提下，用發(fā)展形成的增量來緩解問題?！?/p>

在這種增量依賴癥中，經濟增長了，民眾不見得會受益；但如果不增長，民眾則會受損。

癥狀之二是，過渡的體制因素被定型下來。

出人意料的是，報告指出“改革動力的喪失，并不僅僅是領導層的改革意愿問題，而是在民眾中已經對改革發(fā)生了疑問”。

“如果現(xiàn)在是民眾要求繼續(xù)改革，而既得利益集團在那里阻撓和反對，事情也許還比較簡單。”報告分析，“問題在于，既得利益集團讓改革走樣變形，以改革的名義獲取利益，由此引起一般民眾對改革的抵觸。正如我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能看到的，現(xiàn)在老百姓一說起改革就心驚肉跳。其結果是，不僅實質性改革受阻，而且這個字眼都在失去民心?！?/p>

比如，在一些地區(qū)的醫(yī)療改革中，需要降低不合理的高藥價，相應提高醫(yī)療的價格，改變“以藥養(yǎng)醫(yī)”的現(xiàn)象。但過一段時間，壓下去的藥價又高了，結果是由過去的藥價高、醫(yī)療價格低變成兩者價格都高，患者的負擔進一步加重了。

癥狀之三是，社會結構趨于定型，固化為“貧富分化”的斷裂社會。

報告提醒，值得注意的是現(xiàn)在的社會氛圍或社會心態(tài)：其一，由于社會中的門檻加高，社會活力大大下降。其二，階層之間的對立情緒凸顯，“仇富”與“嫌貧”的集體意識在蔓延。其三，普遍的不平衡感為部分人的絕望感所取代?！氨热缭谵r民、農民工和城市底層等群體中，存在看不到希望的絕望感。一些社會矛盾的激化往往與這個因素有關。”

癥狀之四，就是誤判社會矛盾形成的拘謹心理和“維穩(wěn)”政策導向。

“近些年來，社會矛盾有明顯增加的趨勢，應當說，一些本來是市場經濟中正常存在的矛盾，其中絕大多數(shù)并不會形成對政權和基本制度框架的嚴重威脅。但近些年來，有關方面產生了嚴重的誤判，形成了一種不穩(wěn)定的幻象。”

在這種判斷的基礎上，“大維穩(wěn)”模式形成了。它將社會的大小事都與穩(wěn)定聯(lián)系起來，“動員社會資源進行全方位維穩(wěn)，將一些特殊時期的特殊做法常規(guī)化、體制化，使我國政治經濟社會生活處于一種很不正常的狀態(tài)”。

報告指出，用“維穩(wěn)”的理由拒絕實質性改革，是“轉型陷阱”的典型邏輯。“僵硬的維穩(wěn)思維以及大維穩(wěn)模式，最終結果往往反而是激化社會矛盾，甚至把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矛

盾演變?yōu)閷w制的懷疑和怨恨?！?/p>

癥狀之五，社會潰敗日漸明顯?！笆紫缺憩F(xiàn)為一些地方政府權力失控，暴力截訪、血腥拆遷；權力失控的直接結果，是社會維護公平正義的能力在降低。于是，社會底線失守，道德淪喪，職業(yè)操守和職業(yè)道德的喪失成為相當普遍的現(xiàn)象?！?/p>

“轉型陷阱”是如何形成的？

“轉型陷阱”下的體制，是怎么逐步定型下來的？

報告指出，它以權力與市場的奇異結盟為特征?！巴菣嗔εc市場手段的交替結合使用，在權力手段方便的時候使用權力手段，在市場手段方便的時候使用市場手段。”

報告分析，在既得利益群體崛起的過程中，下述過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官倒”、國企改制、礦產資源開發(fā)、土地開發(fā)、房地產熱、企業(yè)上市融資??既得利益集團迅速支配了土地、礦產、金融資源，涉及遍布全國的基礎設施、城市開發(fā)、公共工程、農村水利建設以及能源、電力、通信、制造等重要行業(yè)。

“所謂中國模式，就是在這種體制中派生出的發(fā)展模式。在行政能力繼續(xù)強化的前提下，把市場體制打碎為市場因素，通過權力重組市場因素，實現(xiàn)對資源的高度壟斷?！?/p>

由此，報告也解析了目前中國思想界“左派”和“右派”爭論的混亂?！耙驗樵谶^去許多年中，人們一直把權力和市場看成是兩個截然對立的東西，兩者關系是此消彼長的。”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把“左”理解為對這個混合型體制中“市場”或“資本”因素的警惕，將“右”理解為對“權力”因素的警惕。反過來說，“左”是在為“權力”因素呼喚，而“右”是在為“市場或資本”因素呼喚。

“在打破轉型陷阱之前，無論哪種呼喚，都有可能被既得利益集團借用，變成完善利益最大化的手段?！?/p>

而當人們還在為我國“市場化改革不徹底還是過頭”爭論的時候，一些權力的非市場化和商品的市場化相銜接，已經成為最有利的牟利方式?！氨热鐝男姓汐@得廉價的土地和資源，然后再以高價格賣到市場，還有比這種方式更有利于既得利益集團聚斂財富的嗎？”

靠什么打破“轉型陷阱”？

報告承認，目前變革社會的現(xiàn)實動力已經越來越微弱?！稗D型陷阱之所以能成為‘陷阱’，就是因為此時的體制已經對遏制變革作出了周密安排，資源壟斷日益嚴重、利益集團坐大、社會控制愈益嚴密。但這并不意味著社會已經完全沒有變革的動力。”

“目前對改革停滯的不滿在增加，變革的要求也在凝聚，另外，由于既得利益集團的圈子在不斷收窄，許多群體被甩出圈子之外。這都是進行變革的現(xiàn)實動力，問題是如何將這種潛在的動力變成現(xiàn)實的動力?！?/p>

報告認為，可能走出“轉型陷阱”的道路只有三種：一是由政府實施改革頂層設計，并有相應的力量推動；二是利用現(xiàn)有可能的因素推動社會力量的發(fā)育，使社會力量成為打破現(xiàn)狀的動力；三是在矛盾和危機推動下的被動改變，“但這要取決于既得利益集團的自省和覺悟”。

不管哪一條路，報告呼吁，有四大措施是“不可回避”的：

首先是，“匯入世界主流文明的方向”。報告認為，這個“世界主流文明”的核心價值包括“自由、理性、個人權利，市場經濟、民主政治、法治社會”。

第二，“以政治體制改革再造社會活力”。

“政治體制改革和社會建設，是走出轉型陷阱最現(xiàn)實的動力?！眻蟾嬲J為，可以將解決暗箱操作、促進權力公開運作、形成制約權力的機制，作為政治體制改革的突破口。近些年來，中央政府已在推進政務信息公開。

第三，在民眾參與的基礎上進行改革的頂層設計。

“實際上，近些年來，改革之所以會走樣變形，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缺乏民眾對改革的參與。在上個世紀80年代，改革是由理想主義的激情來支撐的，缺少民眾參與的弊端還沒有充分顯示出來。但在理想主義消退之后，利益成為主導改革的重要因素，缺少民眾參與的改革很容易演變?yōu)榇笠?guī)模的‘分贓’。上世紀90年代的國企改革中就有很多明顯的例子?！?/p>

第四，報告最后呼吁，用“公平正義”凝聚改革共識。

“在轉型陷阱中，人們感受最深的、最不滿的，是公平正義受到了破壞。因此，能夠重新凝聚改革共識的，就是將推進公平正義作為改革的基本價值和目標。從這個意義上說，民主與法治建設應當是未來中國改革的核心內容?！?/p>

“在今天這樣一個時代，中國最需要的是一種勇氣，一種能夠正視既得利益格局，沖破既得利益格局，打破‘轉型陷阱’的邏輯，走出目前僵局與困境的勇氣?！眻蟾孀詈髮懙?。

第五篇：中西方利益集團對政府管理施加影響的不同

中西方利益集團對政府管理施加影響的不同

利益集團通常是指具有相似觀點或利益要求的人們組成的社會團體，他們通過參與政治過程來實現(xiàn)影響公共政策或維護自身利益的目的。在多元民主的社會中，政治生活在很大程度上表現(xiàn)為利益集團與政府之間以及利益集團之間的相互作用，政府的決策往往是與一些重要的利益集團協(xié)商或博弈的結果。由于政治體制和國情的不同，我國利益集團與西方利益集團存在著相當程度上的不同。

一、西方利益集團參與政治過程及政策制定的主要方式 ：

1、滲入選舉過程，對選舉結果施加影響。

在西方民主國家，政治力量要想合法執(zhí)掌國家的政權，首先要在選舉中獲勝。利益集團在選舉過程中對競選活動的影響力不亞于政黨。各利益集團一般都擁有雄厚的資金，而競選活動又需要大量資金支持，于是西方利益集團往往采取為政治力量提供資金的手段對競選活動施加影響。

2、疏通政府部門，對政府的行政活動施加影響。

政府部門制定的各種規(guī)章、條例、政策以及行政措施都直接涉及相關利益集團的利益得失。西方的利益集團往往通過各種途徑試圖與那些和本集團利益相關的高級官員保持長期密切聯(lián)系，以期在相關政策的制定或實施過程中施加影響或進行干預。利益集團同行政機構之間緊密的聯(lián)系，使得政府的某些政策和行政措施最終是與相關利益集團共同協(xié)商的結果。

3.廣泛介入立法過程，對立法結果施加影響。

作為西方國家的立法機關，議會不僅有權制定國家的各項法律、法規(guī)及政策，而且會對政府決策有很大影響。因此，西方國家的利益集團一般都是圍繞議會開展活動，利益集團平時還通過直接從事“院外活動”，如社會交際、政治捐款、贈禮等手段影響立法。

4.采用公開運動、和平示威、停止合作等方式對政府施加影響。

利益集團利用公共輿論，鼓動民眾支持自己的主張，從而以“民意”影響政府決策。大規(guī)模的和平示威往往能最政府形成壓力，促使政府作出妥協(xié)和讓步，因此利益集團往往利用和平示威的方式向政府請愿；利益集團還會采取類似罷工的手段，停止或暗示停止與政府進行的某些項目合作，從而使政府在某一方面的職能陷入困境甚至癱瘓狀態(tài)，由此對某一領域的公共政策產生影響。

二、中國利益集團在政策制定過程中的參與途徑及影響方式

1.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參與政策制定。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通過人大代表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這是大多數(shù)利益集團參與政策制定的主要方式。利益集團體影響人大代表的方式主要有：一是同人大代表保持一定的聯(lián)系，這有利于人大代表及時了解和反映利益集團的利益訴求；二是向人大代表就某些問題提出意見和建議，并通過人大代表使這些意見和建議進入決策過程；三是通過行使人大代表監(jiān)督權來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影響政策制定。

2.通過政府行政部門參與政策制定。

中國政府作為行使公共行政權力的合法機構，承擔著社會公共管理的職能。在我國社會轉型期，政府既負責各種宏觀經濟政策的制定，其中包括利益分配政策、投資結構政策以及產業(yè)結構政策等，還直接掌握著重大資源的分配權。這些都會在不同程度上涉及到利益集團的利益，并關系到其生存和發(fā)展，因此，利益 1

集團必然要通過政府部門來影響政策制定。而直接、經常和便捷是利益集團通過政府行政部門影響政策制定方式的主要特點。利益集團還會參與為行政首長提供的咨詢服務，以期能夠影響政策方案的出臺。

3.通過大眾傳播媒介影響政府決策。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大眾傳播媒介所形成的社會輿論越來越多地影響著政府決策，加之其他利益表達渠道的有限性，大眾傳播媒介承載了更多的向政府決策者傳達利益訴求的重要功能。利益集團會通過大眾傳播媒介向公眾傳送特定的信息，以引起決策者對某些問題的重視。利益集團往往與其他相關的利益集團結成聯(lián)盟，以獲得盡可能多的民眾支持，形成對決策者強大的壓力，促使符合利益集團意愿的問題被提到決策日程。

三、從參與政策制定方式來看，中西方利益集團都很注重影響政策制定者，都很重視大眾傳媒的作用，但是也有著很多不同之處。

一是，西方利益集團可以通過競選來影響政策制定者，而中國利益集團通過這種方式影響政策過程的機會不多。即使中國利益集團能夠推舉自己的候選人參加人大代表的選舉，在中國當前的政治現(xiàn)實中，這種民意代表能發(fā)揮的影響力尚值得探討。

二是，西方金錢政治的影響力非常大，利益集團的政治捐款行為是公開的，而且是有法律約束的。然而在中國，金錢政治是法律不允許的，隨著一些政治腐敗案件的暴光，可以看到政策制定過程中也涉及到了金錢的因素。

三是，西方利益團體會利用游行示威的手段向政策制定者施加壓力。在中國的傳統(tǒng)政治觀念中，人們普遍認為游行示威是對政府當局的否定，而不是利益訴求表達的渠道，因此，游行示威并不是中國利益集團影響政策制定的方式。四是，西方利益集團會采取向法院提起訴訟的手段來影響政策制定。我國的政策決策權主要集中在黨和政府手中，立法機構并不是從事決策的機構，因此通過立法機構來表達利益訴求的功能會受到限制。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方面的差異是造成中西方利益集團參與政策制定方式不同的主要原因。

總的來說，西方利益集團成立的時間長，數(shù)量和種類很多，在參與政府決策上已經比較成熟。它作為公民結社權利的重要體現(xiàn)，基本上是不受政府主導的，自主性很高。在遇到與政府意見相左的情況下，西方利益集團通常更強調自身利益。而我國的利益集團形成的時間比較短，種類和數(shù)量也比較少，且很多都是政府扶持的，對政府的依賴性也較強。因而我國的利益集團通常是在各級政府的指導下進行政治參與，在追求“團體利益”的同時，大多能夠兼顧社會的“公共利益”，當二者發(fā)生沖突的時候，會主動放棄團體的利益，這也是我國利益集團與西方利益集團的本質區(qū)別。另外，西方利益集團在西方政治運行中的影響力是巨大的，而我國的利益集團對政策制定的影響力是有限的，這與我國利益集團產生的背景以及所處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背景有著密切聯(lián)系。